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柳玉郎清了清嗓子,不能讓這個傢伙跑了,多個人幹活不好嘛。所以還是要安慰一下。
“師弟呀,你不要和小師妹一般見識,她小時候發燒,燒壞了腦子,說的話經常與衆不同,常人難以說得通。你就看在她救了你的命,多點忍讓,幫她多幹點活。她能撐起懸壺門,也不容易。”
再畫個大餅,不,是制定個目標。
他的目標是寶藏和銀票,給這小子目標當然是不同的:“她醫術不錯,你也能跟着學學,以後當個懸壺門名醫,看看張家人對小師妹那個厚待。懸壺門到哪裡,都得到衆人敬仰。”
希安偷偷翻了個白眼,還敬仰,都被滅門了。
柳玉郎還絲毫不知地翹着二郎腿,感覺極爲良好:“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祖上冒青煙也不成。你將來恢復記憶,找到親人,你家人也會爲你驕傲的。”
赫赫,也會驕傲……“咣咣咣”搯着藥的希安,感覺真是去了,一直感覺柳玉郎就是個傻子,傻得要命,卻一副看別人是傻子的樣子。
可現在他感覺自己纔是個傻子,居然連塊玉佩都要不回來,還莫名其妙欠下一萬銀子的診費。還接過柳玉郎手裡的活在幹,難不成自己比柳玉郎還要傻?
希寧搭好脈,又摸了摸張小姐的肚子。
對着微帶緊張的張大娘子頷首:“一切正常,位置也正。”
張大娘子鬆了口氣:“多謝小神醫了。”
希寧又道:“看樣子應該是帶把的。”
張小姐沉默不語,而張大娘子微微嘆氣:“也不求男女,只要平安就行。”
到了這個地步,也就看透了,不再糾結之前的事情。反正到時說是過繼的,是男丁繼承家業;是女娃,長大後能找到良配、風光出嫁,大不了也招個女婿。
希寧到旁邊一邊洗手一邊問:“穩婆請了沒有?”
張大娘子趕緊迴應:“請了,到外縣請了最好的。”
陪嫁嬤嬤適時遞上棉巾,她擦着手:“估計下月中便要瓜熟蒂落,那時過立秋,接下去一個月倒也比現在涼爽很多。讓她月初就過來,以備不時之需。”
張大娘子自然滿口答應,但還是說出想法:“其實還是想着小神醫,再好的穩婆哪有小神醫般醫術。”
希寧嘴角勾了勾:“術有專攻,開膛破肚、剔骨療傷我還行,這需要力氣,我沒這力氣,我師兄又不方便。但我會在外面陪着張大娘子一起等着。但從目前來看,張小姐身體健壯,臉色也比之前紅潤許多,沒了後顧之憂,定能一切順利。”
張大娘子聽後也欣慰地笑了:“是呀,小女來後,胃口都好了。之前我們母女二人,整天以淚洗面,哪裡會有現在好日子,多虧小神醫了。”
希寧點了點頭,算是受用,背起醫藥箱:“現在每天還是三餐適量,早上傍晚趁着陰涼時走上個二圈,動作緩慢小心,讓伺候的人多看着扶着點。感覺任何不適或者不對勁的地方,就立即過來叫我,不分早晚。別不好意思,結果小事拖成了大事。”
張大娘子都答應着,親自送她出了屋。這在這裡才半月,一改之前的苦瓜臉,臉也跟着張小姐一般,圓潤了許多,起色也好了。
自從希安開始幹活,所有的活由他和柳玉郎平分。幹完活,還要讀書練字,射箭練武。
柳玉郎驚訝地發現,除了武藝差不多,希安的字比他寫得好看,還會畫畫。
當箭都比他射得準,柳玉郎不由上下打量:“小子,你哪條道上混的?以前靠什麼營生?”
希安去樹幹上拔下箭:“都忘了。”
希寧端出一盤糯米塞糖藕:“過來吃。”
又有好東西吃,兩人放下弓箭,去吃糖藕。
“沒有蜂蜜,否則味道更好。”希寧一人遞上一雙筷子:“還有一碗我送去給張大娘子,你們兩個吃完也不要練了。老是對着樹練有什麼意思,後山上野雞野鳥很多,有時還有野豬,打點過來。”
“不去,會曬黑的。”柳玉郎斷然拒絕,咬了口甜糯的糖藕嚼着。他可是玉面小白狼,曬黑了就變成了黑狼。
希寧看了看跟柳玉郎一樣粉白,皮膚都可以發光的希安,命令式的說:“必須去,明天我採藥,你們兩個要麼一起幫忙採藥、要麼打獵,自己選。”
最後他們兩個選了打獵,採藥的話,還要回來曬,還要制。一個回來可以吃,一個回來繼續幹活,這個誰都會選。
第二天柳玉郎打來了山雞,希安打了只野兔。
屋前,柳玉郎在處理獵物,希安不會在旁邊看,等會兒烤了,可以加餐了。
希安見晾草藥的希寧,反正閒着也是閒着,於是走過去。
趁着人家心情挺不錯的樣子,趕緊再試試:“小師妹,玉佩還是給我吧,我大不了寫欠條。”
希寧將採來的草藥,分種類放在竹編盤箕上:“欠條上署名寫什麼?懸壺門希安?”
希安一噎,他不是忘了原本名字嘛,到時記起原來名字,這欠條還有用嗎?告到官府也未必有用。所以現在寫了欠條,人家不認可。
明明想得好好的,爲毛到了小師妹這裡,總是被堵得話都說不出。
“玉佩還是放在我這裡安全。如果你記得起來,給了診金,自然還你,我們人財兩清,互不相欠。如果記不起來,留在你這裡也保不住,你還不如呆在懸壺門,反而安全。”希寧目光掃過去,微微挑眉:“二師兄,你說是與不是?”
希安心咯噔一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看着小師妹好似含笑的眼眸,低頭想了想後,默默地幫着一起分草藥。
果然是個聰明人,比起柳玉郎聰明太多了。
就算啥都不說的黑暗系統,從他穿戴和玉墜還有養尊處優卻教養極好的樣子來看,希安並不是普通人。
他有自保能力,以後自然會放手,能給得起一萬兩銀子的人,原本就是不能惹的,也不用談什麼交情,給錢最實惠。賺個一萬兩銀子作爲懸壺門啓動資金,不香嗎?
如果他連自己安全都不能保障的話,懸壺門也正好缺人,來一個算一個。都已經十五六歲了,比那些撿來孤兒從小培養省力許多。柳玉郎不靠譜,鬼才相信他會留在懸壺門當掌門,感化不了。
看着喜氣洋洋的柳玉郎,皮膚再好,這一天下來臉有點曬紅了,而希安依舊白得發光。希寧嘆氣之餘,羨慕妒忌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