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征伐軍陣地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俄軍。不多久,連聲的炮聲傳來,轟隆聲中,就見俄軍方面陣地裡遠遠亮起一排火光,那是炮火激發後的餘焰。
炮彈打的不準。但是一團團爆裂的火焰讓俄軍方面看清楚了征伐軍的動作。立刻的,俄軍上下就陷入了戰爭的狀態。
他們的炮兵在竭盡全力的加速射擊,一門門火炮全都對準了那些移動的盾車。
“嘭”的一聲巨響。一枚炮彈猛地撞在一輛盾車的沙包上,炮彈被鬆軟的沙包擋住,但仍用巨大的難以想象的力量震斷了車軲轆,讓這輛盾車噗通一下翻倒在地。
盾車的後面,一個班的士兵抱頭趴在地上,良久太慶幸的擡起頭。竟然是一顆啞彈,不然,自己這一個班怕就要報銷個七七八八了。
盾車不怕實心彈,就怕開花彈。
站起身的士兵中有五個人從盾車後掏出鐵杴,就地挖土鞏固盾車。另外五名士兵舉起了手中的步槍,向着槍聲響個不停的俄軍陣地全力激射。
有了比胸牆還牢固的盾車阻擋,不要說現在的米涅彈,就是幾十年後的重機槍也很難穿透。俄軍射出的子彈對於盾車根本沒有影響,他們唯一要擔憂的就是火炮的開花彈。
“轟隆……”一聲巨響傳來,然後就是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後陣的劉暹握着望遠鏡的手不禁一緊。瞎貓總能碰上死耗子。俄軍有二十多門火炮,密集的打過來,在那麼狹窄的陣地,盾車被命中真心的不稀奇。
但是每一輛盾車被擊中也就代表着一個班的士兵要遭受重創。那炮彈暴烈的瞬間。他可清洗看到整個盾車都被炸成了零件,那些大沙包或是爆開零散,或是橫七豎八的散了一地。可想而知,跟着盾車後頭的一班士兵會是什麼下場了。
隨着一枚枚俄軍炮彈擊中盾車,將其中的一些打翻。另一些打爆。不僅是劉暹臉上的表情漸漸凝重了起來,就是整個征伐軍陣地都氣氛低壓沉凝。
三十輛盾車,現在還能繼續前進的只有十二三輛了。
唯一能夠讓劉暹等慶幸的是,征伐軍前沿陣地距離主陣地的路程真心不遠。這眼看着就只有五六十米了。
俄軍也不是隻會打炮,他們也知道不能讓這些盾車再向前了。於是切爾尼亞耶夫就不得不硬着頭皮發動了手頭的步兵——逆襲。隨着一聲聲“烏拉!烏拉!”的吼聲,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槍的俄軍士兵從塹壕裡面翻了出來。向着盾車衝殺而來。
臼炮部隊發話了。但是它們阻擋不住俄軍的衝鋒。
隨在盾車後頭的征伐軍士兵立刻開槍射擊,一顆顆手榴彈也投擲了出去,可是距離太短,不等後續的征伐軍兵力跟上,兩邊士兵就在戰場上攪和在一起。一場激烈的白刃戰隨即展開。
“殺——”
劉暹下達了命令。白刃戰而已。打就打了。如今兵力充沛的他,還真不怕打這個。
況且手槍兵的上前和一枚枚手榴彈的爆炸,劉暹就不相信,白刃戰自己還真能吃虧了。
果然,當廝殺進行了半個小時之後,俄軍手下收撤了兵力。
戰場上遺留下了過百具俄軍士兵的遺體,和三十多個俄軍重傷員。洛德金等幾個投降的俄軍軍醫也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但是說真心的,這幾位軍醫的水準比起伯丁.斯坦福和舒伯特.杜克來。真的有不如。就是醫護營裡的那些中國軍醫,一部分人水準也不差他們。
俄軍,衝上到下。都不差一個‘糙’字。
征伐軍在傷亡方面當然會更多。只之前的盾車挺進,就有上百人死傷,雖然裡頭傷的佔大多數。再有白刃戰,只是收回了一個前沿陣地,劉暹就付出了不小於陳鏜幾天戰鬥的損失。
俄軍佈置的第二道防線距離前沿陣地不到二百米。拿回了前沿陣地後的劉暹並沒像俄軍上下想象的一樣——偃旗息鼓了。而是在黎明前再次發起了新一輪進攻。
黎明時期的馬隊突擊,然後步兵跟上。
沒有鐵絲網。沒有機槍,沒有手榴彈、火箭彈。也沒有堡壘。只有一道簡單的曲線戰壕和一堵就地用土堆積的胸牆。
當步槍的威力半數消失在黎明的黑暗中時候,劉暹的這場突擊就勝券在握。
看着倉惶後退的俄軍步兵。切爾尼亞耶夫滿臉的鐵青。
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二道防線距離前沿陣地的距離太近了。
如果是五百米!
炮兵就能反應過來,至少可以打上一輪,還可以轟擊隔斷清國軍隊的後續步兵。
但是二百米,等炮兵反應過來的時候,騎兵已經殺上陣地,步兵已經接近陣地。自己的陣地裡沒有五座圓堡!
