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劉暹啓程趕來北美之初,他就在內閣上通過了組建治安軍的提案。初步招募十萬陸軍,一萬海軍或是日本水手。中國會拿出相應的機器和一部分糧食、物品來作爲僱傭金,並且中國政府不會同日本治安軍產生直接的經濟掛鉤,後者的薪水和全部開支、耗費是由西南軍政府來支付。
私下的協定中,中國還會放開一部分南洋市場以‘養活’西南日本的現代工業。但是,日本治安軍在維持治安的過程中的一切行爲,也跟中國政府沒有直接的關係。
Wωω▪ т tκa n▪ ¢〇
不是完全沒有關係,中國承認有關係,但不是最直接關係。要是治安軍變成了大日本蝗軍,倒黴的東南亞人民就去怨恨小鬼子去吧。
西鄉隆盛等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那些不對的地方。但他們還是答應了下來。
因爲日本必須走出去,因爲日本太小了……
這兩年西南軍政府的壓力還算小一些,因爲他們抱的粗大腿,徹底牛逼了起來。就算現今西南軍政府只有七萬海陸正規軍,東京日本政府也不敢貿然的興兵打過來。可是要發展,在彈丸之地的日本本土實在沒空間給他們伸展腿腳。日本必須走出去!
歷史上日本用戰爭給自己開拓出一片空間,這個時代自然是不能的,那就只能蠅附驥尾,死死地跟着中國撿剩飯吃了。之前而十多年裡,西南軍政府勉強沾點小便宜,可挺身隊只是挺身隊,跟現下受軍政府直接控制的治安軍是完全兩個性質。
治安軍靖安南洋。軍政府控制着治安軍,就等於軍政府在中國政府的監督下,實質上控制着南洋的諸多土地,那可搜刮的機會不要太多。
就算這個治安軍只有一兩年的‘生命’,也足夠西南日本吃飽喝足了。
爲此。揹負一些不傷大雅的罪名,西鄉隆盛丁點都不在意。
這個‘治安軍’對於廣大生活窮困的退伍軍人而言,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如果能借此機會在南洋遷移一些僑民,將對軍政府的統治力和凝聚力以很大的增幅。
中國對於西南軍政府態度一樣很友好,甚至可以說比較大方的。日本移民只要不過分,不跟中國移民發生強烈衝突。在造成既定事實之下,中國政府極可能就不會計較。
這是政治、經歷、軍事三方面交錯的利益,軍政府根本無發拒絕。
所以,在中國北美遠征軍開始進攻諾福克地區的時候,第一批規模兩萬人的日本治安軍。也開始登船前往南洋。隨行這批運輸船的有一支五艘高速巡邏艇和一艘炮艦組成的護衛艦對,領頭的日本海軍將領就是剛剛被任命爲南洋治安軍水面第一巡邏隊司令的東鄉平八郎。他的副手,也是那艘千噸級炮艦的艦長,當然就是東鄉平八郎的老朋友日高壯之丞。
“呦西。大日本海軍,終於有突破30線的一日了!”日高壯之丞看着港口上送別人潮的洶涌,高興的大笑着。30線,就是琉球羣島最北端的緯度位置——北緯30°線。琉球國早早的抱上了中國的大腿,琉球王室雖然早就喪失了對國土的控制權。但琉球王室受到了新秦皇室和朝野的厚待,尚家優秀的子孫後人早就融入了中國。現在就是讓他們再次回到琉球島上橫行那一畝三地,恐怕尚家人都是不願意的。
在中國這個‘大海’上遨遊過的尚家人。根本看不上琉球這個小窯窩。
而對於南北對峙的日本,東京日本政府的海軍是根本不能越過北海道的最北端,西南軍政府的海軍是根本不能越過琉球羣島邊界,這兩條線就跟後世的三八線一樣,牢牢地將人才濟濟又雄心勃勃的日本海軍禁錮成了今日這番模樣。
日高壯之丞今天這麼的興奮,就是因爲日本海軍終於能光明正大的越過琉球了。即使他們身上披着一層叫做治安軍的虎皮。但水面第一巡邏隊的所有軍官和水兵全是西南日本的正牌海軍官兵。
東鄉平八郎的臉上也露出了興奮的笑。他已經徹底認識到了新秦帝國的強大和對日壓倒性的優勢了,青年時所有的妄想都一掃而空。快要五十歲的東鄉平八郎將自己的理想屈服於了現實腳下。所以,這時候思想已經轉變了的東鄉平八郎。並不以日本海軍外出南洋卻披着中國人給出的外皮爲恥了。
以他爲代表的這批日本維新人傑,就在現實的屢屢打壓之下融入了現實當中,也徹底的失去了那股令當年的劉暹深深忌憚的‘威脅’!雖然這一切劉暹都還不知道。
