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還是很想你.(6000+)
血洗皇宮?
聽到這四個字,白千幻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躲在一旁偷聽。
兩名說話的丫鬟並未發現白千幻,肆無忌憚的談論着窠。
“誰說不是呢,世子妃是因爲找到了真正的兇手,可是,世子爺血洗皇宮,殺了那麼多的御林軍和皇宮禁衛,這件事不但被人刻意的壓了下來,而且世子爺跟無事人一樣。燔”
“會不會是皇上一時心情好,所以就放過世子爺了呢?”
“這怎麼可能?我猜呀,可能是皇上怕了世子爺,擔心世子爺隨時會殺了他吧?畢竟,血洗皇宮呀,皇上擔心也是理所應當的。”
“聽你這麼一說,似乎也像那麼一回事,可是,我怎麼感覺事情不像那麼簡單呢?”
“怎麼不簡單?難不成是世子爺答應了皇上不殺他,所以皇上纔會不殺他的?”
“唉呀,不跟你說了,我該回廚房去燒水了。”
“我也正好去廚房,我跟你一道。”
兩名丫鬟從假山中出來,就匆匆忙忙離開。
等那兩名丫鬟離開,白千幻方從暗處走了出來,一張臉甚是慘白。
血洗皇宮!
她竟不知,當初項元奐爲了救她竟然血洗了皇宮,如果不是她偷聽到剛纔兩名丫鬟的談話,她還一直被矇在鼓裡。
現在知道真相,着實像是給了她狠狠的一記悶棍,也將她一棒打醒。
怪不得自那天之後,她就隱隱覺得項元奐等人有什麼事情瞞着她,在那之後的好幾天,王府裡的婢女和小廝一個個都躲着她,她喊一聲,婢女和小廝們就嚇的連忙找理由逃脫。
直到今天的這一刻,白千幻總算是明白了,明白當初爲什麼個個都對她支支吾吾。
當時她懷疑爲什麼會突然找到了一個替死鬼,她認爲是項元奐動了什麼手腳,並沒有懷疑其他的事。
再加上皇帝並沒有對項親王府有動作,所以她纔會一直相信項元奐沒有做出其他更出格之事。
可是她錯了,大錯特錯。
當今皇帝是什麼人?一個善變且抓住了別人的咽喉,就絕對不會給別人喘息機會的人,會不利用這樣的機會除去項元奐。
不,應該說是項親王府!項親王府是皇帝一直忌憚的對象。
剛剛兩名丫鬟其中一人的話猶在耳邊。
難不成是世子爺答應了皇上不殺他,所以皇上纔會不殺他的?
這句話提醒了白千幻。
再加上在那之後項元奐的行爲,白千幻的腦中一片清明,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
極少出京的項元奐,一個月內出去了兩次,而且,兩次都有朝廷的對手死亡。
她一度認爲那是皇帝培養的新死士,專門除去針對朝廷的對象。
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個人居然就是項元奐。
思緒一陣恍惚,白千幻漫無目的的往前走,一名小廝端着一盆花匆匆的往前走,花有些高,遮住了小廝前方的視線。
眼看那名小廝就要往前撞上白千幻,一隻手冷不叮的出現,拉住了白千幻的手腕,將白千幻拉到一旁,她的身子撞入了一具寬闊的胸膛中,聽到了一陣急促的心跳。
“你在做什麼?知不知道剛剛差點就撞到人了!”項元奐怒視懷裡的白千幻。
剛剛看到的一幕,差點嚇的項元奐心臟停止。
大着肚子的白千幻直直的往前走,與那小廝撞上的,花盆要是砸到她的身上,在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多半會鬧出大問題來。
幸虧他發現的早。
端着花盆的小廝,也是在聽到項元奐的話之後,才發現自己剛剛差點撞上了白千幻。
小廝嚇的三魂飛掉了七魄,忙不迭的抱着花盆跪了下去。
“是小的錯,小的有眼無珠,沒有看到世子妃,請世子爺、世子妃責罰!”
