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家村不算大,燕瑾逛了半個下午,幾乎將錢家村走了一半。
一路上走去,買了些食物,大部分以糯米所做,味道卻也獨特,只不過若是吃多了,也膩味得緊。
錢家村有一條還算像樣的街道,兩邊擺了些攤子,燕瑾嚐了幾家的食物,心中一悸,突然想起蘇流年初初去他臨雲國的時候,他便是這麼帶着她一路品嚐。
那時候他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爲幸福的男人!
雖然對於未來很是迷惘,不知會不會有她的陪伴,可卻是充滿着希望。
可後來那希望幻滅了!
他燕瑾走到最後只有一個人。
按着原路折了回去,看到那客棧前的牌匾:錢來也!
燕瑾也沒有多走,直接回了客棧,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了。
花容寧瀾渴得要死,只覺得一陣陣的難受,他掀被坐起了身子,頭腦昏沉得厲害,房間內的視線越來越暗。
他忍着昏沉感下了*,本想搖頭讓自己清醒一些,這一搖卻更是昏得厲害,整個人朝前方一個踉蹌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呼——”
他呼出了口氣,疼得又是一陣齜牙咧嘴的。
他花容寧瀾何時這麼狼狽過了?
連喝杯水都能如此遭遇。
正要開門的燕瑾聽到裡頭的聲響,忙推開.房門,不見*.上有人影,倒是看到了趴在地上摔得慘不忍睹的花容寧瀾,眉頭皺得都可夾死蒼蠅了。
“你做什麼摔成這樣?”
燕瑾輕扯着脣,大步朝着花容寧瀾走去,將他扶起在地上坐好,但見下巴都磕得幾分淤青,幸好鼻子沒有摔塌了。
此時花容寧瀾卻是不領情暈忽忽地將燕瑾一把推開,“你走開,我不要你扶,你說說你去哪兒了?天都黑了還不回來,我渴得要死,這裡又黑又暗的你竟然放我一個人在此,嗚嗚......摔死大爺了!”
他雙手捂着摔疼的下巴,一臉委屈的神色。
被推開的燕瑾瞧見花容寧瀾這樣,無奈地嗤笑了一聲,最後在他的面前蹲下,擡手輕勾起他的下巴。
見確實摔得不輕,雖然只是一塊小小的淤青,卻不知該摔下去的時候該有多疼。
“又不是小孩子了,放你一人你就沒法子生存了嗎?”
燕瑾將他鬆開,起身倒了杯水遞了過去。
花容寧瀾接過,幾大口將一杯子的涼水喝下,只覺得一陣透心的涼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就不能多費點兒心思,給他找來一杯熱水嗎?
將杯子往地上一放,他幾分暴.躁地道,“我病了,而且病得糊塗,你看看我還......還墜馬了,摔了這麼多次,一身是傷!你就這麼把我一人放在這裡,你出去那麼久做什麼呢?萬一......不是說有人跟蹤你嗎?萬一此時他們全都找來了,我一個人能抵擋得住嗎?只怕被他們給千刀萬剮扔到池子裡餵魚了!”
燕瑾見此微一聳肩將花容寧瀾扶起在*上坐好,聽得他的埋怨,鄙夷地輕哼了一聲。
“據我所知你花容寧瀾的運氣似乎一直沒這麼背過吧!還有向來只有你花容寧瀾對人千刀萬剮的份吧,再者把你扔池子裡,怕是魚都嫌棄你!”
“你......”
