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員工只能看到元筱顏和宋一驍吵架的樣子,但是他作爲宋一驍的貼身秘書,他看到的,和那些普通員工看到的自然不一樣。
在他的眼裡,宋一驍時時刻刻都關心着元筱顏,他能夠看到每一次和元筱顏發生爭吵之後的宋一驍都很痛苦,而那些痛苦,是他們旁人看不清,也道不明的。
“您還記得嗎?之前有一次,您在家裡突然暈倒,左叔給宋總打電話,宋總直接丟下會議室裡所有的員工直接回家,一點都沒耽擱,要知道,那天我們討論的可是最近這段時間最重要的一步。”
秘書說起宋一驍的時候,眼睛裡面總是帶着一些崇拜和感動。
元筱言聽着別人口中描述的宋一驍,罕見地感覺到了一絲陌生。
元筱顏一直能夠感受得到,宋一驍對元筱顏的愛有多深。
忽略掉他本身就是一個偏執變態這件事情,宋一驍作爲老公,作爲愛人,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差錯,可是這一切,都是給元筱顏的。
元筱顏在那一瞬間,有一絲心動,可在下一瞬間,一個她忽略了很久的問題,突然向她衝了過來。
可她真的是元筱顏嗎?
不是,她的名字,叫元小夏。
她和元筱顏不一樣,元筱顏有雖然鬧矛盾卻一直擔心着她的哥哥,有雖然過分,但卻深深愛着她的宋一驍,而自己,什麼都沒有。
她不過就是一個冒名頂替的假貨,這麼久以來,就算他們從來都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勁,但是元筱顏自己的心裡也清清楚楚。
她就是一個假貨,一個享受了本不應該屬於她的生活的,冒牌貨。
這些愛,這些東西,一切的一切,都應該是給元筱顏的,而不是給她的。
元筱顏感覺到自己現在的心態有些走偏,但是她卻沒辦法調整回來,就算她給了自己再多的暗示,也不能改變她根本就不是元筱顏這一點。
秘書看着越來越消沉的元筱顏,突然有點慌。
他剛剛是說錯了什麼話嘛?不應該啊?他說的不都是老闆的好話嗎?怎麼,怎麼元筱顏的心情好像更糟爛了?!
“夫,夫人,您是有什麼不舒服嗎?還是我話太多了,您不開心?”
秘書從剛剛就感覺到了元筱顏的不對勁,自己說了這麼多好話也沒見到夫人開心起來,難不成,她真的一直都在想着剛剛的那個男人?
元先生……雖然元先生確實長得又帥,身材又好,家裡也有錢,性格……性格好像也比總裁生動不少,可,可作爲員工,他還是堅定地認爲,自己的老闆纔是和元筱顏最搭的人。
“夫人,其實我們宋總就是看着冷冰冰的,心裡其實是一個特別柔軟的男人!真的!”
秘書在元筱顏的耳朵邊上說了不少宋一驍的好話,一直說到了門口,才堪堪停住。
元筱顏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要磨出繭子了。
“就到這裡吧,我自己進去就可以。”
元筱顏禮貌地笑了笑,結果秘書手中的餐盒,走了進去。
“沒吃飯吧,先吃飯再說吧。”
元筱顏這話不僅僅是對着宋一驍說的,連帶着一旁的元沐寒,她也照顧到了。
接過元筱顏多打的一份盒飯,元沐寒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這是這麼久以來,元筱顏第一次主動給自己東西,雖然只是一個盒飯,但也已經足夠滿足。
“謝謝。”
元沐寒微微一笑,倒是沒有在宋一驍的面前暴露什麼。
宋一驍古怪地看了一眼明顯比剛剛開心了不少的元沐寒,又看了看雖然沒什麼表示,但對元沐寒似乎格外親近的元筱顏。
“怎麼,不合胃口?”
宋一驍遲遲沒有動口,元筱顏有些奇怪,歪了歪頭,剛想要嚐嚐飯菜是不是有問題,便被宋一驍一個側身拉了過去。
“沒有,謝謝夫人。”
宋一驍故意在元筱顏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悄悄地撇過頭看向一旁的元沐寒。
卻看到了元沐寒興高采烈地吃着飯,沒給他分出來一絲一毫的關注。
一拳打倒棉花上的感覺,並不好受。
元筱顏纔不知道宋一驍這突然的是在幹嘛,一想到身邊還有元沐寒看着,元筱顏就感覺自己的臉都要紅透了。
慌慌張張地從宋一驍的大腿上站了起來,趁着元沐寒沒注意到,輕輕地拍了一下。
宋一驍雖然看不明白這兩個人究竟是什麼關係,但是卻也能夠感覺的出來,面對元沐寒的時候,元筱顏的表情都帶着一絲不對勁。
元筱顏似有似無的瞥向一旁,看着專心吃飯的元沐寒,她不得不承認,元家的基因還是非常不錯的,元沐寒生了一聲多情的桃花眼,眉眼深邃,鼻樑高挺,嘴脣又薄薄的,與宋一驍相比,是另一種更加溫柔地俊美。
宋一驍的目光在兩個人之間遊走,卻抓不出什麼破綻,只能悶悶不樂的低下頭吃自己的飯。
兩個有錢有勢的總裁,此刻就這麼縮在一個不算大的辦公室裡,吃着盒飯。
那樣的場景,還真是有些好笑。
元筱顏沒有打擾他們談生意的心思,一個人默默的坐在另一邊吃飯。
只是時不時的看看兩個人,心裡還是被剛剛突然冒出的情感壓抑着。
她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元沐寒。
如果說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面對宋一驍是她的必修課,那面對元沐寒,就是選修課。
在原著中,元筱顏和自己的這個哥哥幾乎沒有任何交流,但是,很明顯,現在的她不可能會那樣做。
可如果有了溝通,那面對一個她根本不瞭解的人,又要怎麼溝通呢?
元筱顏想不明白。
她理所應當地享受了元筱顏留給自己的一切東西,包括,且不限於宋一驍的寵愛,元沐寒的關注,但是這些,又有多少是真正屬於自己的呢?
元筱顏是迷茫的,她好像糊里糊塗地來到了這裡,沒有人告訴她應該怎麼做,也沒有人和她說爲什麼自己會在這裡,這一切,就像是一場遊戲一樣,而她,根本抓不到任何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