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敵的味道(5000+)
第二天一大早,葉無心還未清醒,便聽到一陣喜雀嘰嘰喳喳的頭頂響着,吵的她耳邊聒噪不已。
睡夢中的她,不安的扭動了一下身體,可那陣聲音還是不斷的傳至耳中,她煩躁的用被子矇住頭,以趕走那吵人的聲音。
但是,不管她怎麼弄,那些聲音仍然在她的耳邊響着,令她無法安然入睡梵。
太可恨了!
“來人哪,把吵鬧的喜雀給我趕走!”葉無心突然掀開被子,眼睛也不睜的大聲嚷着鈮。
伴隨着一陣急促的聲音靠近,葉無心滿心以爲可以睡好覺了。
“王妃娘娘,不知您有何吩咐?”是個細聲細氣,且異常柔膩的嗓音。
“屋頂的喜雀吵的我睡不着,你把它趕走!”葉無心立即命令。
“是,奴婢馬上就去讓人將喜雀趕走!”
又是那陣柔膩的嗓音。
葉無心的眉頭皺緊,她記得,她身邊的桂香、桑枝和青果三個人的聲音,都沒有這般細膩且小心翼翼,桂香和桑枝倆人都只會喚她小姐,只有青果纔會喚她王妃娘娘,但青果因爲之前的綁架事件爲她擋了歹人一拳肋骨錯位還在養傷。
歪頭看了看窗子,現在看起來天才剛矇矇亮,空氣中還瀰漫着一層淡淡的晨霧。
現在是早晨時分,能進她屋子的只有桂香、桑枝和青果,那這陌生女子的聲音是誰的?
“等一下!”她冷不叮的又喚住了對方。
對方聽得葉無心喚住她,便忙又迴轉過身:“不知王妃娘娘還有何吩咐?”
這嗓音果然不對?
葉無心兩隻沉重的眼皮艱難的掀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秀的臉,蛾蛋臉上是彎彎的眉,眼睛水汪汪的如兩汪清水,脣色微微泛白,是因爲她牙齒咬在脣上所致。
向下繼續打量,對方身着普通的粗布衣裳,兩隻烏溜溜的辮子搭在肩膀兩側,雙手緊張的交握在身前,手指不停的揪着袖子。
看到葉無心那雙眼正打量着她,她的頭垂的更低,衣服已經被揪出了好幾道摺子。
這人她在王府沒見過,不禁令她心中起疑的坐起身來,剛剛爬起來,便覺頭一陣沉重,還有些暈眩,身子有些搖搖晃晃,她扶額痛吟了一聲。
對方看到她起身,立馬跑上前來,扶着葉無心的手臂。
“王妃娘娘,您小心着些。”
葉無心反射性的移開身子,對方的手尷尬的握了個空,便只好縮了回去。
“你是誰?”葉無心雙眼微眯,狐疑的端詳着她臉上的表情,不放過她臉上一分表情變化。
葉無心雙目如炬,下巴微揚,臉上散發出的氣勢,令對方身體瑟縮了一下,竟是撲通一聲在葉無心的榻邊跪了下去。
“奴婢名叫珊瑚,王妃娘娘您直接喚奴婢珊瑚即可!”女子雙手伏在地上,顫顫悠悠的細聲答道。
她皺眉,最見不得這裡的人動不動就跪下去。
“跪下做什麼?我問你是什麼人,你還沒有回答我!”葉無心不耐煩的繼續問。
名叫珊瑚的女子,這纔始擡起身來,怯怯的低着頭。
“奴婢是王爺指到您身邊伺候的。”
端木孤辰?派到她身邊伺候?
她身邊已經有了桂香、桑枝和青果三個人,這三個人已經足夠了,哪裡還需要其他人?
她依稀記得她與端木孤辰的對話,端木孤辰說過要將她身邊的人給換了,難不成這個卑鄙小人真的把人給她換了?
“端木孤辰呢?”葉無心嗓音中帶着惱意,連名帶姓的喚着端木孤辰的名字。
珊瑚緊張的小聲回答:“王爺已經起身上朝去了,離開之前,讓奴婢在這裡守着,只要王妃娘娘您有什麼需要,您可以使喚奴婢!”
這個混蛋,她需要的不是新奴婢。
“桂香、桑枝和青果呢?”她急問。
珊瑚疑惑了一下,旋即舒展開眉結,細聲輕道:“王妃娘娘說的是梅園裡的三位姐姐吧,她們大概在梅園裡,王妃娘娘是要找她們嗎?”
“她們在梅園裡,沒有被趕出府?”葉無心眉頭更皺緊了幾分。
“沒有呀!”珊瑚大概聽出了葉無心的意思,趕緊安慰她:“王妃娘娘,她們還是娘娘您的奴婢,奴婢是昨天剛入府被指派到您身邊的。”
“昨天剛入府的?”那昨天端木孤辰怎麼沒有跟她提過這件事?大清早的給了她這麼大的一個‘驚’喜。
“以後奴婢一定會盡心伺候王妃娘娘!”珊瑚連忙伏在地上又向葉無心嗑了個頭。
“好了,你快起來吧。”葉無心忙道。
既然是端木孤辰指到她身邊的,她也不能拒絕,只不過,他這次想玩什麼花樣?
