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是傻子。
配合着出擊艦隊行動的前後過二百艘潛艇,那是多麼大的威懾力啊,那是一股多強大的力量啊,現在幾乎都派不上用場了。中國大艦隊主力向着亞丁灣南岸,更甚一步說,他們向着吉布提猛進,這是逼的三國聯合艦隊要前去應戰啊。
亞丁灣南北距離在250公里上下,兩項齊頭而進的話,明天白天必須要接戰的。對於三國海軍的出擊艦隊而言,這可就扯着淡了。他們原本的計劃是夜裡決戰的啊,所以整個計劃裡潛艇部隊的角色很重要。可現在戰略主動似乎落到了中國人手裡,只要他們不怕吉布提一線駐紮的那些飛機。
如此變動,對於三國海軍的出擊艦隊整體戰略是多大的改變啊?這可是臨戰了。英法德三國海軍的官兵又不是都菜鳥,用腳趾頭想也明白自身是多麼的被動。而這種被動在戰爭裡往往就意味着失利!
……
吉布提,法國人的殖民地。在蘇伊士運河的爭奪上,法國人雖然敗給了約翰牛,可高盧公雞的利益盎格魯-撒克遜人到底不敢全部吞掉,吉布提這塊掐着運河脖子的殖民地,牢牢地掌握在法國政府的手中。
吉布提市,法屬索馬里的政治、經濟、文化和交通中心,東非最大的海港之一。位於非洲東北部的亞丁灣西端,面對是紅海南大門的曼德海峽,地處歐、亞、非三大洲的交通要衝,扼紅海入印度洋的咽喉,凡是北上穿過蘇伊士運河開往歐洲或由紅海南下印度洋繞道好望角的船隻,都要在吉布提港上水加油,其戰略地位十分重要。被西方稱爲“海上的哨兵”。
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原本明亮的天空突然就變得昏暗起來,如同大片烏雲被風吹過來一樣。遮擋了陽光。但是現在遮擋陽光的確實不是烏雲,而是飛機。大羣的飛機,它們以1000米的高度由東北方向飛進海港,然後徒然降低高度,就像一羣發現了獵物的猛禽一般,吼叫着從天空中撲下來。
首先進入軍港的是兩架偵察飛機,它們的速度並不慢,港口軍艦與降低高度之後,從南方的天空中又飛過來一羣大型飛機。都是擁有雙臺發動機的重型海航轟炸機。航母不比陸地,四臺發動機的大傢伙現在還上不了航母。
這些飛機的機腹下都懸掛着沉重的魚雷、炸彈,它們也不是從高空過來的,而是幾乎貼着軍港的那幾處高地飛進了軍港,一進軍港,這些轟炸機的高度進一步降低,在幾乎貼着海面的高度散開了隊形。其中的一架飛機正好從法國總督府的上方掠過,那強大的氣流攪得飄揚的法蘭西三色旗都要撕裂,發動機的轟鳴聲震耳欲聾,讓所有的法國人感到好一陣發呆。
吉布提港別看是東非最大的海港之一。實際開發的年月並不長。19世紀50年代法國入侵吉布提,把它作爲海外領地,當時稱爲“法屬索馬里”。1887年法國殖民者把總督府設在吉布提市。直到1895年,這裡還是一個人口很少的小鎮。19世紀末,隨着吉布提—亞的斯亞貝巴鐵路的修建,這裡的人口逐漸增加。
吉布提港的開港時間是1896年,到現在一共也只是24個年頭。
這裡的地理位置很重要,卻也因此受到了某些不能公開宣講的‘限制’,法國人並沒在吉布提港佈設大量的海防工事,或是建立大量的軍港配套設施。可以說,吉布提港的地位始終被限定在了貿易港的定位上。
即使索馬里的戰鬥使得大批的飛機源源不斷地從後方飛到前線。吉布提作爲這個樞紐,儲存了大定量的燃油等物資。可武備依舊沒有多少。甚至在局勢危機的時候,還不得不從吉布提港抽調防空部隊前往索馬里。如今的吉布提港就像是一個只披着一件輕紗外套的娘們。不老老實實的待在裡間藏着不見人,偏偏站在窗口搔首弄姿,真的是自己找操!
