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慧說還是接吧,她肯定找你有事,我看她肯定是有錢人,要是能找一份工作,我們豈不好了。
我哼了一聲,說張慧,我可不想到她那裡工作。
張慧一下子明白過來,說是啊,我怎麼還以爲她是你表妹呢,她是我情敵對不對,我又比不過她,那不是把你送給她嘛,方成,不去,堅決不到她那裡去,但她這電話可能還有其他事呢,你還是聽聽吧。
我拿過電話,王知樂急促地大聲說方成,邱得志帳戶上的錢沒了?
我一驚,心裡第一個想法就是錢肯定已被林小娟和任明弄走了,我說邱得志不是說無比安全嘛,你們警方不是戰無不勝嘛,怎麼啦?
王知樂說我又不是警察,方成,我只是告訴你這件事,警方抓住了邱得志,拘捕了那位高官,讓邱得志登錄他的帳戶,結果發現他的錢只有幾百美元了,他當時就崩潰了,瘋了一般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說可以查到錢到哪裡去了啊?
王知樂說本來按照我們這邊的情況是可以的,可因爲他錢在國外,又設了幾個環節,查起來就複雜了,真正要查還得通過國際刑警,事情就更困難了。
我想對啊,而且王知樂說羅瑛在最後時刻,把財務室的計算機銷燬了,現在找不到任何記錄,這件事就很難解決了。
我說那林小娟到底拿到錢沒有啊?
她說反正警方的技術人員都不敢肯定,我還想問問你有沒有從林小娟那裡得到什麼消息呢。
我哼一聲,說王知樂,行啦,等會我會把電話卡換了的,我們以後也別聯繫了,我只問一句,你是不是和張光成有什麼關係?
她沉默了一會,說我和張光成並沒什麼直接關係,在一次朋友聚會時大家談起傳銷的事,張光成說我有一個大學同學就在傳銷組織裡,想想他挺苦的,我呢,也算有錢了,幫他一下,給他買了一個全套。
方成,因爲我當時讀研正在做一個課題,是社會學的,突發奇想,打算到傳銷窩裡體驗一下,就瞭解了你的情況,然後和你聯繫上的……
我突然掛斷電話,將電話卡取出來扔在地上,我不想聽她的任何言語,雖然我早就察覺到她的身份有問題,可現在再一次讓她說起是如何騙我的,我的心裡除了傷痛還有什麼呢?
張慧詫異地看着我,將我抱着,說方成,好啦,我們現在誰都不理,我們只過我們兩人的生活。
張慧這樣一說,我反而覺得自己不該糾結這些問題了,說小慧,你去看看我的衣服可以穿了不,我們得出去吃點東西。
她將衣服收進來,又拿起吹風把衣服吹了一遍,才讓我穿上,我們一起到樓下吃飯,點了兩份菜兩瓶啤酒,我和張慧和執一瓶,張慧小聲說,方成,來,我敬你一瓶,我說過你是把我帶出那個魔窟的人,果然是你,而且,你成爲我的愛人。
我說既然是愛人,怎麼說敬呢,小慧,我到魔窟一趟,最大的收穫就是得到一位漂亮的愛人,來,我們慶祝慶祝。
我們大口喝起來,張慧不由說了一句,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呢。
我心
裡不禁一酸,將一瓶酒咕咚咕咚地倒進嘴裡,我突然想到那次和林小娟在湖邊喝啤酒的樣子,我心中那無法控制的痛只得讓酒不斷倒進嘴中來試圖掩飾。
張慧從口袋裡拿出電話卡,說方成,要不你問問王知樂,問問公司的人到底是什麼情況,畢竟我們在一起受過苦。
我接過電話卡,看了又看,然後拿出手機,打開後蓋插好電話卡,撥號給王知樂。
她反而沒說話了,可僅幾秒鐘我就聽到她輕輕的哭泣,我說王知樂,我想知道公司其他人的情況。
她擦眼淚的聲音我都聽見了,“方成,那晚上羅瑛的辦公室發生爆炸,當時好多人受了傷,不過除了羅瑛,沒人其他人死亡。大家急了,就返回去找趙尚德一夥人,但這時趙尚德等人已跑了出來,結果被警方的人抓住。
但很快裡面的人都往外跑來,警方也無法控制,就趕快把這夥骨幹帶走了,上午警方帶武警過去的時候,裡面的人只有幾十個人,這幾十個人堅信趙尚德一夥要還會回來找他們的。
我說你知道杜小紅、劉小蓉她們的下落嗎?
