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我說王知樂,你把導航打開,選擇走高速,直接到海陽火車站。
她問怎麼啦,我說你別問,你能開多快開多快,如果你飈過車,最好拿出那速度。
她見我陰沉着臉,哼了一聲,按照我的要求快速開車。
上了高速,我才漸漸注意起王知樂來,這也算是高檔車了,而王知樂開起來卻沒有一點壓力,操作熟練,我感覺比我可能還開得好。
心中的內疚越來越重,想着要是她去了發現我們完全就是在騙她那可怎麼辦?要是她到了公司纔想逃跑又怎麼辦?
劉小蓉已讓我陷入困境,要是王知樂跟我一起進去,再想跑出來,我哪有能耐應付這一切。
我將導航界面比例縮小,見再過二十公里有一個高速出口,我說王知樂等會你的車在這個出口的匝道停下,打開雙閃。
她問怎麼啦,我說王知樂,等會車停下之後,你就立即沿着高速出口的路跑出高速去,然後回去吧。
王知樂詫異地問,爲什麼啊?
我說王知樂,沒有爲什麼,我在很多方面騙了你,我不想騙你了,我們公司條件艱苦,你是受不了的,你回去了也別到酒吧去了,我看你挺有做生意的才能,回家鄉去做一個小生意吧。
說罷,我把那個值幾萬塊的打火機掏出來,說你走的時候把這個帶上,如果沒錢了,你把它賣了,當成做生意的本錢。
她突然鬆開了油門,汽車的速度慢了下來,說方成,要走也行,你和我一起走,要做生意我們一起做。
他有些傷感地笑了,說王知樂,我和你可能嗎?難道你還把我們的假表兄妹關係認真了?
她說當然認真了,方成,我不管你怎麼說,也不聽你勸,反正我跟着你,你到哪裡我就到哪裡,我沒想和你有什麼關係,可我跟定你了。
很快到了出口,我指着遠處的匝道讓她停下,她根本不理我,說她不會停的,除非我同意和她一起離開。
我發怒沒任何意義,出口在一晃之間就被汽車拋在了後面。
過了一會,林小娟的電話又來了,問我到哪裡了,我通過導航說離高速出口只有十多公里了。
她鬆了一口氣,說方成,去了之後到車站右側一個叫雅軒茶座的茶樓找老闆,也別多問,直接帶兩人上車,上車後從高速返回,到了高速後再聯繫下一步的安排。
我一一答應,她安排完了,才說方成,你喝了酒,開車多注意點。
我冷笑一聲,心想你就不怕老子出事嘛,現在纔想起要注意點,我說不用你操心,我表妹在開車。
她聽後大吃一驚,過了足足十來秒才問,方成,你表妹這麼聽你的話?
我哼了一聲,說我是她表哥,現在她什麼都聽我的,我說的一切她都相信。
林小娟似乎有些失落的口氣,說這樣啊,方成,你表妹對你倒不錯呢。
我沒有再接話,其實我也挺奇怪的,我隱隱感覺到王知樂對我如此信任,是不是在酒吧受到的傷害太深,終於找到一個可以相信
的人,不願意放棄。
或許,我想她會不會愛上我,要是那樣的話,我更不知道如何辦了,張慧對於我來說太重要了。
她一聲“到出口了。”將我的思緒拉回現實,我說到火車站右側的雅軒茶樓。
茶樓的招牌很顯著,裡面還有一個停車場,我們停下車,門口就有一個人走過來,應該是林小娟已對對方說過我們的車,那男子看了我一眼,說你叫什麼名字?
我說我是方成,過來取人的。
他點點頭,說你把車開到後面10號車庫旁邊。
我對王知樂說了一聲,讓她開過去,我跟着男子走後面去,我問你們怎麼抓住兩人的?
他哼了一聲,說要抓住一兩個人才容易了,他們經常做這事,關係多着呢,不過今天發現得早,不然再過兩個站,雖然也能抓住,但就要麻煩得多。
我知道他們肯定會收錢的,說今天這個多少錢?
他說錢有人給了,你不用管,這種事三百元錢一個人。
轉眼到了車庫旁邊,他拿出鑰匙拉開卷簾門,我一眼看到裡面蜷縮着兩人男子,其中一個人正是張勇,看到我們後兩人露出驚恐的眼神。
張勇一見是我,“哇”的一聲哭了,大聲叫道:“方成,救我,方成救……”
沒等他說完,開門的男子一腳踢了過去,張勇“啊”的一聲,不敢再說話。
我看了一眼,兩人全身是傷,嘴角都冒着血,他那堂弟氣息奄奄,兩眼透出微弱的目光,看了我們一眼,痛苦地捂着身子。
我冷汗都嚇出來了,王知樂也下了車,一看這種局面,也是吃驚不小,小聲問,“他們該沒什麼危險吧?”
