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雲天澈憤然離開,鳳清靈也不氣惱,這正是她想要的。畢竟她和雲天澈現在處在這樣一種不尷不尬的關係,有些事還是當斷則斷。
以鳳子奇爲首的暗衛很快將黑衣人擊潰,可那些黑衣殺手也是訓練有素,雖然敗落,卻自有逃生的方法,見勢不妙便四下逃走。雖然有幾人被抓,卻都寧死不屈,自盡身亡。鳳子奇只好悻悻的來報:“郡主,屬下沒能完成使命,還請郡主賜罪。”
這一切鳳清靈都歷歷在目,她只能交待下去:“仔細給我查清楚了,究竟是誰要加害本郡主!”
鳳子奇領命道:“屬於必定追查清楚。”
鳳清靈微微點頭,雖然經過一場驚變,所幸她本人無恙,並且在鳳子奇的護送下回到鳳王府。
次日早上醒來,鳳清靈就跟僕人打聽,昨晚的元宵節城中可有發生什麼大事?問了幾個僕人都說不知道,這才讓她感到更加奇怪。昨天晚上的事情不可能連一點動靜也沒有,但所有人都說不知道,可見對方行事也很慎密,處理現場,掩埋屍體,竟連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來,這也真讓人奇怪。只是沒有線索的話,想要找出幕後兇手,談何容易?
用過午膳,鳳清靈正坐在屋子裡喝茶,一個小丫鬟進來通報:“回郡主,越王爺請見。”
越王雲天清?
他怎會無緣無故的來找自己?鳳清靈還真有些納悶,她和雲天清的交情並不算深,他怎會突然到訪?雖然心中疑惑,卻還是讓丫鬟請了雲天清到書房相見。
丫鬟引了雲天清來到書房,藍衣如舊的雲天清依然那麼年輕俊美。從他踏入書房的那一刻起,就好似雲端高陽般不可方物,他彷彿遊歷在塵世之外,又好像隨入這紅塵之中,可無論怎麼看,他似乎都有超脫塵世間的灑脫和淡然。
“越王,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鳳清靈笑語晏晏的問。
雲天清露出清朗的笑容,反問她:“難道本王就不能來找郡主嗎?”
“當然可以,”鳳清靈請他坐下:“越王請坐。”
雲天清於是便撩開衣襬坐下,姿勢看起來優雅淡然,恰如“蘭花公子”的名諱一般,高貴出塵。
鳳清靈命令丫鬟奉上茶水,待雲天清飲了一口,這才問道:“我想越王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來找我,其中一定有原因,請越王明示?”
雲天清脣邊浮現出一絲淺淡的笑意問道:“郡主這些天可遇到什麼危機的事情?”
鳳清靈搖頭:“沒有。”
雲天清聞言頓了一下才道:“難道郡主就這麼健忘?昨晚纔剛剛發生的事情,竟然都忘了?”
昨晚的事情雲天清怎麼會知道?
鳳清靈心頭倏然一驚,卻又處驚不變的問:“王爺怎會知道這件事情?”
雲天清微微一哂:“你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只問你,可知道兇手是誰?”
這個鳳清靈當然不知道,昨晚根本就沒抓到活口,她還在派人追查此事。她搖了搖頭:“我當然不知道。”頓了一下又問:“難道王爺知道是誰幕後指使的?”
雲天清當即搖頭:“倘若本王知情,必定會據實稟告郡主,怎會多此一問?”
那這是什麼意思?鳳清靈困惑的問:“既然你不知道,那你問這事做什麼?”
“我只想問郡主想不想知道幕後的兇手?”雲天清開門見山的問。
這不是廢話嗎?鳳清靈當然想知道幕後的黑手是誰,只可惜沒有線索,無法打探。
雲天清又問她:“如果雲天清毛遂自薦,幫郡主查出幕後的黑手,不知郡主會不會同意?”
鳳清靈以爲他是在開玩笑,搖頭道:“王爺別跟我開玩笑了。”
雲天清秀眉一揚反問:“難道郡主以爲本王只是在說玩笑話?”
鳳清靈怔住了,難道雲天清真願意幫她找到兇手?可是,他們向來素無交情,怎會主動找上門幫她的忙,這其中有什麼原因?
看出鳳清靈的疑惑,雲天清禁不住笑起來:“郡主是不是不相信本王?”
鳳清靈眨巴眨巴眼睛,半晌才冒出來一句:“能不能告訴我原因?無緣無故,你爲什麼要幫我?”
雲天清笑容滿面,擡眸認真的端詳着鳳清靈道:“上次多虧郡主在皇上面前舉薦本王到江北賑災,所以本王這次就投桃報李,這個回答還說得過去吧?”
原來竟是爲了這個?