驚魂未定的白千幻,緩過神來,衝那名小廝擺了擺手。
“你趕緊起來吧,不怪你,是我自己沒
有看路。”
小廝遲疑着起身,又向白千幻和項元奐二人懷疑的看了一眼,然後捧着花盆離開,不過,步子比之前要慢多了。
小廝走了,項元奐的臉色依舊難看。
“你剛剛到底在想什麼呢?那麼出神?”項元奐陰沉着臉,語氣不好的皺眉向白千幻質問。
白千幻擡頭迎視項元奐的臉,將他眼中的擔憂全部收入眼中,她可以看清他眸底的心疼和擔心,即使他現在生氣,也是因爲太過在乎她。
她自認自己不是那麼感性的人,可自從遇上項元奐,她頻頻爲他的舉動而感動不已。
眼看白千幻的眼中有光亮在閃動,項元奐的心被狠狠的劃了一下,馬上反省自己剛剛是不是語調太重了,所以才讓她這麼傷心。
“我剛剛只是擔心你,幻妹妹,都是我的錯!”項元奐從未見過白千幻傷心,一時手忙腳亂,也不知怎麼安慰白千幻。
好一會兒白千幻也不說話,只是這樣直勾勾的盯着他,令項元奐更心虛了。
他拉起白千幻的手在他的臉上‘啪啪’打了兩下。
“都是我這張嘴,你打我,打完就不要傷心了。”不曾有過哄人經驗,項元奐心裡很是苦惱,到底該怎樣哄她。
他的一言一行都是在乎她的。
仰頭看了看天,將眼裡的熱度逼了回去,清澈的黑眸輕眨着,臉上漾着甜甜的笑容。
“看你的樣了,我剛剛沒有傷心。”
“沒有傷心?”項元奐狐疑的眯眼,剛剛她的表情看起來幾乎是要哭了,是他眼花了?不過,她沒傷心更好:“你去哪裡了?我找你好一會兒了。”
項元奐趕緊轉移了話題。
“哦,我去祖母那裡坐了坐。”
“我剛剛找遍了全府,就是落了祖母那裡,好了,現在要到晚膳時間了,我從外面帶了一些你愛吃的東西回來,東西恐怕是涼了,回去後讓畫眉拿去再熱一熱。”項元奐開始張羅白千幻吃東西。
說罷,項元奐欲拉着白千幻回鬆園,白千幻突然拉住了項元奐的手。
怕挺着大肚子的白千幻會受傷,項元奐沒敢用力,狐疑的回頭。
“怎麼了?”
她眼裡隱隱有着一種情緒,讓他看不懂,今天的她情緒很反常。
問過有妻子的屬下,說是女人在有身孕的時候,情緒變化無常,白千幻自有身孕情緒都很正常,現在突然出現反常情緒,大概就與這個有關,所以,他也沒想太多。
白千幻輕輕的偎在他的懷裡,雙手緊緊摟着他的腰,小臉埋在他懷裡,貼近他的心臟,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這樣才感覺心安穩了些。
項元奐低頭看着懷裡的白千幻,雙手略收緊,不敢用力,免的壓到了她的肚子。
“幻妹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如果不舒服的話,就讓大夫進府來爲你診治。”
懷裡的小腦袋晃了晃:“沒有不舒服,再說了,你忘了我自己的醫術了嗎?我有什麼問題我自己會發現的,我只是突然很想你,很想抱抱你。”
“傻瓜,我不是在這裡嗎?”
