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一定要追上他們。我要把他們統統吊死——”仇恨與憤怒完全衝昏了西索科的頭腦。他現在唯一的信念就是——追!
追上逃跑中的鄧凱與陳武中!追上這兩個殺害了扎官的劊子手!
他是扎官的衛隊長啊,自己的上官在自己的保護下被拗斷了脖子,這將會是西索科一生最大的污點,不可磨滅的劣跡。
“他孃的,照我說的多好?把那個法國老孃們一起幹掉!你偏不讓。這下舒服了吧?”陳武中一邊埋頭跑着,一邊埋怨着鄧凱。而鄧凱則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哪個孫子連打暈人都不會啊?你下手要漂亮點,咱們能連扎官官邸都沒跑出來,就被人發現?”
鄧凱、陳武中已經跑出邊和城了,他們身上有自造的鉤索,殺人後就利用這東西從兩丈多高的邊和城牆-優-優-小-說-更-新-最-快-www.-上綴了下來。只可惜一直沒能擺脫身後的追兵,在上城牆的時候,他倆動了槍。而之所以如此,全是因爲陳武中下手沒力,法國扎官夫人很快就醒了過來,高亢尖厲的叫喊聲驚動了整個扎官衛隊。然後發現扎官被拗斷脖子的衛隊長西索科就爆種了。
“啪啪……”西索科揮舞着手槍,不時的打上兩槍給手下們提個醒兒,“追,給我追——”騎在馬背上的他,速度要比兩腿奔,?的法國步兵和藍帶兵快多了,當然也比鄧凱、陳武中倆人快多了。但他絕不敢‘一往無前’的去追擊,即使他身邊還有五六個騎馬的官邸的衛兵在,他也不敢帶着他們去直追。西索科很清楚自己那倆個獵物的厲害。只六七個人去追擊,那不是追擊而是去送死。
陳武中跑不動了。作爲狙擊手。他的體力絕對是一流的。不要說藍帶兵,就是後頭的那些人高馬大的高盧公雞也絕對比不上他。但是擱不住陳武中受傷剛痊癒。這些天中體力根本沒全部恢復,先前又在城裡頭打轉躲藏了半夜。出城往北跑了不到二十里,陳武中就大口喘氣,支撐不住了。
“不能跑了,再……再跑,就支撐不住了……”一屁股蹲在草地裡,陳武中大口的喘着氣,一手握緊了步槍,一手摸着腰間的子彈盒。
鄧凱則只是頭上冒明汗。呼吸均勻,體力明顯充足,再跑二十里也能支撐着。“那咱就在這歇歇,喘口氣。打追兵幾槍,然後往山裡跑。”鄧凱手往左側指了指點,那是一道並不高的山嶺。
別看越南地形細長條,又有那麼長的海岸線,生產稻米,就以爲這裡都是肥沃的平原。實際上內中的山地也是很有一些的。甚至都有高原——多樂高原!
“砰”的一聲槍響,打馬走在隊伍最前列的一名官邸衛兵,與射來的子彈來了次親密接觸,揚身從馬背上摔下。屍體撲通的掉在了路面。西索科立刻翻身從馬背上滾下地面,天色已經亮白,赤紅的朝陽正從東方升起來。隔着二三十米距離他能夠看到那衛兵的腦袋上被子彈開了一個洞,紅的白的都流出來了。
又是一槍爆頭!
西索科狠狠地將一棵小草扯斷。法國士兵並不害怕死亡。殘忍的血腥甚至還可以增加士氣,可是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亡。特別是這種挨冷槍,就非常的傷士氣了。
鄧凱抿着嘴笑,因爲這些天的‘你追我打’,法國人和藍帶兵都知曉兩人的厲害,竟是都有一點害怕了。陳武中才打一槍,就都爬地上了。西索科自然不滿意手下人這種狀態,板着臉訓斥了手下一番,然後大批的藍帶兵在法國士兵的逼壓下,開始蹲着身子彎着腰向前摸進,並且他們的隊形分得更開了。
鄧凱並不害怕眼前的敵人,荒郊野外,靠近山林,以他和陳武中的本事,只要不被敵人給包圍,要脫身並不困難。他倆藝高人膽大,不管是藍帶兵,還是法國大兵,他們的單兵作戰能力都沒被鄧陳看在眼裡。
陳武中八槍打中了三個,命中率很低,可卻給兩人贏得了脫身的時間。
叢林茂密的山嶺根本就沒有路,鄧凱與陳武中身上扛着步槍,雖然對於他們來說這些長槍根本就不算重,但是這些東西還是嚴重影響了他們倆的行動,後面追擊的法軍和藍帶兵很容易就可以看見他們撥打樹枝所留下的痕跡。
一路槍聲沒有斷,不時有子彈打在身邊不遠處,濺起塵霧。今天西索科絕對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要把鄧陳搞掉!一路上縱然大半的藍帶兵和少量法軍士兵,因爲體力不支掉隊,他也絲毫沒理會。一個勁的咬緊鄧陳蹤跡不放。
一發子彈從陳武中的頭頂上飛了過去,擊中了前面一顆拇指大小的樹苗,樹苗立刻折成兩段,鄧凱猛地一驚:“老陳,打幾槍再走。”不能繼續任憑敵人肆無忌憚的追趕。要時刻用死亡的陰影籠罩在敵人頭上,才能讓他們追的提心吊膽。
西索科有些沮喪的放下步槍,剛纔的那一槍又落空了,真不知道是自己的槍法差勁,還是那個中國人的運氣真這麼的好!