那男子淡然笑道,“我們都是專業的,不會死,但要想正常走路,可能得半個月之後了,你們也有時間好好教育。”
我過去扶起張勇,說張勇,你又何必呢,上車吧。
張勇膽怯地看了那男子一眼,不敢說話,順着我上了車,我又把張良平扶上車,和男子打了招呼,開車離去。汽車在返回的路上走了一段,我說表妹,你看哪裡有藥店在藥店門口停一下。
王知樂答應後,我轉身問張勇哪裡受了傷,要買什麼藥才行?
張勇一下子哭了,說最好找個醫生看看吧,看看他堂弟,他堂弟因爲態度不好,被四個男子打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說這麼晚了,去醫院可能是不行了,看有沒有私人診所吧,張勇,不是我不願意,你是清楚的,有些事我無法做主。
張勇上次和羅仁杰把我從刑室弄出來,好歹也給我衝過身子,他自然也知道公司的各種規矩,拉着張良平問,堂弟,你哪裡痛,嚴重不啊?
張良平指了指胸口,然後指了指嘴,我感覺問題嚴重,說表妹,快點找個藥店。
王知樂已感覺到問題的嚴重,馬上停下車,我一看在街對面正好有一個藥店還沒關門,將張良平扶下車向對面藥店走過去。
藥店裡只有一個男子,他警惕地看了我們一眼,我說大哥,我這兄弟
被人打了,麻煩你看看,幫拿點藥。
那人看了看我們,又走出藥店看看外面有沒有人,然後進來讓張良平躺下,張良平緊咬着嘴脣無法說話,我們也很奇怪。
那人輕輕在張良平身上按着,邊按邊問痛不痛,檢查了遍後,按在他胸口上,說這裡是不是很悶,張良平輕輕點頭。
那人讓張良平側過身,拿出一個垃圾桶,說你張開嘴,就在張良平張開嘴的一瞬間,他輕輕在張良平的背部一拍,張良平“啊…”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我們三個人嚇了一跳,那男子卻說現在好了,這口血吐出來,你胸就不悶了,我給你拿點藥。
他搖搖頭,進去拿了些藥,也只收了我們四十元錢,我說謝謝兄弟了。
他嘆了口氣,說這是肖家兄弟慣用的手法,這個人是加入傳銷組織想逃跑被肖家人抓住的吧,幸好我以前遇到過這種病人,不然怎麼知道這樣治療啊。
拿了藥,趕緊給張良平餵了一次,千恩萬謝地離開藥店,我們上了路。
張勇依舊哭着,說方成,回去了請你向林經理求求情吧,我兄弟也這樣了,要是再打,死了或者殘了咋辦啊,我二爸可只有這麼一個娃呢,要是知道他出事了,這輩子就成仇人了。
我安慰他說我會的,你別急,不過你一定要勸勸你堂弟,讓他不要再爲你出什麼主意了。
王知樂急了,說張勇,你一個男人怎麼只知道哭啊,你倒是說說你堂弟給你出什麼餿主意了,怎麼把你還弄跑了?
張勇說他讀高中時和班上的女生談戀愛,那女生也沒考上大學,到南方打工去了,兩人就斷了關係,聽張良平說最近回來了,而且回來後就來找張勇,想和張勇好,加上年齡差不多了,那女生的父母就想女孩子再出去打工也不合適,不如嫁個人就算了,於是悄悄瞭解了一下,張勇家情況還不錯,可張勇家裡人卻無法聯繫上張勇。
但張良平父母反而看上這女孩子了,而且張良平家庭條件還好一些,所以張良平父母就去找人給女孩子父母說要不讓女孩子嫁給張良平吧,那家人也答應了。
可張良平覺得這樣對不起堂哥,所以這次聽張勇給他打電話,知道張勇在搞傳銷,就假借要來加入,想把張勇帶回去。
張勇當時只買了三份,投入的錢並不多,聽張良平說了這事,自然想那女孩,所以也不顧什麼規矩什麼危險了,一陣衝動後找了一個機會就上了火車。
我說怎麼就被抓住了?
他說他們跑上火車後,悄悄躲了起來,後來遇到乘務員查票,他們補票後到了海陽車站,下面上來幾個男子,手上拿着刀子,不由分說不把兩人拖下火車。
王知樂冷笑一聲,說你們真笨,難道不知道叫喊,邪不壓正,你們喊叫了,他們還敢對你們下手。
張勇說張良平當時喊了,可嘴剛張開,有個男人一耳光就打在臉上,罵他是小偷,說要把他帶到車站派出所去呢。
我嘆了口氣,說也別說這些沒用的了,好好想想等會見着林經理你怎麼辦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