“謝王妃娘娘,王妃娘娘,您繼續睡着,奴婢這就找人將擾了王妃娘娘您的喜雀趕走!”
“去吧。”
珊瑚畢恭畢敬的離開了。
葉無心狐疑的盯着珊瑚的背影,總覺得這件事很是蹊蹺。
待臥室內只剩下她一個人,她撫了撫額,輕拍了拍沉重的額頭,口中不斷的吐出痛吟。
可惡,昨晚她似乎喝太多酒,結果就喝醉了,醉了之後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那端木孤辰沒有趁她喝醉對她怎麼樣吧?
想到這裡,葉無心手忙腳亂的拉扯着自己的衣裳,確定自己的衣裳完好,她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太好了,她的衣裳完好,身體也沒感覺到什麼異狀,確定清白還在。
忽地,她眼尖的瞄到自己的腕上多了個東西,掀開衣袖,她左手的腕上不知何時多了只翠色的鐲子。
那鐲子圓潤,質地清透,戴在腕上還有着股清涼,那鐲子戴在她纖白的玉臂上,更顯出她的冰肌玉骨,倒是極相配的。
而這鐲子,不管是成色還是質地,怎麼看都是上等貨色,一定價值不菲,可是,她來到星辰閣之前,腕上還沒有這東西呢,而且,那皇帝送她陪嫁的嫁妝中,也沒有這種貨色的鐲子。
那就說明,這鐲子是在星辰閣內多的,能送得起這種鐲子給她的,大概就只有端木孤辰了。
不動聲響的就把這鐲子戴到她的腕上,什麼意思?
她惱的想把鐲子從腕上拔下,纔剛剛拔到掌下,轉念一想。
假如她將來出去王府,在外面必定是需要銀子的,到時候將它當了,必定能換得不少銀子。
思及此,她迅速小心翼翼的把鐲子又套了回去。
現在重新看這鐲子,越來越順眼了,端木孤辰平白送她這麼一昂貴的鐲子,定是爲了昨天的事給她的補償,俗!!
上午起身後,葉無心趁着端木孤辰還沒回來,便趕回梅園,名叫珊瑚的丫鬟一直跟在她的身後。
回程的途中,葉無心在花園拐角處,與迎面而來的總管裴貫中及三黃二人碰個正着。
三黃遠遠的看到葉無心,便衝葉無心恭敬的行禮:“見過王妃娘娘!”
而在三黃身側的裴貫中,因爲前些日子葉無心命她刷了整個王府的茅廁,對葉無心心存芥蒂,他本來不想向她行禮,然,當裴貫中的視線注意到葉無心的手腕中,他的態度突然三百六十度轉彎。
“見過王妃娘娘!”裴貫中身體呈九十度的向葉無心彎腰行禮。
裴貫中突然對自己這般恭敬,將葉無心嚇了一大跳,顯然是受寵若驚給嚇着了。
因爲,裴貫中還從來沒有對自己這樣有禮過。
她忙親自扶着裴貫中起身:“裴總管太多禮了。”
“謝王妃娘娘!”說話的時候,裴貫中的眼睛還瞄了一眼葉無心腕上的鐲子。
不僅是葉無心,連同他身側的三黃,也被裴貫中的這一舉動驚的合不攏嘴。
除了端木孤辰外,還從來沒有見過裴貫中對任何一個人這樣有禮過。
待葉無心路過裴貫中身邊時,裴貫中依舊有禮的衝着葉無心的背影:“王妃娘娘慢走。”
正吞嚥口水的葉無心,差點一口唾沫嗆到自己,她慌張的回頭笑了兩聲:“裴總管也慢走。”
眼尖的葉無心,眼睛的餘光還瞄到裴貫中還在望着她,那注視的目光如芒在背,不禁令她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好不容易拐了彎,後背上那兩道灼人目光才消息。
躲開了那目光,葉無心渾身抖了一下,抖掉一層雞皮疙瘩,果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今兒個裴貫中的反應着實將她嚇到了。
深吸了口氣,葉無心才感覺心情平復,然後一派自然的往梅園去了。
另一邊,葉無心和珊瑚倆人離開之後,三黃才得空向裴貫中詢問:“二叔,您怎麼突然對王妃娘娘這般有禮了?”
