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鳳王爺最怕看病,卻因爲雲天暮和雲天清兩位王爺的苦言相勸,終於肯讓雲天暮替他把脈診治。
雲天暮診過脈後,微微一笑:“王爺福澤厚重,這點小病年前即可消除。”當下開出藥方,讓人出去抓藥。
鳳清靈本想感謝雲天暮幫忙看病,轉念一想,他原本就是大夫,治病救人也屬本份。況且以他們的熟稔程度,若是口口聲聲的道謝,就顯得太見外了,便朝雲天暮溫柔一笑,以示謝意。
“老王爺,這幾天正值三九,你不要隨意出去走動,只需休養幾天,咳嗽便可痊癒。”雲天暮又吩咐道。
雲天清上前說道:“老王爺及時吃藥,春節小王還要過來給老王爺拜年呢?”
鳳王聞言笑道:“靈兒,既然楚王和越王這樣說,那父王就不便親自接待這兩位貴客,你和你哥哥今天好好款待二位王爺。”
鳳清靈應了一聲,便帶着雲天暮二人離開舒心齋。
離開了舒心齋,便有丫鬟過來通傳:“世子已經設下酒宴,請郡主帶兩位王爺過去赴宴。”
鳳清靈朝這兩位王爺笑道:“哥哥已經備下酒宴,今天這頓酒,你們兩個誰也不能跑。”
雲天暮也禁不住笑了:“我最嗜好杯中之物,有酒喝我怎能會離開?”
“正是如此。”雲天清也隨聲附和:“我們有多日未見,這頓酒宴本王吃定了。”
鳳清靈見他說話如此隨意開朗,暗想:她雖然和雲天清的接觸並不多,但接觸下來,大概瞭解到雲天清的個性,知道他也是性情中人,便撫掌笑道:“這樣最好不過。”
三個人正往前走,忽然見到鳳清華的身邊的秋月迎面走過來,在她身後是一抹明豔的紅衣。
整個雲都能把紅衣穿得如此合襯的,除了雲天澈又會是誰?
鳳清靈不由得停下腳步,雲天澈已然看到了她,還有她身邊的雲天暮和雲天清。
雲天澈一看到他們三人,便氣不打一處來,他才幾天沒到鳳王府中來,就看到兩位王爺都圍在鳳清靈身邊。平時只有一個雲天暮倒也罷了,今日還多了一個雲天清!
雲天清見到他,停下腳步打招呼:“昭王,咱們好久不見了。”
雲天澈忍住心頭的不快道:“是好久不見,你何時從江北迴來的?”
“昨日剛回來。”
雲天澈聞言禁不住冷笑:“昨天剛回來,今天就來到鳳王府,看來越王跟鳳王府的交情非淺!”
雲天清淡然的道:“昭王還不是一樣?”說到這裡,彷彿想起什麼似的朝雲天澈拱手道:“聽聞鳳王妃有意將二郡主許配給昭王爲妃,本王先在這裡道喜了。”
這話不甚中聽,鳳清靈聽了自然不悅,但最不高興的當屬雲天澈。雖說這段時間他以這個藉口經常來鳳王府,其目地也是爲了鳳清靈,但現在雲天清把話說的這麼透,反而讓他有些無處遁形。當下臉色一沉,冷聲道:“越王這話是聽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雲天清神色寡淡,說道:“是與不是,昭王你心中自知。況且清者自清,昭王你又何必急於剖白?”
鳳清靈雖然沒有出聲,但聽到雲天清的話,心中暗想:雲天清果然不愧是雲天清,說話極講究分寸,弦外之音昭然若揭。她倒要瞧瞧雲天澈怎樣應對。
雲天澈灑然一笑,俊顏生花:“這話中的意思本王就不明白了,有何剖白?大郡主早已知道本王的心意,若是越王想知道,問她便是。”
鳳清靈忍不住白他一眼,這傢伙居然把話題扯到了自己身上,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當然不能承認,而且連她都弄不清楚,她和雲天澈之間究竟是怎樣的一種關係,當然就更不能胡亂開口。
當下笑道:“我可不知昭王的意圖,不過今天中午我王府中設宴,宴請越王和楚王,若是昭王不嫌棄,就在此共飲一杯。”她本不欲留雲天澈在此,但話一出口,不知怎麼的就變成了這樣一句。說完這句話,她便暗暗叫苦不迭,都快把腸子給悔青了,她怎會扯出這麼一句話來呢?
雲天澈聽了,眉梢輕揚,說了一聲:“也好,今天我就與兩位王爺把酒言歡。”
雲天清微微一瞥,不無嘲弄的道:“那昭王怎麼跟二郡主交待?”
雲天澈笑道:“這個不勞越王費心,本王自有分寸。”當下轉身對秋月吩咐了幾句,這才隨鳳清靈等三人一同赴宴。
鳳清輝已經等侯多時,看到雲天澈時,還有幾分錯愕,但隨即就恢復了鎮定,若無其事的招待客人用餐。趁着喝酒的間隙,悄悄拉了鳳清靈出去問:“怎麼雲天澈也來了?是你讓他來的?你忘了他之前是怎麼對你的?”
