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年起身,看着前方的道路,有些惘然,世界這麼大,她真不知道該去哪兒。
只能茫然地前行着,沒有目的的。
花容丹傾見狀,立即跟了上去,“你身上身無分文,能去哪兒呢?我陪着你去!”
天涯海角,他願意跟着。
蘇流年回頭,勉強掛着一絲牽強的笑容,“對不起,我需要時間好好整理下心態,今日讓你見笑了!”
她是花容墨笙的玩物,是他玩膩的東西。
“何必在乎他的話呢?七皇兄他.......”
“我餓了!身無分文,你帶我去吃飯好不好?”
蘇流年急急地打斷了他的話,一想到那個人,她就渾身的不痛快!
整顆心如被人狠狠地扯着。
花容丹傾知道她的心結,點了點頭,重新拉上她的手。
“好,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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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王府景色怡人,蘇流年第一次過來,然而因爲心事重重,也無心去欣賞。
花容丹傾將她安排在與他同一座閣樓,兩人之間的房間只有一牆之隔。
那一間本是空着的,此時她過來,在裡面加了些生活用品,又讓人仔細地打掃過,倒也顯得奢華。
蘇流年入了十一王府,人變得十分沉默,往*.上一躺便沉沉睡去,似有一種想將所有放下的態度。
但花容丹傾知道她放不下,至少不會這麼快放下。
見她沉睡的容顏,輕嘆了一聲,柔軟的指腹停留在她的臉上,有多久沒有這麼近距離好好地看她了?
似乎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
一抹溫柔風情的笑浮在他的臉上,紅脣若朱輕輕壓下,他親吻了她的脣,柔軟的,芬芳的,帶着情不自禁的。
可最終他還是眷戀地離開,深怕吵醒了她。
就是這麼近距離地看着,他都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流年,我愛你......”
他輕笑,而這聲音繾.綣.纏.綿。
在祈安城尋找了好些日子,後來又打聽了幾家客棧,這纔打聽到他們的消息,不過按照客棧裡的掌櫃描述,按路線應該是要離開祈安城。
他一路快馬加鞭,終於在比他們遲了四天之後到了七王府。
果然,花容墨笙帶蘇流年平安歸來。
他一直提起的一顆心,總算是可以落下了。
有丫鬟過來通報,“秦將軍來過王府好幾次,此時聽聞十一王爺回王府了,秦將軍就在主殿那裡侯着。”
秦明朗來了!
花容丹傾輕微蹙眉,想起還有那一樁未解決的婚事,起身之前在蘇流年的臉上親了下,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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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秦明朗並沒有直接衝去花容丹傾的的寢房,而是直接入了主殿,讓丫鬟好茶伺候着,一邊欣賞着這主殿裡掛着的幾幅丹青圖。
有名家所繪畫,也有花容丹傾自己描繪的,每一幅皆是價值不菲。
秦明朗沒等上多久,就見着外頭一襲華美紅袍的漂亮男子朝主殿走來,秦明朗微微眯眼一笑。
“傾美人,我可把你給盼來了!幾日不見,當真是風華更甚!”
只不過花容丹傾似是有些不耐煩地入了主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有事?沒事就出去吧,別打擾了本王!”
一進主殿他就下了逐客令。
秦明朗找他,這些日子哪一次不是爲了他的妹子而來?
儘管他態度如此強硬,可秦明朗不依不撓,似乎宮內的人也如此態度。
喝了口茶,秦明朗放下杯子朝他一笑。
“怎麼態度這麼差?剛剛聽聞王府裡的下人說起來了個姑娘.......”
“沒着事,你別到處瞎囔囔!”
王府裡的下人?
他這回倒要看看是哪個下人敢啐嘴!
“看你這副樣子,必定有其事!心虛來着!”
秦明朗笑着,又道,“說正事吧!你不在的這段時日,皇上已經將聖旨擬好了,前段日子皇上甚至讓人帶着聖旨來你王府,可惜找不着人,那份聖旨便先擱着了,你回王府的消息很快就會傳進宮中,那道聖旨也快了!你可要有心理準備,但其實.......”
說到這裡秦明朗又不說了,本以爲任憑花容丹傾的姿色與才華還有他的身份地位與權勢。
任何女人見了都會死心塌地,奈何他的妹子秦明月竟然是個奇葩,竟然不爲所動,甚至還表明了心有所屬。
關於聖旨一事,花容丹傾還是知曉的,他一回來,管家立即將這事情給他說了,而他也早就已經做好了抗旨的準備。
而且依照花容墨笙的計劃,絕對不會讓他與秦家結親的。
就是沒有花容墨笙的計劃,他也不會答應。
花容丹傾一笑,入了座,接過婢女端來的茶,揭開杯蓋輕輕拂去上面的茶葉,喝了一口,才道,“明朗,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有一!怎麼?”
秦明朗挑眉問道,莫非想誇讚他年輕有爲?
“沒怎麼,原來是二十有一,本王還以爲你都上了七十或八十了,成天見了本王可以把一個話題重複個好幾遍,跟個老叟相差不多。”
言下之意就是嫌棄他羅嗦!
