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父易母看到這邊公安的架勢,心都涼了,窮山惡水出刁民,連公安都不敢硬闖,那個村子的人肯定很難對付。
希望女兒還好好的。
“去了那邊儘量不要起衝突,那個村子的人對外特別團結,還目無法紀,動起手來你們要吃虧。”
去山村的路上,公安苦口婆心地勸誡。
他們和山裡的刁民們打過無數次交道,也吃了不少虧,那些村民跟土匪一樣,動起手來不要命,他們有一個同事,還被一個村民敲破了頭,在ICU搶救了三天才脫離危險。
“拜託你們了!”
易父易母連聲乞求,心也沉到了底,但又慶幸他們帶了足夠多的人,還都是人高馬大的壯漢,人手一根電棍,真硬拼也不怕。
一路顛簸到了山腳下,路上都是小石頭,山路崎嶇,路邊也沒有護攔,路還窄,一不小心就會摔到懸崖下,好多老司機都不敢開,還是武警幫忙開上去的。
“雅言她太糊塗了,怎麼能找這種地方的人。”
易母暈車,膽汁都吐出來了,臉色比鬼還難看,虛弱地靠着,對女兒也有了些怨氣。
他們家雖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可也算小康家庭,從小沒讓女兒受過苦,物質上也都給滿足了這孩子,可現在卻找了這麼個寒磣地方出來的男人,還給拐到了這深山老林裡。
萬一……
易母不敢深想,她現在只希望女兒還能好好活着,其他的不敢奢求了。
唉!
“牢騷就別發了,等雅言回家後,你多和她談談心,你們娘倆比較好溝通。”易父也強撐着,他剛出差回到家,累得半死,連口水都沒喝,又得跑出來救女兒。
他年紀也不小了,腰間盤還突出,一路老腰都快顛斷了,要不是親生的,他真不想管死活。
此時此刻,易雅言被關在屋子裡,手腳一直被綁着,血液不循環,全身都麻了。
屋子裡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還有一股刺鼻的黴味,這間屋子是鄒家的庫房,堆放了雜七雜八的東西,還有一具上好漆的棺材。
易雅言被扔進來時,就看到了這具陰森森的棺材,她膽都快嚇破了,不住哀求鄒凱,可鄒家人冷血心腸,毫不留情地將她鎖進了庫房裡。
不過萬幸的是,鄒凱聽信了她的話,真以爲她有很多財產,把那些老光棍都轟走了,估計是想先榨乾易雅言的財產,再把她嫁出去換彩禮。
易雅言哭累了,也不敢閉眼,她身後就是棺材,她累了都不敢靠,害怕棺材裡有死人,一晚上她神經都緊緊繃着,雖然很累,可她不敢閤眼。
她不敢肯定那個符有沒有用,她得自救。
那些財產她都是瞎編的,她其實只有一套房,還有幾萬塊存款,但鄒凱一家人太貪婪,相信了她的謊言,現在肯定在想辦法榨乾她的錢。
只要信了就好,易雅言腦子飛快轉着,她知道自己不聰明,現在她能想到的最好辦法,就是先離開這個山村。
哪怕去了鎮上,她的逃跑機會都大一些。
所以她和鄒凱說,可以先給他轉帳,把二十萬存款先轉過來,轉帳必須去銀行,只要去了銀行,她就有機會了。
窗外有了微弱的亮光,雞叫了第一聲。
然後是狗吠聲,牛,驢,羊的各種叫聲混和在一起,還有村民的說話聲,只聽這些,感覺像是個純樸的小山村,絕對想像不到,這個山村裡住的都是惡魔。
門被推開了,鄒凱走了進來,給易雅言鬆開了手,遞給她一碗玉米粥,連鹹菜都沒有。
“趕緊吃了下山,去銀行轉帳,要是敢耍花頭,就把你嫁給脖子長瘤的男人。”
鄒凱惡狠狠地威脅,他和父母商量過了,滬城的房子和店鋪肯定弄不到手了,想辦法把二十萬弄過來,就能在滬城買套房子了。
該死的賤人,以前瞞得他好苦,要是他知道這賤人有這麼多財產,他肯定不會這麼早帶回來。
易雅言害怕地抖了抖,捧着玉米粥大口地喝,她從小到大,沒喝過這麼難吃的粥,可她從昨晚到現在,沒吃一點東西,早餓得飢腸轆轆了。
那個脖子長瘤的老男人又醜又噁心,嫁給這種男人,她寧可去死。
她喝完了一碗粥,乞求道:“再給我一碗吧,我身上沒力氣,走不動。”
鄒凱罵罵咧咧地捧來了一碗粥,易雅言喝完了,身上舒服了點兒,她得多積蓄些力氣,逃跑的機會才更大。
鄒凱去村裡借拖拉機,下山靠走路得費不少時間,他不想拖太久,早點轉好錢,就早點解決了易雅言,他還得回滬城繼續釣魚。
拖拉機借到了,但壞了,鄒凱和拖拉機主一起修理,忙到了日上三竿才修好。
鄒凱要回家帶易雅言,但纔剛走到家門口,村口那邊傳來了鬨鬧聲,動靜越來越大,還有人在叫喊:“都去村口!”
不少男人抄起鋤頭就朝村口跑,鄒凱心沉了沉,叫來他媽,把易雅言弄到地窖裡去,他也抄起一把鋤頭,去了村口。
村口來的正是易父他們,公安和武警在前面,村民們一窩蜂地擋着路,不讓他們進村。
這是他們村的傳統,哪怕來的是天皇老子,也不讓進村。
眼見鬧得不可開交,槍聲響了,一個老公安鳴槍示警,村民們害怕了,往後退了不少,但還是不肯讓開。
“你們村的鄒凱,拐騙婦女,私自囚禁,觸犯了法律,你們要是再阻攔,就是包庇罪犯,公然襲警,也要抓起來坐牢!”
老公安扯着嗓子和這些法盲溝通,他最熟悉這邊的情況,知道對這些人不能講道理,得強硬一些。
有公安和武警在,還有易父帶來了幾十個壯漢,都抄着武器,村民們也害怕了,真打起來他們不見得打得過。
鄒凱暗罵村民們不講義氣,悄悄跑回家,他得轉移易雅言,帶去後山藏起來,公安搜不到人也沒辦法,走了後再回家。
易雅言被他從地窖裡扛了出來,嘴裡還塞了破布團,她一路掙扎,掉下了一隻高跟鞋,眼看就要被帶去後山了,公安帶着人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