“她是王妃娘娘!”裴貫中淡淡的回答了一句。
三黃疑惑的眯眼,話雖這樣說,可裴貫中以前不是這樣做的。
“您以前提到王妃娘娘的時候,總是一副很嘲諷的表情,現在簡直是……”三黃直接吐出疑惑,後面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可是他心裡補充着。
現在的裴貫中,就差把葉無心當成神牌供奉了。
“以前我是那樣的嗎?”裴貫中非常認真的盯着他問了句,眉頭緊皺。
三黃亦非常認真的重重點頭:“非常!”
裴貫中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我以後會改正的!”
“……”天上下紅雨了:“二叔,是什麼讓您對王妃娘娘的態度有這麼大改變的?”
他趕緊追問,他可不相信是因爲葉無心用金牌命他掃了整個王府的茅廁。
面對三黃的疑惑,裴貫中神色緩和了些,這纔開了尊口吐明原因:“看到王妃娘娘腕上的那隻鐲子了嗎?”
“鐲子?王妃娘娘的腕上有鐲子嗎?”他真沒注意呢。
頭頂被人重重的敲了一下,疼的三黃直叫疼:“二叔,您打我做什麼?”
“打你是讓你記住,以後要對王妃娘娘恭敬些!”
三黃心裡一陣委屈,他對葉無心一直很恭敬好吧,一直對她不恭敬的另有其人。
“那隻鐲子有什麼特殊之處嗎?”三黃馬上抓住了重點。
雖然他不是那麼聰明,可是,他聽得出,裴貫中會突然對葉無心轉變了態度,並不是因爲她是葉無心,可是因爲……她腕上的鐲子。
不知道葉無心知道這個理由之後會不會跳腳。
“那隻鐲子是老王妃之物,是當年老王爺送給老王妃的定情之物,是用極爲罕見的萬年玄玉製成。”
“玄玉,那不是黑色的嗎,怎麼會……”
三黃的話還未說完,又被裴貫中重重的敲了一下打斷,疼的三黃臉上露出委屈,又打他!
“說你不懂,你還真是孤陋寡聞,這玄玉有靈性,人的身體若是健康無虞,那玉便是脆色,假如身體有異,便會變成黑色,這玉鐲世上僅有這一隻。”
三黃轉身:“王妃娘娘怕是不知,我要趕緊去提醒王妃娘娘。”
頭頂再一次傳來重重一敲,三黃急了:“二叔,您怎麼又打我?”
而且打的是同一個位置,疼的三黃直揉。
“這玉極硬,它與鐵錘相擊,碎的只會是鐵錘。”裴貫中再一次提醒他。
三黃聽的直愣,世上竟有這樣的玉,而端木孤辰將這玉送給了葉無心,可見端木孤辰對葉無心的重視,難怪一向對葉無心無好感的裴貫中態度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
“那這玉是不是不會碎?”三黃好奇的問着。
“並不是,這玉有靈性,除非機緣巧合,只不過,到底是什麼,現在還無人知曉!”
“侄兒明白了。”
“嗯,你囑咐下去,以後府裡若是有誰敢對王妃娘娘不敬,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是!”
梅園
桂香和桑枝兩人因爲珊瑚的原因,一直悶悶不樂,而珊瑚一直勸說着二人,希望那二人可以接受自己,所以,桂香和桑枝兩個便故意想着法兒的戲弄珊瑚,一會兒讓她幹這個,一會兒讓她幹那個。
在房間裡面聽着她們三個人不時的說話,葉無心嫌吵,便一個人去了園子裡的柳樹下假寐。
現在已經是半上午,陽光漸漸變的炙熱,在柳樹下乘涼的葉無心,一點兒也不覺得熱,只有枝頭吵人的蟬鳴聲着實令她頭疼。
因爲昨夜的醉酒,以至於她現在的頭還痛着,一直昏昏沉沉,就這樣躺在柳樹下,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睡夢中,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邊有兩道灼人的目光,一直目不斜視的注視着她,那強烈的存在感,讓她無法正常安睡,只得緩緩的掀開眼皮,露出烏黑的眼珠。
太陽的光亮,迫的她眼睛一時無法適應光亮,好一會兒後,她的眼睛才適應了環境,眼睛便朝那讓她睡夢中也不安的源頭望去。
這一看,便看到一張意外熟悉的俊美面龐。
俊美如斯的臉,仍然攝人心魄,嘴角掛着的笑容,能輕易擊破人的心防,葉無心要很努力才能讓自己不受他的魅力所惑,好不容易纔穩住了自己的心。
穩了穩心緒,她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王爺這會兒不在兵部或刑部,來我梅園做什麼?”她口氣不善的說着,臉上帶着幾分不耐。
端木孤辰的眼瞥到她碗上的玉鐲時,眸中的顏色更柔了幾分。
忽地,房間內的珊瑚看到了端木孤辰,便匆匆忙忙的跑了出來。
“王爺!”珊瑚羞怯的站在端木孤辰身側:“您來了呀!”
“嗯,本王過來看看。”端木孤辰淡淡的應着。
而葉無心的眸子倏的眯緊,她女性的直覺,嗅到了情敵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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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親們週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