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坐在書館裡倒也舒服，覃月看着看着就犯起困來，囑咐蕭淮走的時候記得叫醒她。
不知多久覃月睜開眼，外面已經日落黃昏，蕭淮的手還未來得及遮擋陽光，她便醒了。
“醒了？”蕭淮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笑意繾綣。
覃月點頭，打了個哈欠：“該走了嗎？”
“我讓她們先行回去了。”
覃月臉刷的紅了，這不明擺着官宣了：“怎麼沒叫我。”
“不忍心。”
覃月心道，這人老樹開花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接下來去哪？”破罐子破摔唄。
蕭淮伸手，覃月愣了下隨即把手放進去：“這樣不好吧。”
“大曆民風開放，這有何不可。”
街上倒是見過不少牽手的，但問題是這個人是蕭淮，會成爲京城的談資的：“好。”
蕭淮忍俊不禁：“逗你玩的，現在還不行，不過，很快了。”
覃月抿嘴笑。
夜色降臨，兩人並肩從書館出去，外面行人匆匆，大都是玩了一天要趕回家的人。
“餓了嗎？”
覃月摸了摸扁扁的肚子：“餓了。”
蕭淮帶着她七拐八拐到了一處偏僻的院子，裡面有煙火在燒飯，吵吵鬧鬧的從剛進衚衕口就聽到了，一進門迎面就有七八個人抱着飯碗蹲在地上吃。
見到蕭淮先是愣住，然後紛紛站起來規矩的喊道：“大人。”
覃月一眼望去，竟都是黑衛：“這是黑衛據點？”
曾舜從裡面出來看到他們驚訝道：“覃姑娘也來了。”
“犯人呢？”覃月問道。
曾舜指了指裡面：“餓着呢，不餓個幾頓不肯說實話。”
蕭淮領着她進去，百花劍和他的同夥奄奄一息的綁在地上，想自盡都難。
“不肯說？”
百花劍搖頭：“寧死不屈。”
“不肯說，我就替你說一說，百花劍月國第一刺客，混在和親使團進入大曆境內，一年前隱藏在此處等候時機，雅麗公主託駱欣然與你互通信件，意在吞併大曆。”
百花劍虛弱的笑了笑：“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可知你的敗露會引起怎樣的風波？”
百花劍擡眼：“無論你說什麼我就一句話：不知道。”
蕭淮拍手笑道：“能屈能伸大丈夫。”
覃月不知道蕭淮故意刺激他做什麼，低頭一看百花劍竟然表情有些傲嬌的意思，可見蕭淮對他的誇獎用對了地方。
“但你可知就算你不招認，憑你在大曆的所作所爲，雅麗公主同樣會被你拉下水。”
百花劍顰眉：“我沒做什麼。”
“三位妙齡女子就死在你手裡，故人就不曾入夢？”
覃月震驚道：“什麼情況？”
曾舜端着碗蹲在門口：“百花劍爲了練邪門功法，用少女鑄劍，我們發現時已經被殺了三位姑娘，屍骨無存。”
百花劍呵呵笑道：“要不是你們多管閒事，她就該爲我的百花劍獻祭了！”
覃月狠狠地踢了一腳：“噁心！”
“爲我的百花劍赴死求之不得，何來噁心，你們昇天是要成仙的！”
“你那個破劍我看就是個破銅爛鐵。”覃月拿起那把劍狠狠地踩了幾腳。
百花劍無法起身，目光怨毒的看着她：“休要動我百花劍！”
蕭淮蹲下來微微一笑：“你若不交代清楚，百花劍就真如她所言成爲破銅爛鐵了。”
百花劍咬着牙：“原來堂堂黑衛府首領大人竟然是一個趁人之危的小人！”
“呸。”覃月怒道“沒幾個像你這樣黑心肝的人。”
蕭淮站起來抱臂：“再給你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百花劍閉了閉眼：“我說。”
覃月見他肯說實話，便把劍踢了過去：“老實交代。”
“國主的意思是找機會刺殺皇上，引起大曆政變，輔佐越王登基，用以制衡大曆。”
“越王和月國什麼時候達成的聯盟？”
“沒有，越王根本不知此事，國主原來計劃是和太子聯手奪得王位，但是太子不成氣候，聽說還是個閹人，雅麗公主不願意與他結親，國主便轉換了目標，一邊和太子保持聯繫，一邊在暗地裡爲越王登基做打算。”
覃月奇怪道：“越王不知道你們就不怕他與月國反目？”
百花劍看向她，吃吃笑起來：“一看你就是未出閣的姑娘，這點道理都不懂，雅麗公主身懷有孕，又和越王感情甚篤，越王又不是沒有奪嫡的意思，藉助月國東風直接坐上王位，又沒有髒了他的手，到時候自然會與我們親近。”
覃月還是奇怪：“這可未必，越王目前本就是最大的王儲繼承人。”
“可是越王不知情啊，親兒子被貶仍舊留在京城，這隔着親戚的王儲候選人，哪能知道自己有萬全把握，等登基了，才知道幕後推手竟然是我們月國輔助，到那時候他已經和我們月國綁定在一塊，想解也解不開了。”
覃月還是覺得荒謬：“蕭淮，我覺得他沒說真話。”
蕭淮挑眉：“同感。”
被狗糧迎面暴擊，曾舜感覺碗裡的肉都不香了。
百花劍似笑非笑道：“你又不知道真相如何，憑什麼說我在說謊？”
覃月捋了捋：“一，越王本身就是熱門人選，根本不需要藉助外力。二，太子雖然是閹人，但是他還有子嗣，且太子是月國多年的合作伙伴，突然轉過去幫越王，我不認爲越王會承這個情。”
百花劍呵呵笑道：“果然是個聰慧的姑娘，難怪那個煙美人如此憎恨你，有你在蕭淮豈會看她這個蠢貨一眼？”
“你說她是蠢貨，你又何嘗不是被利用的工具，半斤八兩罷了。”
蕭淮幽幽道：“看來你還是沒有嚐到厲害。”
曾舜放下碗：“大人，要我怎麼做，煉了這把劍還是把人給活活的挫骨揚灰？”
百花劍臉色鐵青，目光一直落在那把劍上。
覃月拿起劍：“煉成法器，用來超度百花劍大師。”
曾舜讚道：“好主意。”作勢就要上前拿。
百花劍額頭都是汗，緊盯着那把劍，在曾舜拿到前一刻努力大喊：“別別別，我說實話，我這次真的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