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嶺被香味吸引到包子鋪前,他的肚子不爭氣的發出一連串響聲。
打開籠屜一個個褶皺分明的大包子整齊碼在十二寸的大蒸籠裡,散發着騰騰熱氣。
“老闆!來五個豬肉大蔥餡的。”
言罷,一個初中生模樣的小女孩走了出來,兩條馬尾在腦後一甩一甩的,她拿了一個大盤子將五隻包子四下一上的堆砌,放在一邊的摺疊桌上。
“小料在小料臺,自己去調配。”
女孩指了指櫃檯旁邊的推車,上面 擺着蒜泥、麻油、韭菜、香菜、辣椒油、白糖。
看着她這幅小大人的模樣引得高嶺會心一笑,他有些想念自己的妹妹,也不知道他的親人們在不在這個世界上,如果在又身處何方。
他化悲憤爲食慾用筷子夾起一隻包子,沾了沾蒜泥醬油醋汁一口咬下去,薄皮餡大,咀嚼着嘴裡的食物他將這十幾平的小門店看了個清楚。
白膩子牆貼了一層廉價的牆紙,不大不小的五張摺疊桌正正好好的利用了狹小的空間,儘管面積不大但是衛生卻十分乾淨整潔,他看了看一旁端着數學書認真端詳的小姑娘。
還真是個懂事的孩子,放了假知道在店裡幫媽媽的忙還不忘學習。
真下飯,想到這裡高嶺兩大口便把一大個包子吃了個精光。
就在高嶺大快朵頤幹完五隻包子正在舔手指回味的時候,幾個流裡流氣的小混混染着彩虹髮色拍案而起。
“老闆娘!出來!”
“你們這真是名副其實的蒼蠅館兒啊!”
幾個混混亂做一團,一部分客人見此狀況頭埋的彷彿要伸進醬料碟裡悶頭啃着包子不想多事,還有一部分則直接把錢扔在桌子上起身離開,連熱鬧也不想看。
廚房裡的中年婦女聽到騷亂,洗了洗沾滿面粉的雙手,甩了甩之後把水漬抹在圍裙上快步走了出來。
“這是怎麼了?幾位?”
爲首的黃毛白了她一眼,用筷子挑起一隻死蒼蠅隨後甩在了桌子上。
“瞅瞅,你家包子裡吃出來的,這事兒怎麼辦吧?”
明眼人兒都看得出來這是訛人,要是真有蒼蠅混到餡料理還能讓你看出真個,就是吃進去怕也嚼不出來,幾個流氓借題發揮不依不饒。
“不可能!我媽媽每天起早貪黑,每一塊肉都要親自挑,每一捆大蔥她都要確認新鮮,我們雖然店小但是很注重衛生。”
小女孩兒扯着脖子跟流氓大叫。
“嘿你這小兔崽子,這蒼蠅都擺在你面前了還在這狡辯,是不是我給你們舉報到市場監督管理局你們才滿意?”
老闆娘擋在女兒身前連忙擺手。
“別別別!我們這是小本生意不容易,小孩子不懂事,您別跟她一般見識,要不這樣兄弟幾個今天這頓飯算我的,下次再來我贈送幾位幾瓶飲料。”
“你什麼意思?感情我們哥幾個差你這一頓包子了?”
這夥混混一看就是老油子,專挑這些資質不夠的小店下手,就是你真要跟他較真你也沒時間跟他耗,俗話說得好閻王易過小鬼難纏。
碰上這茬子事兒也只能自認倒黴,中年婦女翻了翻埋汰的挎包,從裡面掏出五張褶皺的百元大鈔,在手裡攥了攥不情不願地遞給幾個小混混。
小女孩看到這裡跳腳扯下母親手裡的一沓鈔票緊緊地攥在手裡貼在胸口將,這些錢是她們孤兒寡母辛苦攢下的生活費。
“小兔崽子!就你壞事。”
黃毛流氓掄圓了胳膊正要一巴掌打在小女孩兒臉上。
高嶺用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閃到跟前,死死攥住流氓的臭手。
“放開!嘶。”
流氓吃痛的甩着手腕試圖掙脫,但是他越掙扎高嶺的手就捏的越近,不一會兒男子的手上就戴了一隻淤血手環。
衆流氓圍了上來想要解救同伴,因爲沒有身份的原因高嶺也不打算惹麻煩上身,他一把撇開金毛的手,面目清冷。
“滾!”
幾個流氓敢怒不敢言,他們看着比自己高出半頭的男人,那結實的小臂肌肉繃得緊緊的,灰溜溜的跑出門去。
“叔叔謝謝你!”
