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九天》沒有江一白要找的人,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想抓住病毒,好前往下個世界。
但言歌不同,這是她和另一個自己的較量。
準確來說,是她和曾經心魔的鬥爭。
江一白如何看不出對方故意爲之,可他就是忍不住。或許,是心裡有掛念的人。纔會不自覺的,看輕很多事或人。
以至於忘了,這裡是言歌的主場。
身爲管理員,言歌卻沒有一次動用金手指,已然是對她筆下人物的尊重了。
他抿了抿嘴,面色尷尬:“是我過於急躁。”
“你以爲去燕山就能抓住她?一白,做人不要這麼天真好嗎。她不過想讓我們自亂陣腳,然後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言歌把茶杯放回桌,眸色漸深。
她太瞭解自己了。
江一白泄氣的坐下,喝了兩口茶,無奈的勾了勾脣:“真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麼。心有不滿,在燕山直接質問你便是,何必費此周折。”
“她想贏我,想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到我面前。”言歌大概猜到對方這麼做的原因,但還是沒將其放在心上。
這場遊戲一旦開始,沒有分出勝負之前,是不可能終止。
江一白看出兩人以天下爲棋盤,彼此較量。呵,果真是物隨其主。
兩人就病毒一事,點到爲止。
七日後,言歌率兵進軍雲中,千艘戰艦從北順流而下。
夏清和站在船頭,等風向轉爲南風,方道:“命令全艦乘風而行。”
“是。”傳令兵躬身領命。
千餘戰艦順風而下,穿過戌山與湯金山之間的戌門水道,逐漸逼近雲中軍的軍船。
言家軍在夏清和的一聲令下,朝着雲中軍開戰。
面對突然出現的言家軍,雲中軍一時慌了陣腳。
他們忙起錨升帆,但風急浪涌,戰船被風浪卷聚於一隅,無法機動。
夏清和看了眼身旁的言歌,笑道:“主公可去裡面歇息。”
“你身子尚未好利索,我不放心。此戰,我來指揮便是。你若不放心,可在這裡旁觀。”言歌把披風系在夏清和的肩上,眉眼間都是擔憂。
想到夏清和爲了她,殫精竭慮,她怎能不心疼。
“好。”夏清和怕言歌憂心,應聲道。她坐在躺椅上,抱着湯婆子,靜靜的看向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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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言歌指揮不當,她亦可接手。
言歌指揮道:“傳令衆士兵,用火箭筒攻擊。”
隨着她的一聲令下,火焰張天。半刻後,敵軍戰船焚燒數百艘。
很快,雲中軍回過神來。察覺到言歌所在的指揮船,所有的炮火對準言歌。
指揮的戰艦登時搖搖晃晃,不得已靠左躲避,免得船毀人亡。
言歌半蹲在地上,看了眼傳令兵,蹙眉道:“傳令,各船將領停下攻下。換上與我相似的衣服後,待奏樂聲停再更改船陣,重新進攻。”
“是。”傳令軍領命完,忙去通知。
待傳令兵走後,言歌吩咐人去準備古琴,近而看向軍師:“勞煩軍師彈一曲。”
夏清和點了點頭,等士兵將古琴擡到船頭,緩緩坐起,輕撥過琴絃。
絲竹聲響起,雲中軍見敵軍相繼停火,猜測着言家軍是被他們打怕了,不由放下戒備。
夏清和擡眼看到周圍的百十來艘戰船上,穿着女裝的將領們,笑彎了眉眼。
她家主公,還真是有趣的很。
一曲終了,言家軍開始猛攻。
雲中軍看着無數個言歌的分身,迷茫的不知該把目標對準誰。
言歌站在船頭,淡然道:“吩咐下去,讓各分支艦隊抓住戰機進行合圍。”
一時間,炮聲震天,箭矢如雨。江面雲中軍的戰艦燒燬無數,勝負已分。
言家軍靠近敵船,相繼跳了上去。短兵相接,好不混亂。
這場戰役,共計兩個時辰,以雲中軍慘敗而告終。
言歌雙手負後,目睹着這一切,眉間皆是意氣風發。
“是我白擔心一場,竟忘了主公也曾指揮過江城之戰的人。”夏清和坐起身,自嘲道。
江城之戰的各中細節,她還是從許今安嘴裡聽到的。知道言歌如何臨危不亂,排兵佈陣,到最後以少勝多。收羅了一衆心腹後,坐穩江城。
言歌回過身,自謙道:“我比軍師,還是差了些。過會上了岸,便在塢安安營紮寨。後面的事,還得有勞軍師。”
“主公客氣了。”夏清和起身隨言歌進入船艙,笑道。
就這樣,言家軍上岸後,整頓兵馬乘勝追擊。言歌坐守塢安,派趙念攻打雲中。如果不是擔心南越,他們完全可以圍着雲中耗死城中的張冉。
言歌總愛坐在書房裡翻書,並非她喜歡讀書,而是怕攻下雲中仍舊沒有許今安的消息。只能躲在書房裡,隱藏自己的情緒。
這麼久了,是不是許今安已經……
呵,歷史重演嗎?
“主公,你看我帶誰來了。”夏清和推開房門,笑呵呵的走了進來。
言歌順聲望去,看到戰袍沾滿血跡的許今安,猛的站起身,快步的走上前。她擡手摸着許今安的側臉,聲有些哽咽:“你可真不讓人省心。”
“主、姐姐。”許今安再見到言歌,心裡激動的要死。
起初在雲中城聽到言家軍打過來的消息,就猜測言歌會來。
雖然知道機率很大,但看到本人,整個人還是有些雲裡霧裡,不知所以。
他的主子,總能化危爲機,輕而易舉的解決所有的難題。
夏清和命人準備好飯菜,十分有眼力見的離開。
言歌收回手,擔心道:“怎麼回事,這麼久都沒有消息。我還以爲,以爲你……”
“是我不好,害姐姐擔心。我聽到他們造謠姐姐已故的謠言,一氣之下攻打昌平,不想中了錢森的詭計。逃到江邊後,躲在捕魚的船後來到雲中。
好在有唐震、李銘在,守住先前攻下的郡縣。
我本想找個機會回南越,卻在幾日前,聽到言家軍打過來。便歇了這個想法,聯繫散落的舊部。靜等着時機,和趙念裡應外合,破了雲中。姐姐,現在雲中、南越都是你的了。
只要奪了燕山,姐姐就是名副其實的天下之主。”許今安想到這些,雙眼跟着發亮。
在他的眼裡,言歌就該是一統天下,號令四海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