鳳清靈解釋道:“哪裡是我請他來的。難道哥哥忘了,王妃不是想把華兒許配給雲天澈嗎?他這段時間經常來我們府中,剛纔我們只是偶然遇到,當着雲天暮和雲天清兩位王爺的面,我能怎樣?”
鳳清輝眉尖緊蹙,氣道:“你若不提起,我都差點忘了此事,改天我倒要問問父王,是王妃自作主張,還是父王的意思?大家都知道你和雲天澈的關係,王妃還這樣做,分明就是讓你難堪。”
這一點鳳清靈也表示認同,在她心中也確實是這麼想的。不過雖然如此,眼下她與雲天澈的關係非但沒有疏遠,還反而近了一些,但這些話她又不能跟鳳清輝明說,只好含糊其辭的說道:“王妃要怎麼做,豈是你我能管得了的?不管怎樣,這是在我們府中,面子上總要過得去。”
鳳清輝聽了不語。他實是看到雲天澈就來氣,靈兒被雲天澈害得那麼慘,王妃竟然還想着把華兒嫁給雲天澈,真不知王妃心中的如意算盤是怎麼打的?就算雲天澈仍然是明帝最倚重的王爺,但有了靈兒的前車之鑑,王妃也不能這樣置華兒的幸福於不顧,把華兒嫁給這種人!
鳳清靈勸他道:“哥哥莫要生氣,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只要華兒一天沒有嫁給雲天澈,事情都有迴轉的餘地。再說了,這可是王妃親自保的媒,你在這裡着急也起不到作用,以王妃的個性,豈是能聽你我勸阻的?”
鳳清輝這才說道:“既便如此,我也不願意見到雲天澈。反正雲天暮和雲天清也不是旁人,你自去招待,我先行一步。”言畢,也不管鳳清靈的態度,自顧自的離開了。
真沒想到鳳清輝對這件事情這麼在乎。鳳清靈知道這個哥哥對她很是寵愛,卻沒想到因爲她的事情讓他這麼憎惡雲天澈,雖說鳳清輝一怒離開有失風度,但想到他的所作所爲都是爲了自己,鳳清靈心頭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溫曖。
見鳳清輝走遠,鳳清靈這才走進廳堂。她一走進廳堂,便向三位王爺笑道:“實在抱歉的很,我哥哥原本要陪三位王爺吃酒,可剛巧有事,只能中途離開,還望各位王爺恕罪。”
雲天清笑道:“郡主的話太客氣了,想必世子也是有要緊的事情纔不得不出面應對,我們與世子的交情豈止一天兩天,這怎能怪罪。”
雲天暮也說道:“其實真不必如此,像我經常出入你們鳳王府,難道要你們每次都再三招呼不成?”
只有雲天澈沒有說話,他好像已經意識到了鳳清輝離開的原因,卻是不能說。因此,他對雲天暮兩人說道:“既然世子不在,以本王和鳳王府的交情,就代世子向兩位敬上一杯。”
鳳清靈不由得白他一眼,這算什麼?怎麼就以他的交情,代哥哥向兩位王爺敬酒了?
雲天澈卻不管這些,刻意以主人的身份自居,鬧得雲天暮和雲天清很不在自在,只隨便敷衍的喝了兩杯酒,便藉口離開。
鳳清靈送走了他們,卻見雲天澈還不肯走,便氣呼呼的問他:“人家都走了,你還呆在這裡做什麼?”
雲天澈桃花眼瀲灩生波:“他們是客人,而我是主人,你聽說過有主人也離開的道理嗎?”
鳳清靈啐道:“你少混說,你怎麼就成了我鳳王府的主人了?”
雲天澈正色道:“我是鳳王府的女婿,自然就是鳳王府的半個主人,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鳳清靈怪他不知自量,嘲弄道:“咱們已經離異,你也不再是鳳王府的女婿,說出這樣的話,你還真不害臊!”
“難道除了你,我就不能娶鳳王府別的女子。”雲天澈忽然擡頭,眸光閃爍話中有話。
這句話直讓鳳清靈氣堵。雲天澈一直對鳳清華若即若離,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有時他分明表現出對鳳清華毫無興趣,卻又明着暗着對自己示好,現在反而又說出這樣的話來,令她頓時變了臉色。
冷冷的道:“當然,誰也不能阻止你娶鳳王府別的女子,那既是這樣,你自去找華兒,恕我不送了!”說完,火冒三丈的返回院中。
誰想,雲天澈居然厚着臉皮又追了進來:“靈兒,你總是這樣小氣,我只不過跟你開了個玩笑。”
鳳清靈鐵青着臉,也不去看他,冷聲道:“這不是玩笑,這是事實,你本就是這樣想的,你以爲我不知道?”
“我哪有!”雲天澈一個箭步擋在她面前,伸臂攔住她,陪笑道:“我只是隨口胡說罷了。”
鳳清靈禁不住深吸口氣,臉色陡然一變,定睛道:“雲天澈,你不必在我面前這樣開脫,你要娶誰都跟我沒關係,我已和你離異,不是你手中的玩偶,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說完,不等雲天澈迴應,拂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