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秋風吹落南京城內,大街上兩排屋子早已沒了人,如今的南京也不再像古詩人所描寫白雲映水搖空城,白露垂珠滴秋月那樣了,如今的南京城內的市民基本跑到租界了,華界裡的房屋全被徵爲軍用,築建工事,一旦城樓守不住,便準備退入城內打巷戰。
在南京大元帥府,孫文披上了爲他專門定製的元帥大衣,他聽着參謀總長魏宗翰的報告:“如今第三第四兩個軍投降,浙江那邊蕭星垣發電宣佈,浙江歸順中央,第二軍準備去杭州平叛,第一軍餘部撤到南京城周邊。”
孫文聽後問道:“這些我都知道,這以後的仗應該怎麼打?”
魏宗翰聽後答道:“轉攻爲守,大元帥,您不是要將北洋主力殲滅於南京周圍嗎?我覺得傾全北伐軍主力應該還有一些的勝算。”
孫文聽到魏宗翰這麼一描述後,動心地點點頭說:“那就由魏總長全權負責推演制定此戰計劃。”
魏宗翰聽後沒有回答他,而是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大元帥,我建議重改軍制,將所餘部隊改爲以師爲單位。廢掉混成旅這一編制進行縮編!”
孫文聽後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然後對他說道:“你參謀部立刻向各部發電:即日起,我革命軍北伐軍改稱中華革命軍,我任總司令,魏宗翰任參謀總長,黃興所部改編爲第一師,李烈鈞所部改編爲第二師,許崇智所部改編爲第三師。”
而這時,一個佩戴上尉軍銜的年輕軍官快步衝入辦公室對孫文緊張地說道:“大元帥不好了,前線傳來消息,第五軍在廈門向北洋軍投降,福建全省被北洋軍佔領。”
二人聽後大驚,魏宗翰揮了揮手,示意讓其出去,上尉放下電報迅速走了出去。
孫文從桌上一把拿起電報打開仔細的看了一遍,然後放下臉上已經沒有了表情,他有氣無力地說道:“以我們現在所處的情況來看很難守住江浙啊。”
魏宗翰聽後看着孫文說道:“倒是有一法子,說不定還能扭轉局面。”
“講!”
“日本人那邊大元帥可以找一下,到時許他一些特權讓其資助我們軍隊全面升級,然後讓日本人出面主持,讓我們與北方談判,劃江而治,保存實力如何?”
孫文聽後無奈搖了搖頭並嘆氣道:“日本那邊,我早就找人談過了,他們的意思很明確就是割東三省與福建,然後用全國稅收作抵押纔可貸款。”
魏宗翰聽後便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繼續問道:“南京戰役尚可一戰,不過打完後大元帥可有打算?”
孫文沒有說話,因爲他連現在這個仗能不能打贏都是個問題,更別說以後打算了,他看着地圖輕輕說了句:“下去吧,馬上去準備南京保衛戰吧。”
“是”
說罷魏宗翰轉身走了出去。
同時,在南京城外不遠處出現了大批身穿藏青色軍裝的北洋軍士兵,在一個用幾個軍火箱堆起來的桌子周圍站了數名軍官,一個桌子上平鋪了南京周圍的地圖,地圖上面用筆標着錯綜複雜的線。一個穿校官大衣的軍官對一個身穿將官大衣的將領用手指着地圖說道:“如今三十二師已從鎮江方向南下,三十一師與第五混成旅,如今已到雨花臺從南京南部形成包圍。”
那將領聽後詢問道:“泉帥不是說海軍那邊也會來嗎?他們人呢?”
