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伯謙並不知道爲什麼德斯丹號突然的就火勢沖天,甚至在濟遠艦靠近的途中,艦上還連續爆了兩次!這明顯是大火燒到了彈藥。+,
除了德斯丹號的水手,誰也不會想到那顆濟遠艦副炮射出的炮彈是正好穿過德斯丹號甲板原有的一個窟窿,直接在艦體內部爆炸的。整個戰艦的蒸汽動力系統立刻完蛋。
那高溫的蒸汽瀰漫船體,不是道直接燙死了多少人。
反正德斯丹號巡洋艦在海面上依照慣性滑動了一二百米後,慢慢的就的不動了。
“轟轟轟……”
兩顆主炮彈的命中給德斯丹號雪上加霜。大火似乎已經無法控制,德斯丹號內部不斷的爆炸,看架勢不是彈藥艙出事,便是鍋爐動力設備起了環爆炸。
反正這艘剛纔還生龍活虎的戰艦,現在就要變成一條將沉的死魚了。
一些個法國水兵已經下餃子一樣從船上跳下海里。當然,濟遠艦準備好的魚雷也可以省去了
“益堂,咱們現在是後撤,還是……”
葉富看着費勒斯號目光閃閃,因爲德斯丹號的突然完蛋,一打二的局勢瞬間變成了一對一的單挑,並且費勒斯號本身就捱了好幾炮,傷勢比之濟遠艦有過之而無不及。現在濟遠艦上下士氣鼎沸,藉着滅掉德斯丹號的勇氣,對費勒斯號發起猛攻,似乎佔上風的可能性很大。
“當然不能撤!”方伯謙兩眼中也是精光四射。心裡想的甚至比葉富更盛。“管輪注意,現在我艦全速出擊。左轉舵20!”
方伯謙要疾速拉近與敵艦費勒斯號的距離,一千米太遠。要想保證炮火的命中率。必須拉近五百米範圍內,這屬於海上的拼刺刀!
掌控炮火的威廉十分沉得住氣。炮彈不停地在濟遠艦周邊炸響。
短短的時間內。濟遠艦居然連中兩發炮彈,似乎因德斯丹號把全部的厄運都吸去了。費勒斯號運氣滿點。
讓方伯謙和葉富慶幸的是這兩發炮彈都沒有擊中濟遠艦的要害。雖然艦身多出了兩個窟窿,還燃起了火,而方伯謙自己更被爆炸的衝擊波砸到了艙壁上,一條胳膊都脫臼了。但這些都不礙事!
四百五十米!
“方,已經不能再近了!開炮——”指揮台銅管裡傳來了威廉的聲音。方伯謙攥了攥拳頭。此時排水量兩千多噸的費勒斯號就近在咫尺,兩艘戰艦上的水兵拼命地在用機關炮互射,一些水兵甚至從船艙中拿出了步槍。只要再向前靠近一點,連步槍都派上用場了!
“魚雷艙加壓,準備發射!”葉富也在大聲的喊道。四百五十米。這個距離完全在劍魚的射程範圍之內。
魚雷從發射管道中噴出,尾部水翼從海面上劃開一道漂亮的波痕。
如果費勒斯號是在標準狀態下,艦上的水兵絕對會注意到射來的魚雷痕跡。可是它現在不是,濟遠艦的炮火給費勒斯號本就破爛的木殼又添了兩個窟窿。整個費勒斯號上的法國人都在全神貫注的滅火,和抓緊時間填充彈藥,對準近在咫尺的濟遠艦開火。
四百米距離!
在現下時代,真正意義上的貼身肉搏,軍艦拼起了見紅的刺刀。這個時候每多射出一發炮彈,就可以給對手沉重的一擊。
精力全放在反擊上的法國人根本沒有注意到在水下快速接近的死亡之神。
就聽‘轟轟’數聲炮彈的巨大響聲。葉富和方伯謙相隔十幾米遠的兩人都被震倒在甲板上,方伯謙直接趴在了甲板上,葉富則直接被甩出了魚雷艙。
而等方伯謙站起來的時候,眼睛向前主炮塔一看。這才發現剛纔被擊中的地方就是前主炮塔,就像狠狠一拳打中的泥巴一樣,相貌醜陋的前主炮塔此刻都要變形了。錯非那兩寸厚的鋼板還支撐個架。整個炮塔都要變成了一堆廢鋼鐵了,並且爆炸還引發了前甲板的火災。
但還沒有等方伯謙來得及感嘆。就聽‘轟’的一聲巨響傳來,不過這不是濟遠艦上的爆炸聲。而是他們的‘鄰居’法艦費勒斯號上的爆炸聲——費勒斯號被魚雷正擊中左舷後段。那裡的船舷之前就已經被濟遠艦上的主炮命中過,現在這顆魚雷又好死不死的再命中了左舷後端,一下子捅了馬蜂窩,費勒斯號的後尾部分儼然是要斷裂的樣子!