“這是怎麼回事兒?中國人的飛機???”有着和過世的大文豪雨果同樣姓氏的法屬索馬里總督奧達曼·雨果喃喃自語道。
“非常明顯,中國人在與大艦隊對陣的關鍵時刻,空襲了吉布提。”前澳大利亞人,現在的大英帝國子民,曾經的《泰晤士報》駐華首席記者喬治·厄內斯特·莫理循,如此的嘆息說。
他是一個對中國恨之入骨的人。作爲一個在中國生活了十年的中國通,莫理循本來對中國挺有好感,自從脫離了《泰晤士報》之後,莫理循回到了自己的家鄉,他想成爲一個政治家。結果澳大利亞的覆滅徹底徹底改變了他的整個人,中國的‘侵略戰爭’讓他瞬間變得對中國恨到了極致。莫理循不能說對自己的祖國是多麼的熱愛,但是在祖國滅亡的時候,他對於中國的感情就是痛恨至極。
這是一個愛國者對侵略者的痛恨,就是莫理循此刻對中國的痛恨。
只是很可惜啊,莫理循的痛恨半毛錢也沒讓中國多損失一毛,中國大艦隊主力帶着三國出擊艦隊在海上兜了個小灣,距離亞丁港的間距都不比裡吉布提多多少,在這樣的危險環境下,中國人還是派出了大批轟炸機來到了吉布提,莫理循和雨果是一萬個想不明白啊。
靠近了希斯的中國大艦隊怎麼看都挺有危險的,距離亞丁港不到300公里,英法德三國聯合艦隊的剩餘力量要是也趁機出擊,中國大艦隊就是兩邊臨敵,而且敵我的距離彼此都頂多六七個小時的路程。
快速反應艦隊從昨天下午出擊,到現在大半天的時間,他們與中國大艦隊主力的間距已經縮短到了一百海里左右。
現在已經快下午2點了,三國聯合海軍如果全力追擊,而中國大艦隊又不大動的話,正好能在剛入夜就與中國大艦隊碰上。
中國大艦隊在現在形勢下只有兩條路可走。一、迎頭而上,但這必須帶好飛機;二、就此離開,這一戰立刻告一段落。緊張的局勢也就得到了緩解。
雙邊都沒什麼好,可局面對誰也沒徹底的敗壞下去。這樣的結果對於信心越來越弱的歐洲人來已經是個很好地結局了。總算又延長了一段性命!
現在不少歐洲人對於戰爭已經喪失了勝利的信心。他們只想祈求一個體面的和平,世界的霸權是中國人的,世界的規矩可以由你來劃分,但你不能壓榨的太狠了。許許多多的歐洲政治人物已經有了這樣的念頭和心理了。
就在莫理循的這聲嘆息落下之後,那架掠過這座總督府上空的轟炸機毫不猶豫地朝着不遠處的那個兵營撲去。偌大的兵營實際上只剩下了一個營的法軍駐守,整個吉布提也才一個不滿員師,大部分還部署在東邊沿海城市。
所以營區是十分空擋的,高射炮沒有。有的全被拉東邊去了。歐洲人的飛機越來越不經打【飛行員質量下降】,歐洲戰機也不得不越來越依靠防空陣地的幫忙,所以僅有吉布提法軍僅有的一營高射炮也被拉去了東邊。那些在飛機剛剛來到吉布提時過來佈置的數百門高射炮以及更多數量的高射機槍,也很快的挪窩向東邊轉移了。
營地中只剩下一個連的高射機槍,分散在四角,面對四面八方圍攻來的機羣,再忠誠的法蘭西士兵也沒有了戰鬥的勇氣,整個營地一架飛機都沒有擊落,就陷入了一片火海與黑煙中。
還有港口。
作爲東非最大的海港之一,這裡雖不是軍用。但也停靠着不止一艘軍艦,而商船就更多了。全是從蘇伊士運河運物資過來的。自然也跟着遭了劫!
一艘俯衝轟炸機像箭一樣斜插而下,在距離巡洋艦五六十米的距離猛地一拉機頭。一顆重磅炸彈在下方水兵們驚慌的叫喊中直墜而落。轟鳴的爆炸和黑中帶着火紅的濃煙中,飛機迅速向高空爬升。
整個海港有大小十七艘軍艦,數量不多,分散的更開。最大的一羣也只是三艘軍艦,一艘重巡,兩艘驅逐艦,聚攏在一塊。在幾十艘轟炸機、魚雷機的圍攻下,半個小時都沒有就徹底沉沒。
分散的軍艦就是分散的火力點,只會讓敵人的進攻變得輕而易舉。
大小十七艘軍艦。總噸位達到六萬噸,全部被擊沉、坐沉。總耗時不超過一個小時,戰果更是隻9架戰機。對中國海航兵的戰力折損微乎其微。
當然,在十七艘軍艦全部完蛋大吉之前,水兵們也很有一陣忙活。每一艘軍艦上的防空武器都是火力全開,一些水兵更舉着步槍對着飛機射擊。
“噠噠噠……噠噠噠……”
“轟!轟!”
