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恐高

25恐高

凌逸並沒有回萬木樓,而是重新找了個地方住了下來,以免再被萬木派的弟子找上。?如今的情形要是再被他們找碴,可是夠嗆。

樓凌峰脈搏平緩的跳動着,呼吸也沒有異樣,雖一直處於昏迷當中但似乎看上去並無什麼大礙,凌逸也就沒有多加在意,讓他在牀上躺平好好休息。

過了沒兩天外面有人傳言說九尺狼王已經被萬木派的弟子給殺死了,那妖獸皮厚肉糙的是煉就法寶的好東西,凌逸聽到後也只是不露聲色的報以一笑。

可想來想去凌逸也是生出一絲不甘心,呢喃着埋怨自己:“我當時怎麼就沒把九尺狼王的屍體給帶回來呢,拿不下也可以順手丟玄雲戒裡啊,這下可好,便宜了傅清塵幾人了。”

思來想去中凌逸越發覺得遺憾,不過驀然他就立刻不再糾結了——就這麼隨便丟進玄雲戒裡,特麼的肯定會被獨角當做食物給吃掉的啊妥妥的!

想通這點凌逸也是平靜了下來,想想也好久沒有去看樓凌峰的情況了,腳步不由得一轉朝他房裡走了過去。

門沒有鎖,凌逸輕輕推開門,視線朝牀上飄去,卻倏然發現本該安靜躺在牀上的那人此刻卻是半撐着身子坐了起來。

“你醒了?”凌逸走過去問:“沒受什麼暗傷吧,我看那九尺狼王一爪子力氣挺大的……”

“並無無礙。”樓凌峰體內的純陽之力無時無刻的在流動,霸道而又強勢的想要宿主的身體加速恢復:“它只是把我打昏迷了,對我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我剛纔也吃了回覆的丹藥,想必要不了多久就恢復如常了。”

凌逸見他這麼說也不怎麼擔心,畢竟擁是有主角光環的人,怎麼說也不可能隨便在這種地方死掉。

“我昏過去後過了多長時間了?怎麼感覺有些餓……”樓凌峰輕聲低語着,翻身想要從牀上下來,一個不留神失力之下整個人卻是跌在了地上。

凌逸:“……”

樓凌峰苦笑一聲,一手撐地一手按在牀沿緩緩爬了起來。

見他這樣,凌逸不由得搖了搖頭說:“什麼肚子餓,我看你就是受傷了還沒好吧,體虛所以沒力氣才這樣。”嘴上這麼說,凌逸心裡卻在吐槽——嘴硬個什麼啊,受傷了虛弱是正常的,有什麼不敢說的難道我還會嘲笑你嗎!?

“過去多久了?”樓凌峰微微晃了晃頭,岔開話題說。

凌逸見他避而不談受傷的事,也不好繼續下去,只得回答說:“兩天了。”

“兩天了?對了,你沒什麼事吧?”樓凌峰穩住身子,捏了捏拳頭試着匯聚力氣。

“沒事,是我殺掉九尺狼王的。”提起這個凌逸便生出一絲自得之意。

“我剛纔聽窗外有人在談論九尺狼王的事,他們說是萬木派的弟子殺的——傅清塵拖着狼王的屍體回去,在路上被很多人看見了。”樓凌峰稍一猶豫,說:“那九尺狼王身上也許有有用的東西,怎麼拱手把這功勞讓給傅清塵了呢?”說罷便感到話有不妥,立刻噤了聲。他知道凌逸身上有着玄雲戒,但這點凌逸並不知曉,剛纔說的話很有可能讓對方察覺到什麼。

凌逸卻並沒有意識到這點,只道自己爲對方着想還被怪罪,不自覺的心生出一絲不悅,說:“我還不是爲了救你。”

“噢,對,對。”樓凌峰見凌逸沒有體會出話中含義,連連點頭順着他的話往下說:“這九尺狼王體型如此巨大,重量也一定很有分量,你要把我帶回城內,鐵定是沒有精力再去管它的。”

“是啊。”凌逸撇撇嘴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說:“你習了《純陽劍訣》境界大升,短時間內再歷練估計也再沒有什麼突破了,就在這好好養傷吧。”

樓凌峰微微一愣,隨即便笑了開來:“遇見你之後也沒多長一段時間,這期間我大部分時間都是有傷在身,你是不是覺得我老是受傷,什麼用處都派不上。”

“沒有,你想的太多了吧。”凌逸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不想再與這人多做交談,便推了門出去。

樓凌峰望着被掩上的門,脣邊掛着一絲苦澀的笑容。老是在受傷,還說什麼一定要保護他的話。這次擊殺九尺狼王,如果不是他出力或許大家都要死在那森林中被那妖獸吞入肚中了吧,這樣看來不是保護他,而是他一直在保護着自己吧。

日子一晃就過去了二十多天,距離百川宗給的一月曆練期限也是越來越近了。

這段時間內樓凌峰的傷好了個七七八八,他閒暇時候經常細細端察純陽劍,長久之下也發現了純陽劍的另一個用途。

中午時分凌逸過來找他,詢問他的傷勢以及什麼時候回百川宗。

“回去也要有一段路程的,上次我們晚上出發,到了正午時候纔到達萬木城。這次回去不要再那麼匆忙了,提前幾天出發吧,我看你也好的差不多了。”凌逸環抱着雙手倚靠在門口說,樓凌峰的傷口已經長好,手臂上根本看不出曾經血肉模糊過。

“你說的有理,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也沒什麼太多意思,我們這就回去吧。”樓凌峰的右手已經能握劍了,他拿出純陽劍,赤紅的劍身經過多天的溫養也是逐漸恢復着往日的光芒,昔日的暗淡早已不見。