並且爆炸在戰艦吃水線下撕開了一條五米多長的大口,上百噸的海水傾涌而入,整個戰艦的速度立刻慢了下來。而且更重要的是,費勒斯號後尾遭受重創,尾舵失靈,其戰艦已連轉彎都不能做了。
方伯謙來到駕駛艙,他雖然還不知道費勒斯號尾舵失靈,但憑他的知覺,也能預感到費勒斯號尾端遭受重創,肯定會給其造成不小的麻煩。所以他要搶一個t字頭來看!
而不是因爲前主炮塔的無法使用,濟遠艦火力大減,就掉頭往回跑。
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準備的,勝利是給有勇氣的人勝利的。
當方伯謙駕駛着濟遠艦以再受一炮擊爲代價,成功將左舷對準了五百米開外的費勒斯號的時候,整個艦船上的士兵都在忍不住歡呼來。
成功了!濟遠艦成功了!方伯謙成功了!所有人都成功了!
這一場海戰將註定名留青史,他們所有人也都將註定會在中國的海軍史上留下自己的身影。
“轟——”後主炮開火了。這麼近的距離,在敵人似乎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的情況下,在己方近乎安全的情況下,炮手們發揮出了超一般的水準,兩炮齊齊命中!
發現不對的法軍戰艦正在向着戰場撲來。是的,基寧蒙德發覺不對了。
戰鬥中一共三艘軍艦,一艘燃起了無法撲滅的大火,但戰鬥的炮聲依舊在持續響亮。基寧蒙德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出來,那邊戰艦吃了虧!
他立刻命令低速巡航狀態下的艦隊,提高航速,向着戰場撲過來。
另一邊的秦軍南洋水師則只是全軍歡呼雷動,石清巖並出動艦隊,更沒派戰艦接應。
方伯謙知道這個關頭時間的緊要性。但是葉富十分支持他的決定。
仗都打到這個份上了,雖說費勒斯號遭受了巨大的創傷,可畢竟是沒沉下不是?萬一沒太大的麻煩,過幾天又給修好了呢?那前面的死戰豈不是全都打了水漂!
“幹沉費勒斯號,送他們見龍王!”方伯謙惡狠狠的下達命令!
而隨着方伯謙的命令下達,費勒斯號這艘法國海軍的主力軍艦的最終命運也給確定了下來。在十分鐘之內,濟遠將三枚重炮炮彈傾瀉到費勒斯號已經深受重創的艦身上,費勒斯號後尾斷裂,以跟德斯丹號近乎一樣的結局,用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沉沒在廣州外海上。
在海水漫過費勒斯號最後一點桅杆的時候,方伯謙的心情是激動異常的。他看了看時間,上午10點20分。這兩個小時就像做夢一般,濟遠艦光是被敵人的炮彈擊中就不下六七次,前主炮塔損毀,裡面的威廉少校和八名炮手應該已經全部陣亡。整個炮塔都變形了,船上沒工具,弄都弄不開那皺在一塊的鋼板。
還有被擊中的甲板,只艦橋指揮台那裡就被爆炸的衝擊波掃蕩了三回,濟遠艦的鍋爐運轉效率已經降低了30%。但經過這麼殘酷的戰鬥後,濟遠艦以一敵二,居然把費勒斯號和德斯丹號兩艘個頭都比自己打的鐵肋木殼巡洋艦擊沉,這個代價值了!
就算整個濟遠艦變成一個空殼,也值!
葉富通過望遠鏡看到南面海上疾速趕來的一溜兒黑煙。
“益堂,快加全速,法國人估計要瘋了。我們必須全力加速後撤。否則就完蛋了!”
追來的那一艘艘法國戰艦,隨便選一艘來,都能把現下的濟遠艦碾成渣!葉富大聲的對方伯謙叫着。
方伯謙也清楚‘得了便宜別賣乖’這句話。現在的濟遠艦真的只有逃命的份。艦首對準了南方,鍋爐全力運轉,就向着家逃。可動力有損耗,戰中濟遠艦多處中彈,鍋爐運轉雖還正常,漏氣的地方就防也防不住了。所以現在最高的速度也纔是九節!
按照這樣的速度,趕回伶仃洋內至少要兩個小時。
而兩個小時的話,背後的法軍艦隊不敢說能有多少艘軍艦追的上的,但凱旋號等兩艘鐵甲艦是肯定能追的上的。
方伯謙知道今天自己的任務是什麼——誘敵!
引誘敵人的注意力向北,但絕不是引誘法國的艦隊來跟南洋水師幹一場集羣大決戰。所以他回去的時候要是把凱旋號也給帶回去了,就大不美了。
方伯謙眼下正慢慢調整着航向,他是向北,可目的地不再是伶仃洋了,而是白瀝島。
一個地處珠江口萬山海域,西北距澳門16海里,東北距香港29海里,北距廣州81海里,爲廣東諸多港口出海航道的必經之地的小島。
一個在原時空的歷史上,是中國南海三大軍事基地之一的地方。
一個在現在時空裡,被劉暹當做廣州外海第一炮臺經營的地方。
一個雖只有小小8平方公里,但最多時候卻生活着七千多人的島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