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日,英國《泰晤士報》的頭版:在完全漆黑一片的夜空當中,突然亮起一片赤紅,一道道火紅從天空劃過,就像是燃燒的流星。然後就是一片暴風似的雷電!沿着中俄戰場,從南到北,幾百個上千個閃光樣兒的閃電將黑暗驅散、照亮。大地劇烈的顫抖,悶雷一樣的轟響傳來!
這是中國軍隊西線主戰場的炮兵集羣。至少有三百門100mm口徑以上的重炮在怒吼着。這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戰地記者的估計。
巨大的轟鳴聲已經響成了一片,在俄軍陣地上形成了颶風颳過一般的呼嘯聲音。大地劇烈地顫抖。炮彈爆炸的旋風裹挾着塵土直上雲霄。這是戰爭之神的怒火,他讓一切一切,都在顫抖。
這象徵着全世界第一流的軍事力量,這種的力量,現在就掌握在三十年前被我們輕易攻奪了首都北京的中國人的手中!
我遠在數十里外的扎爾布拉湖畔,都得聽到悶雷一樣的轟隆聲在耳邊不停的滾動!
……
俄軍的陣地上面騰起了一片片爆炸的火光。炸點幾百個幾百個的同時出現。大大小小的閃光以沒有間隔的頻率在俄軍的陣地上面連續爆發。尤其是那三十六輛火箭炮。
這東西你要說做精確打擊,那純屬扯淡。可是朝着俄軍的陣地內部做延伸射擊,只要求落在俄軍的頭頂上就成,那就非常犀利了。猶如無數的燃燒的流星從九天之上猛然落下,將北戰區一線的兩三萬俄軍一片片淹沒在了火海當中!
隨着重炮兵的開火。用直瞄射擊支援步兵的75炮,和隨着步兵前進移動的六零迫擊炮,也都在開始轟鳴。在每一顆重炮炮彈激起的巨大煙塵、火球的周圍,又點綴上了數目更多的小閃光和小火球。
北戰區俄軍的土木工事被炸上了天,他們辛辛苦苦佈置的地雷、鐵絲網、塹壕,都被炮火巨大的威力掃蕩得所剩無幾。
那些地堡和火力點也全在爆炸當中灰飛煙滅。當然,最慘的還是蜷縮在戰壕中的俄軍士兵。俄國人修築塹壕的時候還是直線爲標準的,直通通的一條。跟後世那種修得彎彎曲曲的塹壕不一樣。一旦有一枚炮彈落入其中,往往能造成很大的傷亡!
還有就是,這些士兵被炮火壓的頭都擡不起來。進攻中的國防軍也根本不衝下戰壕跟他們肉搏拼殺,腰間的手榴彈是對付戰壕戰的一大利器。還有配速到分隊一級的霰彈槍!
全都是塹壕戰的利器。所以俄軍比他們在地表上修築的工事更悲催。
人的殘肢斷臂四下飛舞。武器被炸成了零件狀,通訊網絡被炮火摧毀,打成火牆一樣的炮火在俄軍陣地內部反覆的耕犁。無數的炮彈破片就是收割生命的死神的鐮刀!
北戰區前線的俄軍完全抵擋不住。
這樣巨大的火力直接把他們給打懵了。不論是軍官還是士兵,在國防軍大部隊隨着炮火席捲北戰區的時候,所有的俄軍都像受了驚的鴨子在聲嘶力竭地喊叫着。四下尋找可以隱蔽的地方。一個個校級、將級軍官拿着被炸斷了電話線的耳機聽筒在大吼着:“增援。前線需要增援。中國軍隊的火力超乎想象,援兵必須立即趕來,否則我們守不住陣地。”
可惜,全都做了無用功。隨着國防軍四支突擊部隊的之一,奪取了俄軍一處溝通南北陣地的交通中心以後,那是上帝下凡也拯救不了北戰區了。
“叛徒。指揮部出現了叛徒!”俄軍總指揮,米哈伊爾.尼古拉耶維奇大公面對這糟糕的局勢束手無策。他憤怒,憤怒自己的炮兵集羣這麼輕易的被中國人打掉。憤怒中國四路出擊,每一路都打到自己的要害。
現在前線陣地南北交通斷絕,補給斷絕。北戰區前沿部隊被剝離,更有阿比亞滋.涅莫夫中將的陣亡,整個第四軍一片混亂,沒有了指揮。
米哈伊爾.尼古拉耶維奇第一時間就整頓第四軍沒被分割的部隊,他梳理南北的交通和運輸線路,他調整前線的軍火運輸,他組織力量想要重新打通南戰區的物質輸送線。可這一切都是那麼棘手和困難。米哈伊爾.尼古拉耶維奇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多少次高呼‘指揮部有叛徒’了!甚至這句話都得到了俄軍指揮部全體人的認同。
指揮部內確實有叛徒,而且是職位很高的叛徒。不然他怎麼能掌控所有炮兵陣地的佈置和座標呢,不然他怎麼就能洞悉俄軍的四個軟肋呢?
