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了早飯,何母就拖着女兒,再叫上江寒煙去過戶,到了房管局後,何雨菲表情變得猶豫,開始動搖了。
那套花園洋房她去看過的,三層樓,還有個花園,地段也很好,現在賣了能有個二三百萬,還有寫字樓,也值不少錢,她差點送命才弄到手的財產,江寒煙只是輕輕鬆鬆打了幾張符,就輕而易舉地拿到手了。
而且何雨菲現在很懷疑,她真的有那麼嚴重嗎?
說不定江寒煙誇大了事實,故意嚇她的,就算沒有江寒煙出手,她也可能不會死吧?
江寒煙在旁邊冷眼看着,暗暗冷笑,她就知道會這樣,所以纔要等何母到了後纔出手,本來若是何雨菲稍微會做人些,她肯定不會要兩套房子,但誰讓何雨菲得罪她了,兩套房子絕不鬆口。
田心心和盛寶君也來了,是江寒煙叫來作證的,見何雨菲面露遲疑,她們都明白了,表情變得嘲諷。
“何雨菲,你不會反悔了吧?”田心心不客氣地質問。
“沒……沒有,我就是累了,歇歇。”
何雨菲支支吾吾,眼神躲閃,一看就是心虛,田心心冷哼了聲,諷刺道:“你突然停下來,我還以爲你反悔了呢,昨天你可是按了血手印的,做人不能言而無信。”
“誰反悔了,我纔剛恢復,一下子走這麼多路,肯定累了啊。”
何雨菲反駁的聲音不大,底氣不足,她絞盡腦汁地想拖延時間的辦法,想着給一層寫字樓,花園洋房能留下就好了。
“小菲,房產證拿出來!”
何母語氣很嚴厲,專心想事的何雨菲嚇了一跳,看了眼她媽,嚇得又低下頭,她從來沒見到她媽這麼兇過。
“房產證在我包裡,我拿着就好。”
何雨菲不願拿出來,她還有點埋怨她媽,爲什麼要答應江寒煙給兩套房子,還按血手印,搞得現在都不好反悔了。
知女莫若母,何母哪不知道女兒在想什麼,她眼裡閃過失望,還有自責。
都怪她沒教導好,女兒纔會走上歪路,幸好現在還來得及。
“啪”
何母突然舉起手,用力扇了過去,何雨菲猝不及防下,捱了一大耳光子,臉頰火辣辣地疼,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母親,從小到大,她媽連手指頭都捨不得動她,現在卻在大庭廣衆下抽她耳光,還用這麼大的力氣。
“房產證拿出來,現在就去過戶,從此以後你給我安心學習,不準再曠課,更不準交男朋友,我會在學校附近租房,每天都來盯着你,要是你敢陽奉陰違,我就給你下老鼠藥,咱們娘倆同歸於盡!”
何母起初還很嚴厲,但說着就淚流滿面,她昨天去學校領導那兒瞭解過了,領導說女兒若是再這樣下去,就要開除學籍了。
她不能眼看着女兒墮落而袖手旁觀,不管用什麼辦法,她都得將女兒從深淵裡拽出來,走向光明的未來。
“媽你瘋了?我只是曠了幾節課而已,你別聽那些人瞎說!”
何雨菲以爲是同學在她媽耳邊胡說八道了,還想矇混過關,臉上又捱了一記耳光,這回何母抽得更重,兩邊臉都腫了。
“到現在你還撒謊,小菲你太讓我失望了,我去學校領導那兒問過了,這一年來你是怎麼學習的,你心裡清楚的很,你要是還認我當媽,就按我的要求做,若是不聽,別怪我不客氣!”
何母對女兒失望之極,女兒打小就聰明活潑,學東西快,成績拔尖,單親媽媽雖然很辛苦,可每次看到女兒拿回家的獎狀,再累她都能忍,甚至還主動去車間最累的活,爲的多賺些錢,給女兒更好的生活。
她在女兒身上付出那麼多,就是希望女兒能走出封閉落後的小縣城,在大城市紮根,有個體面輕鬆的工作,再找個優秀人品好的男孩結婚,過上幸福的生活。
她給女兒安排了辛苦但光明的康莊大道,女兒卻偏偏要走捷徑,還是越走越窄的不歸路。
“媽,你不上班了嗎?這邊房租那麼貴,生活也貴,你不上班吃什麼喝什麼?”何雨菲試圖和她媽講道理,滬城的生活成本太高了,她媽要是不上班,她們母女根本生活不下去。
“這個不用你管,我有手有腳有力氣,肯定能賺到錢養你,你只要給我安心學習就行,要是再讓我知道你走歪門邪道,我……我就弄死你!”
何母看似柔弱,可實際上很堅強,也很有主見,何雨菲拗不過她,乖乖照辦,和江寒煙辦好了過戶手續,看着房產證上的名字更改成了江寒煙,她心裡比刀扎還疼,白伺候老東西大半年了,全是爲他人作嫁衣。
唉!
江寒煙一點都沒客氣,收下了兩套房產,不過她對何母印象很不錯,三觀很正,估計何雨菲遺傳了她爹那邊的劣根性。
回家路上,何雨菲還在勸她媽,“大城市找工作沒那麼容易的,媽你又不是小年輕,只能找清潔工的活,你吃得消啊?”
“吃得消,我什麼苦沒吃過。”何母表情淡淡的,語氣堅定。
何雨菲噎了下,繼續勸:“那外婆舅舅他們怎麼辦?你不是最在意他們嗎?值得分開?”
“我最在意的是你,你都走上歧途了,我能坐視不管?”
“那你還總拿錢給他們,明明家裡都沒多少錢。”
何雨菲小聲嘀咕,她記得每個月一發工資,她外婆就會來要錢,她媽一半工資都被要走了,害她們母女連肉都吃不起,胃裡清湯寡水,難受極了。
有一回她忍不住了,問她媽爲什麼要給外婆錢,她媽說欠他們的,何雨菲就以爲她媽是怕了外婆舅舅們,所以纔會每個月按時給錢。
“你小時候生了場大病,你爺爺奶奶爸爸那邊說放棄治療,一分錢都不肯出,我就去找了你外公外婆,你外公外婆攢了一筆錢,是要給你舅舅說親的,他們當時不肯給,還是你舅舅說救人要緊,你外婆這才把這筆錢借給了我,你的命才保住,但你舅舅說好的對象也黃了,好在後面娶的姑娘挺好,就是你舅媽。”
何母說起了往事,因爲這件事,她一直都很感激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