那個軍官搖搖頭,並回答道:“不清楚。自護送徐司令北上之後便沒了消息。”
這時另一個軍官插嘴道:“就海軍那幾下子是靠不住事的,還得由我們陸軍來拿中頭彩。”
那將聽後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發電命三十二師快速到南京北部對南京北部形成包圍,各部於9月20日發起總攻,爭取一戰打入南京”
“是。”
那將正是魯豫皖三省平叛司令張懷芝中將,他的第5師已到南京神策門,並從南京東部對南京形成包圍。
而黃興此刻則命餘部快速建立工事,他在樓上拿着望遠鏡看着城外北洋軍。
他從內心來說是佩服北洋軍的,北洋軍訓練有素,有列強軍隊風範,可他不知道他面臨的是原北洋六鎮裡的第六鎮,算是以前袁世凱的嫡系,這可是當初老袁花了幾年時間,同清廷裡那一幫子愛新覺羅氏東哄一點西騙一下所練出來的軍隊,即便打不過那些列強,但打個國內部隊,一般來說還是可以的。
黃興看着慢慢放下了望遠鏡對身後的軍官說道:“奪取戰爭主動權是扭轉戰局的根本,命令,炮兵部隊將所有炮全部瞄準北洋軍,打掉一半炮彈,命一旅全部出城,待炮擊完畢後,一舉衝向北洋軍,殺敗他們。”
“是。”
命令下達下去後,革命軍所剩炮兵部隊火炮二十門,炮彈也就五十枚左右,每炮分了一枚。各炮瞄準調好位置後,隨着發令官揮動小旗,二十門火炮同時開炮全部飛入北洋軍營地,爆炸聲響起後,當即炸飛了數十名士兵。
“媽的,老子們沒打他們,他們到先動手了,馬上派人詢問各部情況。”一個穿校官大衣的軍官在臨時指揮部,對跟前一個尉級軍官罵罵咧咧地命令道。
“是”尉官聽後點點頭快速跑了出去。
黃興的炮兵所打中的是第五師前沿陣地第二旅所下屬的一個團,那個團遭到炮擊後快速向上頭彙報,而且剛纔的聲音讓張懷芝也聽到了張懷芝快速派人詢問發生了什麼情況。
當消息傳給他的時候,城裡的一旅已經出城朝二旅的那個團衝了過去。
北洋軍雖捱了二十多炮後,但是傷亡還不是太大,士兵將槍上膛朝衝過來的革命軍開槍,該團是一個純步兵團沒有火炮,於是只能命部開槍還擊。
這麼一來雖擊倒了一些士兵,但效果不大,那個團長只能組建一個連當敢死隊讓衝了上去。
敢死隊將刺刀插在槍上便衝了過去,衝入革命軍裡朝革命軍猛刺,猶如無人之地。
那個旅長看後迅速命一個連,朝衝過來的北洋軍開槍,但敢死隊也是由人組成的,在革命軍的強力鎮壓下,敢死隊全部陣亡。
那個團長看着革命軍殺敗敢死隊衝向他們,他轉頭對身後傳令兵大聲,而堅定地說道:“傳令各部不管怎麼打,擊退衝過來的部隊,作戰不利者,殺!”
“是”傳令兵快速貓着腰小跑,跑去傳令。
而在張懷之這邊,當他得知城內部隊主動出擊後,他冷笑着說:“憑剛纔那點炮擊就想亂我軍心?哼,既然來了就殺殺他們的銳氣,命二旅三旅從兩側打過去圍住他們,一旅從正面向他們進攻,初戰必須要贏!”
“是”衆軍官齊聲道。
第五師各部快速按張懷芝安排行動,僅10分鐘便圍住了革命軍,該部在抵抗了十分鐘後,全旅崩潰,兩個團投降。
張懷志隨後命部不許再戰,返回原位,並不定期朝城內開炮,但不要直接命中目標。至於攻城還是待其他各部到位後再做打算。
黃興得知一旅戰敗後命部加強防範,防止北洋軍攻城。
同時,戰敗的消息孫文也知道了,他大怒大罵黃興太過沖動,並直接以國民黨中央委員會名義免去其革命軍第一師師長職務,改任革命軍徵兵辦總辦兼南京守備軍軍長,算是罷去了黃興的兵權。他的這兩個新的任命對於現在的革命軍來說,根本就是個虛職,而新任一師師長,則是參謀總長魏宗翰。
魏宗翰接任後快速整編一師各部改編成了七個團。他在城內四面各派一個團,裡面駐三個團築工事,準備巷戰。
此刻對於孫文的唯一希望就是李烈鈞的第二師。
而李烈鈞能力確實可以,他在杭州城外西興驛大破蕭星垣第二混成旅主力,四個營投降,李烈鈞率兵直逼杭州城下。
浙軍各將也自知打不過李烈鈞,幾個軍官發動兵變,衝入都督府,想讓蕭星垣開城投降。
蕭星垣也是軍人出身,他死盯着那幾個軍官大聲喝道:“我等軍人不思爲國,跟着叛逆造反,閩軍便是下場!”
衆軍官聽後有點心虛了,往後退了幾步,
其中一個應該是國民黨出身的少校怕事情失敗,便立刻掏出配槍朝蕭星垣連開三槍,蕭星垣當場被打死。
少校見蕭星垣死後,便立刻大聲喊道:“阻礙共和人人得而誅之,若還有此人,一律殺無赦。”
隨後,衆人讓少校作爲代表與城外李烈鈞部聯繫,李烈鈞表示只要投降便既往不咎。
之後,城內浙軍一個團投降李烈鈞。
李烈鈞進城後快速搜刮了一些東西充爲軍費,到處抓壯丁,僅半天其部已經擁有20,000之衆,隨後快速率部北上南京。
孫文的最後的希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