“不知道,都不知道,方成,我已離開海城了,我再也不想看到那種突然失去一切的痛苦了。”
我冷冷笑了,“王知樂,你能失去什麼,你叫體驗,只有我們,只有我們這些把每一個賺錢機會當成自己生活支柱的人,才能知道失去了什麼。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一下,你知不知道猛子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知不知道林小娟爲什麼能知道邱得志很多隱秘的事。”
王知樂說猛子其實並沒殘,也沒呆傻,只是坐上了輪椅,說不清話,很難表達了,但他是有前科的案犯,家人也不敢報案,一個多月前打電話給邱得志,讓邱得志花五萬元買了他看到林小娟進財務室的秘密,並讓邱得志瞭解了他被打的情況,邱得志才明白林小娟的真正意圖是盜取財務信息,於是邱得志圍繞林小娟佈下大大小小的各種圈套。
我說行,那就到這裡吧。
王知樂馬上說方成,我真認你是我表哥,我可以爲你和張慧安排工作,你……
我又掛斷電話。
我把電話靠近張慧的,所以我們兩人都聽得見王知樂說的話。
我們叫了多少瓶酒我都不知道,買了單走出門,張慧說我也醉了,方成,你得揹我回去。
我說好,好,我揹我媳婦回去,可媳婦,今晚開始給我暖牀你願意嗎?
張慧說有什麼不願意的,你就是我男人,我們在那樣痛苦的環境中也能堅定地在一起,難道我還怕你不要我了,方成,我是你女人,我希望天天和你在一起。
我笑了,我真要揹她,她說算了吧,你也醉了,這麼高,把我絆在地上多痛啊,還是扶着走,我們一起相互扶着,我們一起向前,去創造我們的生活。
快到賓館時,街道兩邊有巨大的廣告條幅,張慧說方成,你看看,上面寫了什麼?
我看了看,說是元旦節期間,世紀廣場要舉行大型焰火晚會呢?
我們相互看着,張慧望起頭,閉上眼,“要到新年了啊,方成,我好想回家去
看看我爸媽,可我不敢回去,不敢,不敢,我沒臉見他們。”
我眼眶一下子也溼了,說張慧,是啊,我也不敢,但我們必須打一個電話給他們,讓他們放心,張慧,我們馬上給他們打電話好不好?
張慧說好啊。
我說張慧,你說說你怎麼對你爸媽說?
張慧孩子一般拉着我,說方成,我就說我有穩定的工作,還找了一個有本事的男朋友,他不僅長得帥,還對我特別好,我們好好奮鬥一看,等掙着錢了,就回去看望他們。
我說我也這樣說,不過我說我找了一個漂亮老婆,不,是漂亮女朋友,不過肯定就是你們的兒媳了,她善良,她孝順,她和我一起奮鬥一年,我們一起掙到錢了,我們就回來看你們。
張慧說那我們馬上打,我點頭,說行啊,我們馬上打,看誰把誰吹得好……
……
四個多月之後,離南方F省省城不到五十公里的德江市,我和張慧已在這裡生活了三個多月。
這裡離海城有近仟公里,離我們的家也很遠很遠,我們的最大的資產居然是羅瑛留下來的這輛麪包車。
張慧在這裡的一家藥品超市上班,而我找了一個送快遞的工作,一早一晚我還幫着幼兒園接送孩子,兩個多月下來,我也掙了七八仟塊,張慧工資要低一些,兩個月不到五仟,不過工作穩定得多,我們在新城區安置房租了一套僅三十多平米的住房,雖然不大,但也算一室一廳,有廚房和衛生間,這就足夠了。
早上和晚上,張慧幫着做飯,中午我們各自吃飯,雖然很辛苦,可我們卻體會到從來沒有過的自由和幸福。
下午六點,我把幼兒園的十來個孩子一一送回家裡,開車來到張慧的超市,將車停下,我走進去,張慧立即跑過來,給我遞過來一杯水,“方成,快喝點開水,看把你累的。”
接過水,我喝了幾口,坐在超市門附近的排椅上,張慧得六點半才下班,她又不能坐,就站在我附近。
張慧小聲說方成,你上次說明天是你爸的生日,你可得記住打電話回去哈。
我一楞,說對啊,我怎麼搞忘了呢,嗯,我乾脆這個時候打。
說罷,我拿出手機打過去,可奇怪的是始終提示對方的電話已關機。
我說我這老爸怎麼啦,他現在還在做拉廢磚的生意,有電話找他,就表示有了生意,而且每次他接電話聲音嚇得我都必須把音量關小,怎麼會關機呢。
於是我又打電話給我母親,我母親倒是馬上就接了,說方成,你小子還好吧?
我說媽我很好,你準兒媳婦也好,我剛纔給我爸打電話,怎麼我爸的手機關機了?
我媽一下子就“咦…”了一聲,說方成,你爸不是到你那裡去了嗎?你還沒見着他?
我嚇了一跳,“媽,你說啥,我爸到我這裡來了?我怎麼不知道啊?”
“不是你助理說你讓你爸過去的嗎?說你在國外去休假去了。你爸上週來電話,他高興着呢,說去了就有人安排他和親戚們去旅遊,可好玩了,還說你小子混得還真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