……
烏拉爾河中游,和煦的清風輕輕拂過大地,25°左右的氣溫在清風的吹拂下,令這裡的人絲毫感覺不到夏日的炙熱。
青羅江,烏拉爾河的支流之一,兩年前它並不叫這個名字,現在很自然的被中國化了。
兩岸是蔚爲壯觀的各色果樹林,剛剛從馬車裡下來的郭懷輕嗅着清新的空氣,微微有些陶醉。
周圍是大片地勢平緩的草原,經過半年時間的蓄勢——之前這裡是戰場,住在這裡的哈薩克也好,哥薩克也好,全被國防軍給打掃了——青草嫩芽將平坦的地面裝扮成了一副綠得炫目的大地毯。在這麼一片很美,卻略顯單調的風景中,偶爾還有一些紅色的磚房掩映在綠草藍天之中,房前幾匹馬兒在悠閒地吃着野草,幾個臉上髒兮兮的蒙古族孩童追逐着一羣小羊羔、小馬駒,磚房頂上的一支菸囪內正向外徐徐冒着裊裊炊煙。
“猛一看,還以爲到了蒙古……”郭懷輕輕呢喃了一句,然後又仔細的檢查起了腳下的土地。看得出來,這些土地都是未經開墾的處女地,談不上多肥沃,但也不差就是了。至少,前幾年用來種一種苜蓿、大豆還是相當合適的,足夠支撐一定規模的畜牧業。
是的,郭懷今天來青羅江,就是來這裡實地考察的。國防軍全面佔領烏拉爾河流域,經過幾個月時間的適應和深入,發現烏拉爾河流域一些農牧業區域劃定是相當的不靠譜。俄國人應該是土地太多了,不少本可以耕耘農業的土地都給變成了放牛放馬的牧場。
眼前就是很標準的一個例子。一塊能夠發展農畜混合農業的土地,在俄國人手裡完全變成了一片養馬的牧場,以至於遷移過來的蒙古人很自然的就被當地政府分到了這片土地。
“關內似如此肥土,只需細細收拾一下的話,不需三年就是一片可傳家立業的熟田。”郭懷是本地的正牌縣令,彎腰抓起一把泥土,放在手裡細細看着,很是嘆氣的說。外面的世界很廣大,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華夏屹立東方几千年,稱王稱霸,唯我獨尊,卻真的是有點坐井觀天了。
烏拉爾河流域就有這麼多的閒置肥土,那烏克蘭和北美的密西西里河又該是多麼的廣闊啊?如果中國能早幾百年擡頭看世界,當年的朱明皇朝也不會豁然倒塌,被一羣野豬皮撿了便宜。
不止是一個朱明,前清更是如此。清末局勢頹廢,除了政局外力因素外,國內也是混亂不堪。太平天國起義爲大清王朝敲響了喪鐘,而太平天國之所以能搞得風起雲涌,說到底還是無地無業的老百姓太多太多了。要是那時候中國能多出一個烏克蘭,一箇中亞,甚至滿清能正式的開放東北,局勢都會大大不同。又何至於因一個可笑的拜上帝教而糜爛於此?
跟隨郭懷一起出來的縣農畜局局長溫平一對上司的感嘆很有趕腳。一箇中國人,再沒有什麼比看到大片的土地被‘糟蹋’來的更痛心的了。
所以,這些日子裡他跟着郭懷走訪地方,就是要迎合縣裡的要求,全盤歸化縣裡的農牧業。
他們這一個縣位於原奧爾斯克至烏拉爾斯克之間,屬於烏拉爾河的中游地帶,年降水量小於300~400毫米,是森林草原和草原之間的過渡帶。這樣的氣候不可能成爲農業大縣,但是單純的畜牧業就太扯了。可行的話這裡還是施行農畜結合的混合農業最有前景。
現今之中國,食用黃油的人口不多,長期食用奶酪的人也不多。可奶粉、奶糖、牛奶餅乾、夾心餅乾的銷售量與日俱增。
再加上一直以來都快速發展毛紡業,其產品毛料在市場上的份額可是不斷增長的。
如今不僅蒙古人開始老老實實的養羊放牧,就是內地的不少財團和普通百姓,都跑去蒙古大草原上。他們沒法做到蒙古人那樣的四季遊牧,卻可以進行定點養殖,搞牧場養殖。青飼料技術已經完全普遍了,讓中國畜牧業有了大步發展。大大降低了養殖戶的成本!
郭懷在來趙國之前,只是一個縣裡的財政局長,現在一跳成爲了一縣父母官,做出成績來是他最渴望也最期盼的事兒。一個畜牧業爲主的縣和一個農畜混合農業爲主的縣,是完全兩個不同的概念。前者能有個十萬人口就謝天謝地了,後者輕輕鬆鬆就能有二三十萬。而在當今的趙國,所處轄區人口的多寡當然就正面的反映着官員的地位和重要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