花容寧瀾張了張嘴卻是什麼也反駁不了,乾脆朝後一躺,卻由於動作過猛,讓他整顆腦袋更是一陣眩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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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兩人用了晚膳,燕瑾見花容寧瀾一人病得不輕,讓他喝了藥之後也沒打算出去,便在房間內尋了一處位置坐下,看着桌上搖曳的燭火。
花容寧瀾再喝了藥之後昏昏沉沉得厲害,卻因白天睡了太長的時間,此時儘管疲憊難受,卻也沒有睡意,就是睜着雙眼,朝着燕瑾的方向望去。
只能看到他的後背,筆直挺拔,一頭烏黑的髮絲高高以玉冠束起,長長的垂落下來,襯得幾分風情。
只是一個背景就已足夠叫他留念。
他就這麼不畏懼會壓到手臂上的傷,側躺着目光不離他的背影,竟叫他看出一絲落寞。
他的身影遮住了燭光,一個本是挺拔的背影被這麼燭光一照投在牆上的身影幾乎佔滿了一整面牆壁,讓身後的地方一片昏暗。
每逢燕瑾沉默不遇的時候,大部分的時間是在想念着身在遠方的蘇流年。
每當燕瑾笑意暖暖的時候,一般也是想起了蘇流年。
明明這麼近的距離,可他卻覺得依舊離燕瑾好遠。
“阿瑾......”
沉默許久的兩人,最後還是花容寧瀾先出了聲。
燕瑾沒有回頭,目光依舊看着燭火,聽得花容寧瀾的聲音,問道,“什麼事?”
此時花容寧瀾反而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又沉默了一會,才道,“阿瑾,你別想她了,怎麼想她都不會回到你身邊的!”有他七皇兄在,誰能搶得走?
蘇流年的感情很堅定,既是看中了他七皇兄,他人再好,又怎會看得上?
一開始覺得蘇流年壓根就不配花容墨笙,可是後來,或許是她給他蓋被子的動作太過溫柔,反讓他對蘇流年刮目相看,真心待她。
這個女人也沒有一開始的那麼糟糕!
燕瑾哪兒不清楚花容寧瀾所指的她便是蘇流年!
“我便是想她了,怎麼着?這麼久不見,不知道過得可好,還有他們若是去了連雲島,那死老頭會不會對她好些,連雲島上還有畫珧這號人物,是否將她當成情敵,再者那天樞若是什麼時候恢復了記憶,又不知會不會再傷害流年!”
燕瑾輕嘆了口氣,他始終還是不放心讓她去連雲島。
當時公西子瑚與畫珧是怎麼對待蘇流年的,他可是記憶深刻!
花容寧瀾聽後垮下了一張漂亮而精緻的臉,“你想她也沒用,那是我七皇嫂,也就是說是我七皇兄的女人!”與你燕瑾沒有半分錢的關係!
最後一句話,深怕惱怒了燕瑾,花容寧瀾憋在了心裡,沒敢出聲。
燕瑾神色本算平靜,聽得那一句“我七皇兄的女人”時,眼裡閃過一抹陰翳。
回了頭看着目光帶有幾分挑釁的他,冷冷地開了口,“無需你時時刻刻提醒着!我還有事先出去了!”
他會想到那刺眼的一幕,就是那潔白柔美的背部也因那一隻遊移上面的手而覺得壞了原本的春.光,也刺疼了他的雙眼,更是將他釘在原處,移動不得半分。
心中猶如被千刀剮過,鮮血淋漓。
燕瑾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花容寧瀾見此也急了,不顧一身的病痛坐起了身子朝着燕瑾離去的身影大喊,“這麼晚了,阿瑾你去哪兒啊?你又想把我一人扔在這裡,不怕有人過來趁此把我給千刀萬剮扔池子裡餵魚嗎?阿瑾......阿瑾......你去哪兒啊?阿瑾......”
燕瑾的腳步很急,自是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只是心頭煩躁,每每想起那一幕,他就恨不得自己瞎了雙眼!
這一生,他都難逃於這深刻的一幕了!
想忘記,卻偏偏忘不了!
可一旦想起來,又痛苦難忍!
燕瑾下了樓,藉着廳內的一盞燭火朝着掌櫃所在處走去,玉手輕釦着桌面發出有節奏的聲音。
看着那掌櫃的,他問:“可還有其它的空房?”
掌櫃的一見是貴客立即笑眯了雙眼,搖了搖頭,“回公子的話,今日並沒有人退房,此時已無空房了!我們錢家村雖然不大,客棧也有兩三家,但每每都是客滿爲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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