由此可見雲天清也是個重情義之人,否則他怎麼會主動前來請命?確切的來說,這並不算是雲天清欠自己的人情,他也沒必要用這種方式回報自己。鳳清靈想了想道:“雲天清,多謝你的好意,上次本郡主在皇上面前舉薦你,那是因爲你有這個能力辦好差事,所以你根本就不欠我人情,也沒必要再還給我。”
雲天清俊眉一展又笑了:“本王只不過想替郡主查找兇手,方纔那些話本王只是隨便一說。”
鳳清靈更加好奇:“雲天清,你爲什麼要幫我呢?”
雲天清禁不住又笑了:“難道幫人忙一定要原因嗎?只不過昨晚我剛好看到,所以……”
鳳清靈倒吸一口涼氣,指着雲天清問:“你昨晚也看到了?你居然能認出我?”
雲天清不以爲然的搖頭:“認出郡主有什麼困難?就算郡主換了男裝,也能讓人一眼辯認出來。”
別看雲天清說的這麼輕鬆,假如他說的是真,那昨晚他應該也看到黑衣人了,可他當時爲什麼不出手?現在卻巴巴的跑來幫她找兇手,這到底是什麼原由?
鳳清靈還沒問出來,雲天清已然解答了她的困惑,他立起身來,在書房中踱了幾步,這才說道:“其實昨晚,本王看到郡主時,發現昭王也在……郡主和昭王之間的恩恩怨怨,本王自然不方便過問。不過,本王在江北之時,聽聞昭王對郡主不利,故此暗中尾隨昭王,怕昭王再次對付郡主。後來郡主遇到殺手,昭王及時挺身而出,所以本王就沒有現身。”
原來是這樣。
這個回答雖然聽起來有些牽強,倒也並非全無道理。鳳清靈並不是一個認真計較的人,見雲天清這樣說,她這才點了點頭道:“難怪王爺知道這件事情。”
雲天清正色道:“其實昨晚本王也有些慚愧,本王當時應該站出來幫郡主對付那些殺手,可當時本王爲了避嫌,沒有出手相助。”
鳳清靈暗想,雲天清這麼做也說得過去,畢竟當時雲天澈也在,若是雲天清出手相助的話,只怕以雲天澈的個性又要疑神疑鬼,弄不好又會大吵一架。
雲天清看了她一眼,說道:“所以,我今天來就是想幫郡主調查此事,還望郡主應允。”
說實話,鳳清靈當然也想知道幕後指使是誰,雖說她已經派了鳳子奇去查這件事,可多一人查並不是壞事,況且又是雲天清主動請纓,鳳清靈也樂得做順水人情:“既然王爺這般有誠意,若是本郡主再推辭的話,只怕拂了王爺的美意,那就拜託王爺相助。”
雲天清神色越發的清朗起來,眉目也舒展開來:“郡主已然應允,那麼本王就不便多留,這就去查找元兇。”
鳳清靈見他連杯茶都沒喝完,出言道:“王爺何必那麼着急呢?坐下來喝完茶再走也不遲。”
雲天清覺得她說的話也有道理,便笑道:“這樣也好。”
鳳清靈見他舉止優雅,心下真是覺得這四大公子真是名不虛傳。
雲天清忽然擡頭看她,目光沉靜如水。
鳳清靈覺得他的眼神有一種說不出的傲岸,正如出谷幽蘭一般,傲然於立。
雲天清笑了一笑:“郡主這些日子好像消瘦了一些。”
“是嗎?我怎麼沒感覺?”這話令鳳清靈開心不已,在追求以瘦爲美的時代,她總是節食加運動的保持身材,可在雲岫國就沒那麼多的講究,不過只要她聽到有人這樣說,就十分的開心。
雲天清點頭道:“郡主看上去確實瘦多了。”
鳳清靈聽了直樂,抿脣道:“這樣正好,不用減肥了。”
“什麼?”雲天清哪聽說過這麼新鮮時髦的詞彙,頓時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
鳳清靈忙支吾過去:“沒什麼,我的意思是我挺喜歡現在這個樣子。”
雲天清禁不住又微笑道:“在雲天清眼中,無論郡主是胖是瘦,都是極美的。”
真沒想到這個雲天清還挺會說話的,鳳清靈覺得她對雲天清還真不太瞭解,不過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時機接觸。
“郡主,昨晚你有沒有受傷?”
鳳清靈搖頭:“有那麼多人保護,我怎麼可能會受傷。”
雲天清訕然道:“如此便好。”又有些憐惜的看着她:“郡主以後還是要小心一些,昨晚是郡主的幸運,可能以後郡主就沒這麼好運氣了。”
鳳清靈知他是一片好意,連聲道:“我知道了。”
雲天清擡頭看了一眼天色,已經快要中午了。他向來有個習慣,不喜歡留在別人府中用膳,便找了個藉口,離開了鳳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