秦明朗一愣,而後笑了起來,“我還不是爲你好!”
而後他的目光朝外望去,雙眼一亮,輕嘖了幾聲。
“我說你不是喜歡那七王妃嗎?爲了她死活不肯娶我妹子,怎麼此時金屋藏嬌了?下人傳的倒真是沒錯呢!”
門外,正站着就要踏進來的蘇流年,聽到秦明朗的話眉頭輕蹙,冷冷一笑。
“你說誰金屋藏嬌了?你哪隻眼睛瞧見了?”
原來皇上想給花容丹傾指婚,指的便是這個年輕人的妹妹。
看着人模人樣的,奈何狗嘴吐不出象牙來!
面對她冷漠的質問,秦明朗咧脣一笑,起身朝她走去。
“這麼辣的性子,爺就喜歡!在下秦明朗,不知姑娘芳名?”
“蘇流年!”她一字一字地說。
秦明朗一愣,原來是她!
花容丹傾見此,將蘇流年拉到身邊,瞧見秦明朗看蘇流年的目光,眉頭一蹙,帶着幾分不悅,“怎麼出來了?”
他問她,聲音及至地溫柔。
“我......我餓了。”
花容丹傾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忍不住一笑,擡手輕撫着她的一頭青絲。
“等一會,我立即吩咐人去準備食物!”
說罷,花容丹傾拉上她的手朝殿外走去,吩咐了下人立即備膳,而且一口氣點了數十樣都是蘇流年喜歡吃的食物,看着跟出來的秦明朗有些發愣。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花容丹傾,別說目光溫柔似水,動作舉止體貼,護着那女子猶如母雞護小雞一樣的姿態。
他甚至還去費心思記載着那女子所喜歡吃的食物!
吩咐之後,花容丹傾帶着蘇流年重新回了主殿,見秦明朗還在,便道,“沒事你就回去吧,別在這裡胡說八道!”
秦明朗搖頭,衝着蘇流年一笑,“剛纔是在下唐突了七王妃,在下給七王妃陪個不是!”
他想象過好幾次這個女子的模樣與性情,沒想到今日一見,與他所想象的竟然擦不上邊。
他沒有想到的是這麼一個看起來清雅可人的女子,此時雖然憂愁淡漠,但那一張那漂亮的脣角,明亮的眸子,若是笑起來,必定是明媚如花。
她應該經常笑,而非此時的淡漠。
七王妃三個字,猶如刺兒一般扎到了她,蘇流年立即如炸了毛的貓兒,冷冷地瞥了一眼秦明朗,道:“秦將軍言重了,我並非七王妃!”
秦明朗讓她凌厲的態度嚇了一跳,立即報以尷尬一笑,卻是思量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花容丹傾見蘇流年如此,淡淡地瞥了一眼秦明朗。
“你先回去吧!流年別理他,這人向來說話就是如此。”
“對對對!傾美人說得都是!在下狗嘴吐不出象牙來,還望流年不要與在下一般見識!”
秦明朗向來覺得自己臉皮厚些,此時說起這話倒也是誠懇得很。
果然,蘇流年便不再與他一般見識了。
靜默了些時候,數名丫鬟端着豐盛的食物進了主殿,數十道的美味佳餚將一張大桌子擺放得滿滿的,擺上了筷子等物,數名丫鬟款款行了禮這才退了出去。
花容丹傾揚起一笑,先動起筷子往蘇流年的碗裡夾了數樣菜,見她還是一副刺蝟的模樣,心裡有些酸澀,畢竟這樣的情緒是爲了另一個男人。
他緩緩地道:“流年,別再胡思亂想了,餓了就吃飯,都是你喜歡吃的,等吃完之後,我帶你出去走走,這座皇城有千年的歷史了,很多好玩有趣的東西。”
秦明朗點頭,“在下自小在這裡長大,每一條巷子都熟悉得緊,什麼好玩的,在下都能知曉一二,在下也可帶你出去走走!”
只是在蘇流年淡淡一瞥的時候,秦明朗識趣地閉了嘴。
還真是不好伺候呀!
不過看樣子應該是暫時的心情不好,但秦明朗並沒有放棄,見她碗裡的食物已經有了不少,還是給她夾了些菜。
“流年,快吃吧!傾美人從小到大就嚴重挑食,這十一王府的廚子還是從皇宮內帶來的,每一樣食物可謂是精心製作,一般的地方可是吃不到的!”
蘇流年本就心情不好,此時聽得秦明朗如此羅嗦,心裡更是覺得煩躁,目光一冷,她擡起筷子朝着秦明朗指去。
“你這個男人怎麼跟鴨子一樣嘎嘎地叫個沒完沒了?煩不煩人呀?”
花容丹傾表示贊同,“流年,我剛纔還嫌棄過他呢!跟個七老八十的老叟一樣,羅嗦個沒完!”
秦明朗表示自己很無辜,但是兩大美人同樣發出這樣的感嘆,他想他可是真話太多了?