說句真話,這四個要害。連指揮部內大多數的俄軍高官之前都沒有注意到。
“該死的傢伙,這個該被送上絞刑架的猶大,他背叛了俄羅斯!”
米哈伊爾.尼古拉耶維奇等人,是完全沒把劉暹‘推理出來的這個可能計算進去的。因爲這是真實的現實。不是小說中虛構的荒誕奇譚。
他們根本不認爲有人能憑着兩天來俄軍的無數次炮擊的炮彈落點和兵力組織的位置、速度,就將俄軍的戰略部署‘估量’個八九不離十。當然,這種可能在軍事史上還真的是不可能存在。劉暹這是作弊。也所以,戰後劉暹給世界留下的印象肯定是極深極深的。
但還好,俄軍後方也有三個師的後備部隊的,加上一些撤下來休整的殘兵敗將。人數攏攏,也在四萬人之上。這些人這兩天時間裡也不是什麼都不做,白歇着,他們也構築了一條防線。
米哈伊爾.尼古拉耶維奇把目光緊緊的盯着地圖,盯着地圖中央部分的一條細窄的黑線。這就是那條很粗糙、簡單的防線。可是防線再粗糙、簡單,它也是防線。配合着四萬來的軍隊,配合着衆多的重機槍,也不是薄紙一樣被人一捅就破的。
之前的一系列戰鬥中,俄軍自己就在國防軍的防線上碰了個頭破血流。米哈伊爾.尼古拉耶維奇對那巨大的傷亡數字記憶猶新。
現在換成中國人來進攻了,俄國人來防守了。縱然俄軍現在的防線不如國防軍的防線堅固,一條重兵把守的防線也不會輕鬆的被人正面突破的!
反正這一場會戰俄軍敗勢是已定了。米哈伊爾.尼古拉耶維奇現在考慮的就是如何儘可能多的保全俄軍的實力。
北戰區前線的兵力給剝離包圍了,南戰區前線的兵力可還在,要儘快撤回來。這麼再加上後備兵力,加上之前送回阿拉湖西側的諸多傷兵,俄軍勉強還能保持着開戰前一半的士兵。
當然,指揮部中所有臉皮發青的高官們,現在也都在奢望着,能眼睛一眨,看到俄軍的二道防線前面趟滿那中國人的屍體。現在該輪到他們來送死了吧?!
第四步兵師配合着新疆獨立旅,趁勢對北戰區的俄軍被裹兵力發動進攻,進展很順利,有望下午時候就結束戰鬥。
俄軍南戰區的情形就好了很多。雖然被雨點樣兒的炮彈炸得頭都擡不起來,兩三天裡修築起來的簡陋防線根本抵擋不了火雲一樣的爆焰。但他們畢竟建制還在,能保持着統一指揮。而彈藥補給困難,一時半會兒也體現不出來啥子危害來。
前後整整兩個半小時的攢射似乎很快就過去了。國防軍三處炮兵陣地上,是滿是堆積如山的炮彈銅殼。所有的炮兵們都是大汗淋漓,一個個光着身板,肌肉顫動,在陽光下汗珠晶瑩。這些官兵,每個人的耳朵都被震出了血來。就這樣,大量的馬車還在不斷的向各炮羣陣地補充彈藥,等待着第二輪炮擊的開始——如果第一輪炮擊沒有能達到預期目的的話。
隨着國防軍炮兵的沉寂下來,已經被炮彈炸得暈頭轉向的俄軍才喘過一口氣來。中下級軍官們指揮着士兵拼命的修復已經破損得不成樣子的工事,高級軍官們緊張商議着接下來的戰事,南戰區還要組織人力修補已被打得支離破碎的電話網線。
俄軍南戰區殘存的一線步兵好容易挺過了這一輪炮擊。塹壕裡面到處都是發散着焦臭味道的屍體碎塊,一些士兵被震得神智不清。吱哇亂叫着,在塹壕裡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竄。
所有的俄軍士兵都知道,他們必須守住陣地,守住一線,阻擋住接下來會進攻的中國軍隊。但是信心呢?戰爭不是表決心就可以的。北戰區已經要完蛋了,南戰區也在懸崖的邊腳,隨時都有可能被國防軍一腳踢下深淵谷地裡去。
俄軍一線殘存的士兵們,從哪裡去尋找抵抗住中國軍隊的憑靠?
劉錦棠騎在一批雄駿的黑色大馬上,這是他的新坐騎,在之前戰鬥中從阿拉湖旁邊的俄軍營地裡繳獲的一匹寶馬。這些天的相處下來,黑色大馬已經乖乖的低下了頭顱。
“最後笑的人,笑的才最美。老毛子就跟我屁股底下的這匹馬一樣,不狠狠地教訓幾頓,是不會低頭的。”
“告訴弟兄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馬上,皇上就該用到咱們追剿殘敵了。”作爲新式的騎兵將領,劉錦棠最煩的就是打正面陣地戰,最喜歡的就是痛打落水狗。只有這個時候才能最好的體現出騎兵一直以來的那個優良傳統——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