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隱隱約約總覺得蕭淮對駱皇后有種敵意,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敵意,每每說起便感覺到他充滿了不屑,這兩人絕對有故事。
蕭淮察覺到她的意思,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駱皇后幼時曾來府裡做客,你娘那時候還在世,那場宴席駱皇后突然指責你娘偷東西,你娘無法辯駁被家法伺候,之後便日益漸衰而死,這些你都不記得了?”
青月瞪大了眼睛,腦海裡突然閃過一些零星的碎片,這些是以前從未發生的事,難道真正的蕭青月還有自我意識?那她該怎麼辦?
“我想起來了。”青月腦袋一片混沌,半晌歸於清晰“她誣陷我娘和我偷了她的手釧,爹不問是非便要打我和娘,當我被打到第十下時,娘從昏迷中甦醒拼死掙脫幫我受了剩下的刑罰,之後她便身子不好,不久離世......”
蕭淮眼底有光閃了閃,青月怎麼會知道那些事,她到底是不是青月。
青月眼淚不自覺的流下,蕭淮伸手抱住她,溫聲似乎是在發誓又像是安慰:“我會讓她付出代價。”
這種感覺絕對不是青月所有,原主竟然還有神志!這個認知讓青月極其恐慌,在這個世界越久接觸的人越多,她越想留在這裡,但她更怕的是原主會傷害到她所愛的這些人。
儘管青月有股衝動想要告訴他真相,但她難以預料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變數太大。
“哥,雅麗公主會嫁給誰呀?”
蕭淮走到窗邊,外面雨已經小了:“越王、蜀王、晉王還有吳王近日回京。”
“吳王不就是太子?皇上竟然讓他回來?”
蕭淮嗤笑:“當初畫冊遞給了月國,偏偏就挑了這幾位,知道吳王被貶還替他求情,以此表明誠心和親,皇上對此頗爲讚賞,前幾日已經召集各位王爺回京了。”
這個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青月已經有點搞不懂了,先是把太子拉下馬,現在又似乎在給太子機會,若當真被雅麗公主看上......青月惡寒:“太子現在內心惴惴了吧?”
蕭淮想到了什麼,笑了笑:“誰知道呢。”然後笑容微斂“最近宮裡要爲雅麗公主和其選定夫婿置辦婚服,爲體現大曆民間特色,這次要從民間選製作商鋪,切記能不入選便不入選。”
青月應了:“大概什麼時候?”
“這兩天。”
青月笑道:“那沒事,最近除了總鋪在趕製布料,其餘人等我都給他們放假了,這不我也放假了。”
談及布料蕭淮拿出一塊牌子:“我知你們布料採買斷貨,這是蕭嵐業所屬布行的牌子,拿了它便先供給給你。”
青月反應了好一會纔想起來蕭嵐業不就是二伯父,啞然失笑道:“二伯父藏得挺深啊,七巧和浣思到處找布商,也去了蘭布行,說是都被採買完了。”
蕭淮似笑非笑道:“是在等我們用這個人情。”
“二伯父也是未卜先知呢。”
如意綢緞莊平時採買其實不必太多,因爲自家便可以生產布料,但最近鋪子新開業,再加上生意增多,所以按照銷售計劃布料遠遠不夠,她的生產鏈看來還需要增添人手和場地。
“蕭嵐業你不知道的還很多,合作可以,不必深交。”
其實他算是個好人,但也是個精於算盤的好人,欣姨娘那件事便是如此,即使知道她被人陷害,卻還是會爲自己打算而不去深究,到底是欣姨娘不值得他出手。
“總算是看到好消息了,七巧、浣思肯定要樂壞了,這幾天她們忙前忙後特別辛苦,年底一定要分給她們一大筆分紅。”
蕭淮拉着她往外走:“天晴了,回家。”
剛出門便看到青煙在門口跪着,即使吉祥替她打了傘仍然溼透了衣服,更顯得她楚楚可憐。
“蕭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青月擡頭,周瑾言、駱申和於彥青結伴而來,說話的人是於彥青,他看向青月眼底帶了些不屑,這人到底對她有多少誤解......
蕭淮走到前面擋住青月,低頭冷聲道:“滾。”
青煙顫了顫,平時開朗的笑容凝固,只剩下嬌弱,青月想:這姑娘還有兩個面孔呢?
於彥青上前冷冷道:“青煙乃是黑衛府的人,也算朝廷人員,你這般隨意處置不好吧?”
呦,兩人還認識呢,青月小小的漏了一隻眼睛,周瑾言一直盯着她,見狀衝她輕輕一笑,還沒等青月反應蕭淮便又擋住他,這傢伙好像長了眼睛。
“我管制手下輪得到於大人發話?”
於彥青臉色鐵青,厲聲道:“青煙做了什麼讓你這般處罰?”
青月想:說真的,這於彥青和青煙沒點故事便這般維護,那真是多管閒事了,這明眼看着就是青煙自己跪的,下屬跪大人有何不可?
青月擔心蕭淮與人起爭執,便小聲道:“青煙姐姐你自己說吧。”
青煙顫了顫:“屬下未免書架擺放話本有礙觀瞻便挪了地方,大人,屬下多有不敬,請大人看在屬下兢兢業業的份上,允許屬下繼續在進出書房!”
“青煙做的沒錯,黑衛府重地,怎可隨意擺放無聊的玩意,我看該處罰的另有其人而不是青煙!”於彥青說話帶着嘲諷,顯而易見說的就是青月。
駱申一貫的不大說話,聽到此處也皺起了眉頭,周瑾言率先開口道:“於大人所言非也,在下來過蕭大人書房,書籍擺放井然有序,下屬豈可隨意改變方位,若隨意變動那豈不是違背蕭大人的命令,這不該罰嗎?”
於彥青冷哼:“擺放話本是顯示蕭大人不務正業,還是平易近人?青煙爲了蕭大人的面子特意擺放在角落,而並非直接扔掉,所做又有何錯處?”
周瑾言顯然不適合和人辯論,被說的面紅耳赤:“你這是強詞奪理!黑衛府向來秉承着公允和服從的規矩,這位姑娘違背了規矩受罰也是應當的,但在我這看來,她跪在房門口,明顯是利用苦肉計去脅迫蕭大人免於懲罰,若你有這樣的屬下每天在府邸門前跪坐,你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