於是乾脆閉嘴不說,只是那麼笑着,看得一旁的人只覺得毛骨悚然的。
蘇流年見耳邊清淨了許多,這才悶着腦袋開始吃飯。
她吃得很快,一副飢餓不堪的姿態,其實只是覺得心裡空蕩蕩的,想用什麼東西將它填滿罷了。
可是她知道填不滿的,因爲空的地方是心臟的位置,不是她的胃。
這兩日在十一王府裡的生活,除了長時間的睡眠,醒來之後便囔着吃東西,花容丹傾盡量滿足她的要求,可蘇流年知道自己的身份,留在這裡終歸不是辦法。
花容丹傾見她吃得這麼快,硬是將她手中的筷子取下。
“別吃這麼快,我不與你搶菜吃呢!”
“嘿!在下也不與你搶菜吃!這桌子的菜都是你的!”
秦明朗第一次見着吃飯這麼狼吞虎嚥的女子,還是有些好奇的。
蘇流年默不作聲地搶回自己的筷子,繼續夾了菜就往嘴裡送。
花容丹傾瞥了一眼秦明朗,“秦明朗,你先回吧!”
秦明朗搖頭,“佳人在這,我回哪兒去?怪不得你這麼喜歡,原來是這副模樣這副性子!”
連他瞧了也覺得有些喜歡,與他妹子一比,當真打了個平手。
但如果佳人不生氣,那一笑,必定是傾城又傾國。
對於秦明朗的口無遮攔,花容丹傾已經習以爲常,只是此時在蘇流年面前,擔心她胡思亂想,花容丹傾真恨不得將對方給攆走。
花容丹傾道:“別理他,明朗向來如此性子,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口無遮攔又羅嗦得很!”
蘇流年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狗嘴吐不出象牙來吧!”
什麼時候惹她都好說話,別在她鬱悶的時候招惹她,否則她可不管對方是誰。
這秦明朗她是有聽花容墨笙與青鳳提起過,倒也是第一次見面,不過看樣子與花容丹傾關係還不錯,就憑他的態度,還有那一聲傾美人。
以花容丹傾的姿色,當真當得起這個外號。
花容丹傾一笑,立即點頭,“確實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見她多少願意說些話,花容丹傾這才鬆了些。
他最怕的是她悶悶不樂,一句話也不肯說,那模樣似乎連呼吸都嫌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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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蘇流年的身份特殊,怕招來有心之人的暗殺,在花容丹傾的建議下,讓她換上了男裝。
一身水藍,頭髮高高地以玉冠束起,消瘦些的小臉並沒有任何的胭脂粉刷,白淨而清爽,確實是個粉雕玉琢的少年模樣。
至少秦明朗看到她這一副裝扮的時候當真驚豔了!
一開始他以爲在嫁給花容墨笙之後又與花容丹傾保持着*的關係,這樣的女人應該是個狐媚一般的女子,頂多就是喜歡耍些心計,容貌上妖媚的。
卻沒有想過是個不染塵世的乾淨秀美的女子,雖然談不上長得特別精緻,可是就是那樣的鼻眼組成了這麼一張漂亮的臉。
怪不得花容丹傾愛得如走火入魔一般。
可惜了她不笑,若是一笑,必定百媚生!
到底是爲了什麼,讓她這麼壓抑着?
秦明朗滿心好奇,可也不好直接問出來,就是私下問花容丹氫,怕他也不會說的。
春天的陽光特別暖和,或許是這天氣的關係,蘇流年的心情略微好了些,深呼吸了口氣,跟着兩人出了十一王府。
花容丹傾見她憂愁雖在,卻也不似前幾日那樣,笑着走到她的身邊,輕執起她的手,握在了掌心裡。
“今日天氣倒是不錯!”
秦明朗點頭,走到了另外一邊挨近些蘇流年。
“女孩子都喜歡去寺廟裡拜拜,我倒曉得離這不遠處有間小廟,倒是準得很,不知道你可想去?”
蘇流年淡然一笑,“今日就去*走走吧!”
她有備而來,花容墨笙不願意讓她靠近*,她就偏要去,而且不只是去,還要開家*,反正此時他管不着,興許還不想管!
花容丹傾停住了腳步,想起上回與她還有燕瑾逛*的時候,臉上笑容盡消。
“不許去那地方!”
秦明朗見她不鳴而已,一鳴驚人,也讓她給嚇了一跳。
“流年姑娘口.味.甚.重呀!那地方.......不過我倒知道有個青.樓還不錯,文雅味兒特重,念卿樓!”
姑娘水靈得很,一個個才華橫溢,那花魁更是美得不像話。
狐媚的容顏,嬌俏的性子,柔軟的小蠻腰,吹彈可破的肌膚,只那麼一笑,三魂七魄多能丟去大半!
花容丹傾對於秦明朗提出的建議明顯覺得不悅,“不論再文雅,裡面的人就是才高八斗,才華橫溢,也不許你去那地方!性質都是一樣的!”
那樣的地方,不適合她!
念卿樓......
真是走到哪兒都能聽到一些她不愛聽到的東西,蘇流年一個鬱悶。
也不管秦明朗是什麼身份走到他的面前,冷冷一笑,而後腳一擡使勁地踩上了對方的腳背,而後蹂.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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