山嶺裡追擊已經一個小時了,藍帶兵近乎全掉隊了,法軍士兵也只剩下八十多人。從深夜凌晨就開始全城大搜捕,大檢查,到這幾個小時的追蹤,就是鐵打的人也熬不住,藍帶兵機會是全稀鬆了,只有吳文波等少量越奸能夠跟上追擊部隊。
快到中午了,跟在鄧凱、陳武中身後的追兵拉成老長一條線,經過了一個上午的疲勞奔波,鄧陳兩人也徹底搞不清楚位置了。他倆除了判斷一路上的大概方向,其他的什麼也顧不上。
奔跑與反殺、射擊,已經耗盡了他們全部的精力。
西索科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身上的汗水將全身衣物都浸溼。
鄧凱躲在一顆大樹後,舉槍瞄着兩百米開外的一個小凹地,這塊小凹地比較好走,他判斷這裡肯定有追兵在這經過,不一會兒一頂高筒帽就隱隱約約露了出來,鄧凱想也沒有想就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槍響,遠遠的看見那個帽子的主人仰面向後栽倒,他又收拾了一個。
這些法國人太笨了,紅色的衣服在叢林中也鮮豔的很。鄧凱槍法雖然遠不能夠跟陳武中相比,這一路上也幹掉五個了。鄧凱收好槍支,也不離不遠處舉着步槍瞄準中的陳武中,快步往前跑。只聽得身後槍聲大作,也不知道陳武中這回再能打死打傷幾人?
反正一路上陳武中打死打傷的至少有二十人了,可惜一直沒有機會‘點殺’那領頭的法軍軍官。
而只要那領頭的西索科不死,鄧凱相信,這種追擊戰還會繼續進行下去。最後就看兩邊的毅力,誰能堅持到最後了……
……
碧藍的南中國海上。一艘迅快的機動帆船正在快速的行駛在海面上,修長的船身像一條劍魚,在碧藍海面上滑過一道雪白的浪痕。
船長費爾南迪立在在前甲板,看着迅速從自己眼角劃過的海面,腦子裡想的卻是北面廣州的談判。他是英國駐香港總督的人,是大英帝國遠東殖民體系的一員。
“一波三折!”生硬的廣東官話從費爾南迪口中迸出,說出了這個他所知不多的幾個中國成語中的一個。眼下廣州的談判還真是一波三折!
先是佔據大好場面的中越沒能借機拿下法國,反而被法國回頭一擊,硬是搬回了三分局面。而就在法國聯合了幾乎全部的西方歐美國家,甚至英國這時也隱隱的站在法國人的立場上,不希望法蘭西在越南得到一場徹底的失敗,因爲這關乎的是整個西方世界在東方,尤其是中國的利益。
如過法國今天徹底失敗,明天同樣的命運就會落在美國,落在西班牙、葡萄牙的頭上,並最終落到英國的頭上。所以,英國即使要抑制法國在中南半島的擴張,也不想法國在越南徹底的失敗。
這股壓力幾乎讓清政府低頭,連北京都發出旨意催促李鴻章,儘快與法蘭西擬定條約,眼看法國保住現有殖民地的意圖就能得逞。現在卻又出了劉暹率軍攻奪邊和城的消息。那可是法蘭西集結了手頭一半的軍力,而固守的城池啊。
中國人今日能攻奪邊和,明天就可以拿下西貢——
轉眼的才,這局勢又給中國人挽回出來了。
費爾南迪如何不感嘆:廣州的這次談判真的是局勢多變。
事實上他手中正拿着決定廣州談判走向和最終結局的‘大殺器’——劉暹攻奪邊和城的捷迅。作爲英國籍船隻,在邊和炮聲隆隆的時候,費爾南迪大模大樣的將船停靠在幾乎與邊和城平行維度的海邊。一點都不用擔心自身的安全。桅杆上飄揚的米字旗,就是他最好的護身符。也因此第一時間得到了捷報,現在正疾速趕往廣州。
這場戰鬥決定着談判的走向,因爲戰鬥表明,法國人根本無力阻擋中國人的前進。在西貢都處在一個危險的境地時候,法國人的謀求就顯得那麼蒼白了。
費爾南迪只能祝福法蘭西,別輸的褲子都沒了。至少保住三四個省份,讓巴黎緩過勁來以後,能確實看到越南的利益……(想知道《穿越1862》更多精彩動態嗎?現在就開啓微信,點擊右上方“+”號,選擇添加朋友中添加公衆號,搜索關注公衆號,再也不會錯過每次更新!qdbook)(……)R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