“譁啊!譁啊!”
二百多架戰機來臨,整個吉布提港變得異常喧囂,槍聲與炮聲交織在一起,宣告了這場戰爭的到來。而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更讓人心驚膽顫。
“快!快!我們躲起來!我們躲起來!”總督高聲的叫着。總督府很不安全,中國人在消滅了最要緊的戰備目標之後,肯定會對總督府進行轟炸的。雨果可不想死,高聲叫起來,招呼老婆孩子和整個總督府的人,全部離開。
“莫理循先生,我認爲,我們應該往遠離港口的方向跑,最好躲進樹林裡,不過在跑之前。我們最好拿一點食物和喝的。”
莫理循也算是一個人物吧,雨果總督的座上客,他身邊有一個出身《慕尼黑日報》的記者,兩個人看着亂成一團的總督府,心裡明白,離開這裡是必須的。可這兩位走南闖北的社會經驗跟懦弱慌張的總督可不一樣,他們兩個很清楚怎麼躲避飛機的轟炸,甚至還考慮到了那點吃的和喝的。
莫理循轉身飛奔回自己的房間,一分鐘都不到,就拎着一隻箱子走了出來。大衣沒有係扣,走路中大衣一敞開,就能看到莫理循腰間的兩把手槍。
年近六十的他,精力還很是旺盛,身體也很健康。
來到大廳,亂哄哄的僕人和夫人、小姐、先生們吵聲響的人頭都要炸了,莫理循卻一眼看到了那個德國記者,“嗨,希特勒先生。我們快走!”這個年紀似乎剛剛三十歲的德國記者左手也提着一隻行李箱,右手則拎着一個大布袋,看到莫理循他露出了高興的笑,揚了揚自己的右手,臉上露出了得意地笑。
“看我都找到了什麼!最頂級的柯納克白蘭地,最頂級的波爾多葡萄酒,還有哈瓦那的雪茄和聖彼得堡的魚子醬。”
莫理循挺喜歡這個德國記者的,這個年輕人身上有一股旺盛的活力。希特勒似乎根本不知道現在已經到了逃命的時候,他的笑容讓莫理循直想到了野餐。
“竟然是拉圖,果然是最頂級的葡萄酒。”莫理循一時間也不再感覺到死亡的恐懼了,他竟然神態輕鬆的用非常自然的口氣跟希特勒這樣說。
兩個人輕鬆的神色與周邊慌張不堪的先生女士夫人們形成了最鮮明的對比。
這時,整個軍港裡已經完全亂套了,由於攻擊來得非常突然,多數人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只是在本能的驅使下往那些有掩蔽物的地方奔跑,一些法國軍官還試圖組織士兵在集中懷集,但是很快就有幾架殲擊機撲了過去,用機關槍和小炸彈驅散了這些高盧公雞。港口、倉庫、運輸站、火車站,到處都是彈如雨下,爆炸聲此起彼伏,完全蓋住了人們的喊叫聲。
莫理循跟着希特勒一直奔進一片樹林,然後兩人氣喘噓噓地停止了腳步,轉回身來,站在樹林裡朝港口那邊張望,往昔漂亮鮮亮的港口已然是黑煙滾滾,火光沖天。
“莫理循先生,我覺得我們似乎可以離開這裡了。”希特勒現下在慕尼黑活的有滋有味,自己的故鄉奧匈帝國的‘慘劇’,他永遠只會抱着手樂呵呵的瞧着看熱鬧。他現在對中國的感官也不好,因爲他的‘祖國’德意志帝國這幾年的損失太多了。現在皿煮俄國的出手更給了德意志帝國極大地壓力。
連德意志人估計都想不到,自家青壯勞力緊缺的竟然只能從非洲拉黑人來幹活。戰前德意志境內的黑人攏共也不會超過五千,現在則已經有了二十多萬。
但同樣的事情要是落到了法國人身上,就比如現在這樣,希特勒面上不會顯露出來,實際上卻舒爽的很的。高盧公雞與德意志可是絕對的死敵!就算戰爭也沒有讓兩國親近,關係緩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