小女孩兒拉着高嶺的手坐在他身邊露出甜美的微笑,這頓包子算我青你的,說着她笑逐顏開從自己的兜裡掏出幾十塊錢平展在桌子上。
就在剛纔觸碰的那麼一剎那,一股人性之光進入了自己體內,小孩的天性果然善良。
高嶺摸了摸小女孩的頭,跟自己妹妹的頭圍差不多,圓鼓鼓的像個皮球。
他走時將飯錢連同小女孩的錢壓在盤底。
高嶺漫無目的在大街上游蕩,自己是真的無處可去,他拿出李芊雪的聯繫卡陷入沉思,看着上面一串數字,還是不麻煩她了,今天找個地方對付一夜吧!
這座城市有一條寬廣的湖泊,所以叫做夾湖市。
湖邊有一處公園,高嶺一步化兩步慢慢悠悠地在石板路上游蕩,夜幕降臨路燈一盞一盞的亮起彷彿爲他鋪設的星光大道。
他看向映照着月光的湖面,一縷漣漪在水面散開,四周十分安靜是不是傳來幾聲蟬鳴。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對岸的人影,是李芊雪。
此刻李芊雪換了一身便裝,白色的短T外加一條牛仔熱褲,腳上踩着一雙高幫帆布鞋,柔潤的長髮紮了一條高馬尾,看上去青春靚麗動感十足,讓着炎炎夏日夜景增添了一份獨特的風景線,只讓人血脈噴張。
儘管高嶺不打算偷聽她的電話內容,可還是下意識的用了感官提升。
電話的一頭嚴厲的男聲當頭棒喝。
“我是怎麼跟你說的?讓你不許去你非不聽,結果給我捅出這麼大的婁子。”
“爸爸!我不是故意的。”
“夠了,別再解釋了,那個陸子明你離他遠點。”
“爸爸,是他糾纏我。”
“我不想聽這些,總之你管好自己的事,要是不行就給我回來。”
“是!我知道了爸爸。”
“哼!還嫌丟我的臉丟的不夠,在外面現眼。”
李芊雪的父親怒衝衝的掛了電話。
想來今天的事還是引起了一定的反響。
李芊雪扶着額頭整個手肘抵在湖岸柵欄上,她的雙眸緊縮湖面暗自嘆氣,心事陡升,爲了證明自己的價值她背井離鄉來到這麼一座陌生的城市開始打拼,要是做不出成績自家的長輩肯定免不了另眼相看。
這麼想來自己也許是家族中最沒出息的一個,她嘆了口氣將頭埋進臂彎裡,她不會輕易和別人吐露心聲,煩悶的時候便來這裡將瑣事沉塘,飽飽的睡上一覺明天又是新的開始。
她暗暗給自己打氣用手拍了拍兩側臉頰。
看到這裡高嶺不自覺的揚起嘴角,真是個可愛的姑娘,所謂一見鍾情就是這麼回事,你會被她的每個舉動吸引着迷,覺得她的一切恰到好處,而不是見色起意。
高嶺也整個人伏在欄杆上,凝視對岸的李芊雪,因爲天黑的原因李芊雪根本看不到另一頭有這麼一位默默支持者。
李芊雪想到今天的經歷還是覺得難以置信,爲什麼所有的電子設備都自燃了,還恰恰是圍在自己身邊那些人的,最解氣的就數陸子明自燃的超跑,屬實活該,一想到陸子明自己就氣不打一出來。
李芊雪是名副其實的江市警界一枝花,不乏追求者,可惜她對那些人都不來電,一方面是自己來這裡並不是爲了解決終身問題的,另一方面則是她一定要混出個名堂讓家人刮目相看,所以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事業上。
有朝一日她一定要破獲一起大案!
意識到不對她趕緊呸呸呸吐了三聲,自己倒不是希望有大案發生,希望夾江市長治久安,她許下這樣一個願望,結束了一天的訴苦準備回家洗個熱水澡,她伸了個懶腰,汗珠從手臂滑到了腋下。
高嶺紅着臉將頭轉向一邊,趕緊把感官恢復正常水準。
“想不到你還意外的純情。”
賢者在腦海中開起了自身的玩笑。
“你怎麼又出來了?”
高嶺像是做虧心事被抓包的頑童清了清嗓子不耐煩的說道。
“你收集的人性之光夠我維持一段時間,所以來看看你在幹什麼,就是沒想到你在跟蹤美女。”
“我沒有跟蹤!只是偶然遇見的。”
高嶺一板一眼的解釋道。
“怎樣都好,現在需要你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
高嶺不解其意,隨後賢者將湖對岸的畫面傳送到高嶺的大腦,幾個男人手握尖刀攔住了李芊雪的去路,隨後的爭執中雙方一言不合打在一起,一個不留神李芊雪的腹部中了一刀,隨即跌倒在地。
“這是?”
“五分鐘後會發生的事情,你只有五分鐘趕到對岸拯救你的暗戀對象。”
“!”
五分鐘讓自己趕起碼五公里外的湖對岸這也太扯淡了。
不過有一種可能就是橫渡湖面,高嶺看向對岸隨後着手扯下自己的衣服躍入湖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