俄軍在這一戰裡損失了百人。劉暹也丟掉了三四十騎兵,主要是在衝鋒的時候被俄軍步槍打下來的。
沒有了這道防線的俄軍只能縮回了自己的營地,可戰步兵更是縮水到不足千人。
哥薩克騎兵出現在陣地上。劉暹這方的馬隊也出現在切爾尼亞耶夫的望遠鏡視線之內。
到了下午,着手開始進攻的征伐軍兵分兩路,主力自然進攻俄軍的防禦正面,一路偏師則攻向了俄軍部署在營地正北方向的一處據點。
這處據點從一片荒蕪的北方掩護了俄軍營地,再往北就是別珍套山和一片方圓數百里的沙漠。劉暹之所以在科爾塔修築陣地,而不擔心俄軍繞道別的地方,就是因爲沙俄只要是從博羅呼吉爾進軍伊犁,科爾塔就是他們的必經之路。
正面戰場傳來的槍炮聲一陣緊似一陣,很快就匯成了一片不間斷的轟鳴。
俄軍的優勢炮兵一陣狂轟猛打,最先進攻的征伐軍一箇中隊士兵,即使完全是散兵狀態,也連放一槍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迫向後撤去,中隊長也負了傷。
正面打響,側翼也開始了交戰。
被部署在這裡着手進攻俄軍據點的義勇營大隊大隊長是一個滿人,叫勒善,原伊犁駐軍的一個副參領。見過血,膽量大。趁着俄軍炮火完全集中在正面的時機,一次投入了三百人散兵線進攻。自己更是親自帶隊,在身後一組火箭彈的掩護下,直接攻進了俄軍的陣地中。
切爾尼亞耶夫立刻調集哥薩克騎兵支援反擊,劉暹這邊的馬隊也毫不示弱的迎了上去。戰鬥都開始這麼多天了,兩邊的騎兵力量纔算真正的交上手。
一個秦軍的騎兵大隊堵上了哥薩克的正面。
三個中隊全部下馬,排出了兩列橫隊。後陣的騎兵一邊看押戰馬,一邊跟着親衛中隊時刻準備着出擊。
這一片是個寬闊的地帶,哥薩克騎兵如果不願意衝殺,完全可以繞過征伐軍騎兵的阻截。只是這樣一來,他們就要防備着兩隊橫列後頭三百騎兵的斜下里衝擊。
蹄聲隱隱,很快便如地底滾雷,由遠而近,哥薩克騎兵出現了。
這支二百年來縱橫歐亞大陸的強悍騎兵沒有繞道。他們直直的向着征伐軍隊列衝來。哥薩克是兇悍的也是驕傲的,他們固守自己的榮譽,就像不樂意下馬作戰一般。
彷彿大海生潮,初看不過一線,但轉瞬之間,怒濤洶涌。
數百名哥薩克散亂着陣型,揮舞在手中的軍刀,呼嘯而來。一個聲音高叫着,“勇敢的哥薩克們,爲了沙皇陛下,爲了俄羅斯的榮譽,衝鋒——”
“衝鋒——”
至少一個營的哥薩克騎兵。縱馬馳騁!
“烏拉——”
“烏拉——”口號聲在哥薩克中間叫響。
對面的征伐軍騎兵卻絲毫不爲所動,宋祚先立在隊伍側前,高聲叫道:“前排跪倒!”
第一排的士兵呼拉單膝跪地一片。託槍,抵肩,手指搭上了扳機。前一排成跪姿射擊姿勢,後一排成站姿射擊姿勢。
“放——”
當哥薩克已經近到了二百米的時候,槍聲驟雨般響起,密集的子彈橫掠出去。
衝鋒的哥薩克騎兵好像撞上了一堵無形的高牆,一時人仰馬翻。
猶似受傷的野獸變得更加兇猛。高呼着烏拉的哥薩克騎兵,戰馬奔馳的更急,軍刀揮舞的更快。
百步距離時,裝彈完畢後的兩列橫隊再次打出了一次齊射。雖然他們中間也有被哥薩克騎兵用步槍打到的。
這一次哥薩克騎兵人仰馬翻的更多。“殺啊——”
適時的,橫列後頭,三百名騎兵揮舞着馬刀躍馬殺出。
兩列橫隊在射擊之後也一把丟下手中的步槍,快步返回後頭的戰馬停留處,翻身上馬,一個個揮舞着馬刀再次衝上。
白刃交格,人血飛濺。激烈的廝殺中手槍聲不時的響起……
……
正面戰場上。炮聲隆隆中,剛躍出戰壕的征伐軍士兵又縮了回去。
切爾尼亞耶夫皺眉看着這已經重複上演了三次的相同一幕,清國軍隊是在吸引自己的注意力,雖然手段低劣,但是因爲怕對手弄假成真,俄軍就必須一次次的集中精力。
對面的清國將領應該是把希望寄託在北面戰場了,但是有着一個營的哥薩克騎兵支援的北面戰場,自己怎麼可能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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