“即使你在我的面前,我還是很想你。”白千幻耍賴的將頭窩在他懷裡,不願起來。
傍晚時分的項親王府是很忙碌的,旁邊有不少婢女和小廝路過。
白千幻和項元奐倆人抱在一起,引起不少的注視,衆人紛紛害羞的捂臉跑過。
當然的,項元奐不會在意這些目光。
相反的,他還很享受。
她極少這樣說出她對他的思念,偶爾一句就能讓他十分高興。
雙臂緊了緊,低頭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擡頭看着天際邊漸漸沉下地平線的太陽,最後一點光芒,暖暖的照進他的眼中,他的眼神亦是暖暖的。
而關於白千幻在花園的假山旁聽到的話,白千幻不準告訴項元奐。
她知道,他現在的心裡肯定很累,比她承受的更多,如果挑明他只會多增添一分負擔。
不一會兒後,白千幻方從項元奐的懷裡擡頭,小嘴兒
撅起:“我餓了,剛剛你不是說你從外面帶了吃的回來嗎?我現在想吃。”
項元奐翻了一個白眼,牽起她小手往鬆園走去。
“走走走,我們現在就回去,你呀,就想着吃。”
“誰說是我想吃的?明明就是你未來的兒子或女兒想吃!”白千幻狡辯道。
“你現在是挾天子以令諸侯,你說什麼都是我的懿旨,小的全部聽從。”
“我怎麼感覺你臉上的笑是在嘲笑我呢?”
“我怎麼敢?”
二人的談話越來越遠。
“是不是嘲笑我這一段時間又胖了?”
“是我未來的兒子和女兒又胖了。”
“我明明就感覺你是在嘲笑我的。”
終於,二人的談話聲聽不見了。
本來躲在拐彎處的兩人,等白千幻和項元奐走了之後才走了出來。
“郡主,世子爺和世子妃已經走了!”項昕樂的貼身丫鬟怯怯的望着項昕樂提醒。
“嗯,我們回紅園!”項昕樂淡淡的說着,轉身往紅園的方向走去。
最先看到白千幻差點被撞到的人是項昕樂,她正準備上前去,就已經看到了項元奐,她心裡一慌,帶着丫鬟躲了起來。
等二人離開之後,她纔敢從拐角處走出來。
過後她的心裡想着,她剛纔爲什麼要躲?明明不該再躲了的。
紅園
項昕樂同婢女一起回到了紅園,纔剛到紅園的門前,便見門前的燈下站着一道人影,孤寂的身影伴着門前的那盞孤燈,投在地上的影子顯的十分落寞。
他站在那裡耐心的等着,手裡還拎着一個食盒。
婢女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咦,郡主,那不是丁將軍嗎?”
她當然發現那是丁遠山,本來項昕樂是準備轉身走開的,被婢女這麼一喊,她就不得不面對丁遠山。
丁遠山聽到婢女的聲音,自然的轉向項昕樂的方向,那孤寂的身影看起來歡快了許多。
“樂樂,你總算回來了。”
“遠山哥哥。”項昕樂詫異:“前些日子聽說你去打仗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回來的。”丁遠山微笑的答。
“你是找大哥的嗎?大哥剛回鬆園,你現在去的話,應當……”
“我是找你的。”丁遠山打斷了她的話,然後晃了晃手裡的食盒笑道:“剛纔跟你大哥一起去外面轉了轉,順便買了些你愛吃的東西,所以,就給你送了來。”
“遠山哥哥用過晚膳了嗎?”
“還沒!”
一聽到丁遠山還沒有用膳,項昕樂示意身後的婢女:“你去吩咐廚房,多送一份晚膳過來。”
“是。”
婢女答應着下去了。
“遠山哥哥進來說吧!”項昕樂邀請丁遠山進自己的院子,她向來不拘小節,經常邀請丁遠山進自己的院子,並未覺有任何不妥之處。
丁遠山更是大方,項昕樂邀請,他就跟在她的身後大大方方的進了去。
偏廳內,丁遠山把食盒內的菜都擺在了桌子上,都是一些街邊的小吃,卻都是項昕樂愛吃的,項昕樂一看便笑開了顏。
“知我者遠山哥哥也,我愛吃這些東西,可是母妃總說這些東西對身體不好,不讓我吃!”項昕樂拿起筷子,夾起了一塊烤肉津津有味的吃着,眼中一亮:“就是這個味道,廚房裡是做不出來的!”
