倆人掰扯了半天,壓根說不到一起去。
佩兒後知後覺的發現,香兒的性子本就如此。
這種人,其實並不適合在主子身邊伺候。
沈昔昔不着痕跡的轉移了話題:“要是按照這樣一傳十十傳百的趨勢,恐怕很快就會落入皇上耳朵裡吧?”
“豈止……”佩兒看的十分清楚透亮,“今日王爺還爲了王妃在大街上動了手。”
“當時有那麼多人瞧見,壓是壓不住了。”
雖是這麼說,但佩兒的眼底,還是掠過了一抹崇拜之色。
王爺當時的做法實在是太帥了!
反倒是那個一嘴好話的墨慎安只會動動嘴巴,一點實際行動都沒有。
“王妃,你還是準備準備,等着被叫進宮裡問話吧。”
沈昔昔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虧。
實在是太虧了。
出去一趟不但沒討着什麼好果子,甚至還多了不少潛在的不安定因素。
這口氣,她有些咽不下啊。
正想着,窗戶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
沈昔昔心頭猛地一跳。
三個大字瞬間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墨慎安?
不會吧?
他膽子這麼大,連王府都敢闖?
沈昔昔不動聲色的支開了香兒和佩兒,走到了樹下。
果不其然,一道青色身形落到了她的面前,緊張的望着她。
“昔昔,你果然還是在意我的。”
“方纔那些話,是因爲皇叔在,你才如此對我講的,對不對?”
沈昔昔眼神怪異的看着他,“你這個腦補的水平不去寫小說真的可惜了。”
“你的手……還好嗎?”墨慎安看向沈昔昔被包裹成糉子一樣的手掌。
“湊合吧。”沈昔昔淡淡的道。
“昔昔,你能不能……別對我這麼冷漠?”
墨慎安幽怨的開口,只要一想起以前沈昔昔總是黏在他的身後,一口一個安哥哥的叫着。
再對比如今,她連個多餘的眼神都不願意給他。
他實在是……不想接受這個現實。
“要不是因爲你今天救了我,我壓根就不會從房間裡出來。”
沈昔昔毫不留情的用一把無形的刀子紮在了墨慎安的胸口。
“我這個人,最不喜歡欠別人人情了。”
“你幫了我,那我也幫你一把吧。”
墨慎安一臉期待的看着她,“你說。”
“今天王爺不是在酒樓砍了一個人的手麼?你去跟你父皇說,這事是你做的。”沈昔昔道。
墨慎安的瞳孔驟然一縮,整個人變得無比激動:“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沈昔昔被他猛然擡高的聲調嚇的一哆嗦。
“你幹嘛啊你?”
“比誰嗓門大啊?”
“我自己說出來的話,我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你傻嗎?”
墨慎安用力的深吸了好幾口氣,他使勁眨了幾下眼睛,手掌攥緊又鬆開。
好半響,他才勉強冷靜下來。
“是墨懷謹讓你這麼跟我講的對吧?”
沈昔昔滿腦子疑惑。
“昔昔,你爲什麼要幫着他害我?”
沈昔昔嘴角一抽。
“啊?”
墨慎安痛苦的低吼,一聲又一聲,似是痛苦的野獸。
“墨懷謹究竟給你喝了什麼迷魂湯藥,讓你這麼向着他!”
“甚至不惜拉我去做那個墊背的!讓我去承擔這個責任!”
“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若是落在我的頭上,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有機會碰到太子的那個位置!”
“你這哪裡是在幫我,你這是在害我!”
“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算什麼?”
“我在你眼裡又算什麼!”
“沈昔昔,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說完,墨慎安猛地一拂袖,走了。
沈昔昔目送着他的背影良久,直到一陣冷風吹過,凍得她打了個寒噤,才神情怪異的往屋子裡走。
她嘴裡頭嘟囔着,隨風而散。
“腦殘吧?”
……
書房。
墨懷謹神情淡然的下着棋。
面前的棋盤,很快就被黑白雙子落滿。
越蘇匆匆而入,垂頭低低開口:“王爺,方纔三皇子來了。”
“不過好似和王妃發生了爭吵,很快便離開了。”
墨懷謹淡淡的嗯了一聲。
越蘇繼續道:“還有,今日酒樓一事,怕是很快就會傳入宮內。”
“王爺,咱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啊。”
墨懷謹修長如玉的指尖輕輕滑過光潔的棋子,靈巧的在手指的縫隙打着轉。
“不急。”
比他們還急得,另有其人。
落下最後一子,墨懷謹這才緩緩直起了腰。
“出去轉轉。”
“是。”
越蘇推着墨懷謹,很快來到了湖邊。
那日暗殺的人沒有找到,墨懷謹便經常命人在此處觀察,將任何可能存在的隱患通通殲滅,開闊了視野,防止有人再度突襲。
就在這時,一個小廝步伐匆匆的拎着竹簍走了過來。
“奴才參見王爺。”
墨懷謹有些許無奈,溫潤一笑,“王妃又要釣魚吃魚了?”
小廝想起前陣子府內的一場小鬧劇,也不禁樂了。
“回王爺的話,這是王妃下午出府時命人拿回來的,說是爲了補償王爺上次失去的那條寶貝魚。”
“因爲路程有點遠,魚到府上時已經無精打采的了,所以臨時放池子裡養了養。”
“方纔奴才見這魚活潑了許多,這纔拿了過來。”
他一邊說,一邊將魚簍打開,遞給墨懷謹看。
越蘇有些許震驚的道:“王爺,這魚跟王妃燉的那條相差不遠啊!”
“要不是屬下率先知曉,恐怕都分不清一二的。”
墨懷謹意味深長的揚起了脣角。
這個小傢伙,悶不做聲的還爲他悄悄做了點事兒。
“放湖裡吧。”
“是。”
魚兒一着水,尾巴一甩,立馬躥到了水底,消失不見了。
墨懷謹淡淡的道:“越蘇,過兩日去魚塘多買些魚回來放湖裡養着。”
越蘇格外不解:“爲何?您先前不是說這魚貴精不貴多,有個七八條就行了嗎?”
遙想當年墨懷謹剛住進來時,越蘇就曾提議買一堆魚放這裡養。
畢竟這湖實在是太大了。
僅僅只有那麼幾條實在是不夠看,有時候在吊橋上站上一盞茶的工夫,都沒見一絲魚的影子。
怎麼今兒個卻突然轉了性,改變想法了?
“留着讓王妃燉魚吃。”
墨懷謹說完,轉動着四輪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