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有人挨戶敲門，把屋裡所有人叫到廁所。
“以後坐在這裡，儘量不要用紙，用點熱水洗洗。”廁所裡放着一個類似流動簡易馬桶，一箇中間有大洞的圓椅子，洞裡是一個塑料桶，一個大塑料袋套在桶裡面。
希寧立即就明白了意思，氣溫那麼低，無論什麼都會很快凝結。每天只要把收集的排泄物運出去，找個妥善的地方就行了。
而身主在前劇情裡，用的是馬桶和痰盂，到了外面隨手一扔。真不知道天氣變暖後，是什麼樣的場景。幸好是在山村裡，融化的雪水會隨着小河往下去。
到了十一點，幾個兵來叫她，還給了她一件新的軍大衣，應該是剛從倉庫領出來的。
一樓全被掩埋了一半，食堂裡的東西全都被轉到了這家屬樓裡來，暫時放在了二樓，她也明白這二天炊事班是怎麼做飯的。
一個房間中央放着一個剛用磚塊砌起來的爐子，裡面的火已經生起，而旁邊放着一個直徑一米、深半米的大鐵鍋。
在靠牆的一邊，一流排地放着每個房間搬來的書桌，上面有放着各種調味料，有放刀板菜刀，有放食材的。還有一邊放着十來個大號老式保溫桶，用於儲存炒好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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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嗯嗯。”這個兵說出這個稱呼後，顯然有點不大自然，可指導員說了，就叫人家妹子。報了了下今天中午留在大院的人數後說：“第一天，你就隨便燒點，不夠數的話，早上發的包子還沒吃完。”
告訴她人數，還男的多少、家屬多少、孩子多少，就是讓她估算出大約需要做多少東西出來。
希寧看了看食材，目前可以吃的東西還算多。不僅有白菜番茄，半扇豬肉有兩扇一整頭，十幾只雞鴨，一臉盆的肉糜大約二十多斤，還有二大筐，約三十斤的雞蛋。
“你儘管用，以後吃的不夠，我們還會想辦法。旁邊一間房放着大米、麪粉、黃豆綠豆什麼的。”
嘴角勾了勾，這就是背靠大樹好乘涼，要不是身主那時肚子裡有了，基本也進鍋裡了。
而現在她會被留下，只要再表現出點有用的樣子，那更是高枕無憂。畢竟沒有人會將還用人往外推，吃得不多，看上去好似還有潛力可挖。
她指了指那些菜和肉：“這房間是多少天的量？”
“原來是一天，現在最好能拖三天。車越來越不好走，東西都是外勤出去救援後去倉庫帶回來的，以後如果光靠人來搬，大約每次不一定能搬來那麼多。”
這是實話，沒有車輛，光靠人力，在雪裡拖行，速度極慢。
所以剛纔說盡管用是客氣話，再前面說的隨便燒點纔是真話。
三個壯小夥合力將大鍋搬上了爐子，“現在要做什麼？”
“一個看着火，一人拿顆白菜切成細絲，還有三個弄水來。”希寧開始脫去軍大衣和羽絨服，現在燒着火，室內溫度有五六度，等忙起來會更熱。
早就斷水了，純淨水在桶裡全都成了冰，想要水就到外面舀一盆雪回來燒開，所以要安排三人去弄水的原因。
十一點半開飯了，這次沒辦法再開電梯，將那麼重的保溫桶送到樓上，畢竟電梯耗電量大，讓在的人下來自己打飯。
吃得很簡單，每人一盆炒麪，外加每六人也就是一戶一鍋酸辣湯。準備好了鍋子和一個大勺，每人又發了一個不鏽鋼碗，這樣以後一個碗盛飯菜或者包子，一個碗盛湯，就不用浪費塑料袋了。希寧端着湯，室友幫她拿着她那一份的炒麪回到了房間，至於其他的後續工作，就不是她的事情了。
炒麪裡有白菜絲和肉糜，一盆看似挺多，吃完還意猶未盡。酸辣湯，酸辣開胃，那麼冷的天，一碗喝下去，好似從脖子到肚子都暖和了。
吃完後，希寧躲在被子裡，不同的是，這次她外面還蓋着一條厚實的軍大衣。
終於圖像時常扭曲的電視裡再也跳不出信號來，一片雪花。手機裡也沒有一點信號，室內有人打電話出去，永遠是：“對不起，對方當前不可接通，請稍後再撥。”
這裡的基站沒有碰到過如此極寒的天氣，所以設備都沒有特殊設計。再加上斷電，沒有信號是正常的。
要知道，遠處時常能聽到玻璃或者東西掉落的聲音。質量差點的玻璃或者鋼材已經承受不住如此低溫，開始斷裂。如果這裡的火爐不是一直燒着，保持着溫度，液晶電視的銀屏都能凍裂。
不過這些難不倒軍方聯絡，無線電就能解決。不要說這種大雪天，就算是宇宙中零下二百七十多度的絕對零度、還是太陽的三四千度，都能抵達無邊的遠處。
這個時候也只有書了，就連寶媽也拿起一本少兒讀物，給五歲的女兒講故事。
正想眯一會，有人敲門，是指導員，叫她去那邊坐坐。
披上軍大衣，她跟着一起到了那間充當辦公室又是寢室的領導房間。
進去後，眼睛掃到放在牆角的碗和鍋，都吃得挺乾淨。
“妹子，來來，坐。”指導員還貼心地塞給她一個剛衝好的熱水袋。
“早就知道你做飯很好吃，這樣賢惠的姑娘現在可不多見。”指導員笑眯眯地。
肯定是有事，她就這樣看着：“指導員，有事你儘管吩咐。”
指導員呵呵笑着，眼睛掃了眼圍坐在一起的另外兩個：“那我就開門見山了。你看能不能把晚飯也包了？每天我都會把一天可以用的東西備上，你看着弄。那個早飯不用，原本就是請你幫忙的，早上四五點鐘就爬起來，說不過去。”
這話說得挺漂亮，好似很照顧的樣子，免了早起。
希寧嘴角一歪，差點沒笑出來：“領導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只會小打小鬧，最多燒個一百來人的村宴已經是能力極限了。”六十人份和四百人份那不是量的問題，而是質的跨越。
指導員轉爲愁眉苦臉：“我們也是沒辦法呀，那麼大個鄭市，就算把全員都用上，還是不夠。正考慮後勤讓家屬幫忙，也是爲了國家做貢獻。”
“不是讓他們轉移到安置點？”去了至少不會餓死。
“可人數太多，還有很多因爲各種原因不願意走的。我們需要進行勸說，逐步轉移。”
她想都沒想：“不走就自己承擔後果，你們只是起到保駕護航的作用，不是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