“住宿的錢我已經付過了,想什麼時候動身回去都可以。”凌逸見他拿出純陽劍,也是有着一絲不解,疑惑地問:“這是打算幹嘛?你想揮劍看看恢復的怎樣,也不需要在這房間裡如此大動干戈,我真怕這上古神劍一發威,弄得整個酒樓都倒塌了去。”

“不是。”樓凌峰搖頭笑了笑,說:“我們現在就回去。”

“現在?”凌逸狐疑地問。

樓凌峰將食指中指兩指一併,其餘三指捏在手心,在半空中慢慢划動着。只見隨着他手指的痕跡,純陽劍竟然像有自主意識一樣憑空懸浮了起來。

凌逸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的目瞪口呆,隨即反應過來這在修仙的世界中也是正常的,純陽劍也有如此寬度,於是開口猜測道:“你……該不會是要御劍而行、這樣乘着劍回去吧?”

“有何不可嗎?”樓凌峰踩在純陽劍之上立在半空中對他招了招手說:“別在門口乾楞着了,快過來吧。”

凌逸心中打着鼓,遲疑着久久不敢上前。

“怎麼了?”樓凌峰挑了挑眉,問:“你不是看上去挺着急回去嗎?怎麼現在反而這麼猶豫不決。”

“我……”凌逸視線在房內胡亂漂移着,說出口的話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難以啓齒:“……我怕高。”

樓凌峰微微一怔,忽的脣邊逸出一絲笑容,反問了一句:“怕高?”

“是啊……要不走着回去吧。”凌逸覺得臉上有些紅,提心吊膽的等着對方的恥笑話語。身爲一個男人,恐高這件事在原來的世界中就屢次被小夥伴們嘲笑了,每次凌逸都只能無奈的回一句恐高症是很正常的事。

樓凌峰想了想,然後果斷的開口,語氣中帶着十足的肯定:“你不適合修仙。”

“哪裡不適合了?”凌逸擰氣眉頭反駁:“我靈根尚佳,不僅輕易進了百川宗而且還是你的大師兄,你居然說我不適合修仙?”

“難道你一輩子都只能在地上了嗎?”樓凌峰笑着遙遙頭,說的話也並未帶着嗤笑意味:“那若是以後別人在空中同你交戰呢?你怎麼辦?在地上被敵人當靶子一樣到處追趕?”

這一番問話聽的凌逸心中十分不爽,雖然沒有赤/裸/裸的嘲笑但是這些話在他耳中聽起來卻感覺比恥笑更讓人難以接受,凌逸面上掛起一絲不高興,說:“這和你無關,我的二師弟,你這是對大師兄說的話?”

“生氣了?”樓凌峰從純陽劍上跳了下來,走過來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你這怕高的毛病也要學着去克服,至於在那之前,有人敢在空中攻擊你的話,還有我在旁邊保護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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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把‘保護’、‘保護’的掛在口上。”說一次就算了,動不動就說這個,弄得我像是嬌弱無比需要人時刻保護纔不會受傷的弱女子似的,凌逸皺眉想着。

“唔,我老是說這兩個字其實也是爲了提醒自己不要忘記這個吧。”樓凌峰微一沉吟,說:“話說你既然怕高,之前在宗裡選拔入室弟子的時候,你爬到樹上去救我,那個時候你怎麼沒有怕高?”

凌逸被這話噎了一下,不知該如何回答,半晌才吞吞吐吐地編着謊言,半真半假地說:“我是怕那野獸攻擊我,想着在樹上會安全一點,當時情急之下也沒想那麼多,我也很疑惑當時怎麼沒有恐高……”

“原來如此。”樓凌峰注視着凌逸的反應,笑意吟吟繼續說:“我當時知道你藏在那裡,只是不明白爲什麼你本來在樹上爬到一半之後爲何又爬上去了一截,其實當時你就在那個地方不繼續往上爬的話,那道藍色的光芒速度會更快,那麼那時候死的就不是野獸了,而是我。”

平淡風清的口吻說出的話像是在聊着什麼家常一樣,但這卻讓凌逸心中猛地跳了一下,不過想到後面發生了把他踹下懸崖的事,如今就算自己的意圖被發現了,那也沒什麼好怕的,何況現在兩人被《純陽劍訣》和《極陰劍訣》綁在一起,就算想要報復他也會受劍訣阻礙而根本無法下手。

想到於此,凌逸覺得也沒什麼好怕的,開口隨意說道:“高處更安全啊。當時還往上爬了一些,大片的樹枝樹葉把下面都擋了個牢實,我看不太清地面,只有透過縫隙纔看的到。對我來說當時在那裡就相當於在地面上一樣,也就不那麼恐高了嘛。”恐高的事凌逸很清楚,話中的情況是有一部分在內,但更多的原因是在緊張和情急的時候心緒全被注意力牢牢抓住,在神經高度集中時也就不會分心考慮什麼怕不怕高的事了。

“原來如此……”樓凌峰喃喃着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故意說給凌逸聽一樣:“在那上面被樹葉擋住了看不見下面,那麼在下面的人肯定也就更加註意不到上面有人了。”

話越說越明白,凌逸此時還不想承認自己就是爲了殺他。兩人被綁在一起了撕破臉怎麼也是不好的,於是凌逸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推搡着樓凌峰說:“過去的事還老想他幹嘛?我們先回百川宗再說吧。”

“哦?”樓凌峰戲謔地挑着眉,說:“現在不怕高了?”

凌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