丁遠山把東西都擺在了她的面前。
“這些東西雖然買了來,不過,你母妃的話也沒錯,這些東西是對身體不甚好的,不可多吃,吃些嚐嚐味就行了。”
“嗯,知道了知道了。”項昕樂一邊吃一邊說着,狼吞虎嚥的模樣,看起來根本就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
不一會兒婢女把飯菜送了上來,丁遠山簡單的吃
了一些,擡頭間,項昕樂撐的捧腹坐在椅子上。
“你吃了這麼多,回頭你母妃知曉了,恐怕又得教訓你了。”丁遠山皺眉,他帶來的那幾個盤子,她居然全掃空了。
項昕樂笑着舉起一根手指頭。
“就這一次,遠山哥哥,只要你不說我不說,母妃怎會知曉?”
丁遠山無耐的搖搖頭。
“早知我不該給你買那麼多。”
“現在我都吃下去了,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本來就是給你吃的,我也沒打算後悔。”
“不過,遠山哥哥,你五個月前的時候說去邊關打仗,怎麼這一仗打了這麼長時間?”以往丁遠山打仗頂多一兩個月就可以回來,這次足足去了五個月的時間:“是不是這一仗很難打?”
對於打仗的事情,丁遠山向來有自信,而且百戰百勝,這一次會拖那麼長時間,當然不是因爲難打。
“這次去邊關發現了很多問題,所以就留在那裡整改了一下,所以耽誤的時間長了些。”丁遠山輕描淡寫的回答。
事實上,這五個月以來,他到邊關去,只是想藉由打仗和遠離她,繼而忘記她。
可是,五個月過去了,他對她的思念未減反增,才讓他確定了自己的心意,毅然放棄掙扎,從邊關回到了京城。
再一次看到項昕樂,他這麼多日以來的思念變爲了現實,心中卻是從未有過的踏實。
“我還以爲……”項昕樂歪了歪頭:“不過,你能平安回來更好。”
“怎麼?想我了?”丁遠山直勾勾的盯着項昕樂的眼睛問出了一句。
項昕樂面對丁遠山灼熱的眸,端着茶杯的手一晃,杯中的茶水差點撒了出來,她下意識的躲閃丁遠山的目光:“遠山哥哥,你在說什麼呢?”
“我在邊關的這一段時間,可是沒有一天不想你的。”丁遠山苦笑了一下。
他他他……他突然對她說這些。
以前她知道他對自己的心思,可是,沒有這樣直白的表達過,所以,她也如同往常般,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對自己說出這些。
“你一直把我當成你的妹妹,所以纔會說這些的吧。”項昕樂咬牙故意曲解他話中的意思。
“樂樂,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丁遠山的雙眼死死的盯住項昕樂的:“我這次去了邊關,就是爲了不見你就可以壓抑下自己的心意,可是,我做不到!”
灼熱的話語傳入耳中,項昕樂緊張的雙手緊握自己的裙襬,慌亂的心臟加速跳動。
“遠山哥哥,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親哥哥!”項昕樂咬緊下脣提醒他。
“可是,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我的親妹妹,我永遠都知道我自己的身份,樂樂,是你自己一直看不清。”丁遠山一字一頓的提醒項昕樂,他已經決定不再隱瞞自己的心思,同樣,對項昕樂,他也不允許她逃避。
項昕樂‘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因爲動作太急,竟把整個桌子掀翻,桌子上的盤子和碗都被掀掉到地上。
一陣嘩啦的聲響甚是響亮。
這聲音引來了項昕樂的丫鬟。
丫鬟匆忙的跑了進來,一進來就看到瓷器碎片與飯菜落滿地的狼藉畫面,丁遠山的衣裳被弄污了一大片,而項昕樂滿臉蒼白。
“呀,郡主,您沒事吧?”丫鬟第一個反應就是檢查項昕樂的身體。
“我沒事,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你替我送遠山哥哥出府!”
“呃,是!”
“不必了,我自己會走,樂樂你今天累了就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找你。”丁遠山盯着項昕樂的背影,一個字一個字堅定的說完,然後轉身離開,留下脊背一震,渾身發涼的項昕樂站在原地。
這天晚上,白千幻正睡着,似乎感覺到身邊的項元奐起了身,往常她半夜是極少醒的。
項元奐起身之後,她下意識的似乎感覺到了些什麼,便披了外衣,悄悄的跟在了項元奐身後。
在拐角處,項元奐同一人正在說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