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這些王爺們都是又激動又高興,但最鬱悶的卻是鳳清靈。她低着腦袋,清麗的俏臉漲得緋紅,只覺得難堪之極,她實在沒料到,皇后竟會想到讓她當衆選夫。難道這就是皇上跟皇后商量出來的結果嗎?
別說她現在根本就不想嫁人,就算她要嫁人,也不必鬧的這般轟轟烈烈,至於這樣虛張生勢嗎?這讓她情何以堪?公開選夫,無論她選擇的是誰,都會將其他幾人得罪,這讓她以後還怎樣面對這羣王爺,還能不能好好玩了?若不是顧及皇上和皇后的顏面,她當場就要憤而離席!
衆位王爺表面上看起來鎮定自若。鳳婉蓉見他們都沒有表態,看了明帝一眼,繼續說下去:“本宮知道,你們幾位王爺,最近與靈兒的交往都很頻繁,而且你們都十分愛慕靈兒……”
雲天暮不好意思的笑起來,他這一笑,連帶着其他幾位王爺都笑了,就連明帝都撐不住笑了。
明帝忍笑道:“你們也不必害羞,這也沒什麼可笑,男歡女愛,天經地義。朕也是從年輕時侯過來的,最懂得你們這種心態。”
雲天暮道:“皇上是過來人,自然明白,可問題是我們這麼多人都喜歡靈兒,可靈兒只有一個,這讓我們怎麼辦?況且靈兒又不是物件,又不能分了她。”
鳳清靈氣得白他一眼,平時也沒覺得雲天暮這樣討厭,怎麼今天連他也不讓人省心!
鳳婉蓉笑道:“本宮知道大家心裡是怎麼想的,不過這次靈兒選夫一事,只是由皇上和本宮主持,這件事我們會讓靈兒自己選擇。靈兒選擇你們其中的哪一位,就由哪一位娶她,這樣既公平又合理,你們意下如何?”
這倒是個好主意!
南宮商原以爲自己再無機會爭取,卻沒想到這次是由鳳清靈親自選夫,如此他便多了一次機會,縱然最後靈兒沒有選中他,他也再無遺憾,畢竟這是靈兒自己的選擇。心念一起,他那蒼白而冷漠的俊臉彷彿泛起了紅暈……這是他很少流露出的神態。
雲天暮眸光似水般溫柔,比女子還要俊俏的臉龐滿含微笑,如沐春風。他和靈兒接觸的最多,交往也最深,雖說他平時淡泊名利,甚麼都不在乎,可今天他決定破例一次。對他來說,再沒有比靈兒更讓他牽腸掛肚的女子。不管結果如何,他一定要把握住這個機會!
雲天澈神色卻有說不出的冷峻嚴肅,他與鳳清靈之前種種恩怨,已然過去。可是,像他這種不懂珍惜的人,也只有在失去時才知道追悔莫及。
他知道,不管是皇后替靈兒選夫,還是靈兒自己選夫,他都絕對不會被選中,難道就讓他眼睜睜的看着心愛的女子嫁給別的男子嗎?他做不到!他暗暗下定決心,不管鳳清靈選擇的是誰,他都要拼上一拼,讓靈兒知道他的態度。
雲天清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七上八下,他原以爲穩操勝券,不料竟然發生了變化。他本來自恃實力在其他幾位王爺之上,必定能被選中做郡馬,但是現在……
他突然少了那種自信。因爲,他根本不確定自己在鳳清靈心目中的地位,論及與靈兒交往的深淺,他不如在座的任何一位,這樣已來,他引以爲傲的優勢全都化爲烏有,雖然靈兒還沒有選夫,他就預感到已經處在淘汰的邊緣,心頭頓時變得沉重起來。
鳳婉蓉把目光移向鳳清靈:“靈兒,你自己做出選擇吧?”
鳳清靈沒有吭聲,在座的幾人,都是她的至交好友,哪一個她都不想選擇。
鳳婉蓉催促再三,見她始終不語,便朝衆人笑道:“看來靈兒今天害羞的緊,都不好意思說話。要不這樣,你們有什麼心裡話要對靈兒說的,不妨都說出來,本宮瞧瞧你們之中到底是誰才能打動靈兒的芳心,讓她選爲夫婿。”
鳳清靈鬱悶的瞥了鳳婉蓉一眼,心道:皇后是不是嫌她丟人丟的不夠大,還要玩什麼現場表白,這又不是《非誠勿擾》,搞什麼婚戀速配!
雖然鳳清靈鬱悶的要死,然而等鳳婉蓉的話音落下之後,雲天暮突然立起身來,面對着衆人道:“既然皇后娘娘讓我們對靈兒說心裡話,便由小王第一個開始,如何?”
鳳婉蓉和明帝互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點頭:“好,就由楚王開始。”
雲天暮那俊俏的臉龐因爲激動而泛着紅暈,他的視線落在鳳清靈身上,接着是長長的深呼吸,好像在平復心情。深呼吸過後,他纔對鳳清靈說道:“靈兒,我從沒想到,竟然會在這樣一種場合跟你表白。我不知道這種方式你是否喜歡,但無論如何,我都要勇敢的說出來。”
鳳清靈看了看他,又把頭低下去。當着這麼多人表白,讓她很難爲情好不好?就算雲天暮很有勇氣,但尷尬的人卻是她。
雲天暮見她不說話,便把她的默然當成默許,又開口說道:“靈兒,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之間早已私訂終身,訂下婚約?”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就連鳳清靈倏的擡頭,清亮的雙眸中滿是驚訝和愕然。
雲天澈禁不住開口喝道:“雲天暮,就算你想娶靈兒,也不必撒這個彌天大謊,靈兒什麼時侯跟你訂下婚約?當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面,你竟敢信口雌黃,你也未免太大膽了!”
雲天暮淡然一笑:“正因爲當着皇上和皇后的面,我纔要把事情說清楚。”他那用清定的目光緊盯着雲天澈,一字字的問,“昭王,你記不記得,那次靈兒、你,還有我,我們三個在郊外相遇,你嘲笑靈兒嫁不出去,靈兒很生氣,問我願不願意娶她,我當時欣然同意,還將祖傳的白玉佩送給靈兒當做訂情信物……那隻玉佩一直都在靈兒手中。如此說來,我與靈兒是不是早已訂下了婚約?”
雲天澈的臉色頓時變得黯然。他竟把這件事給忘了!那次在郊外,確實有過這麼一回事,雲天暮也確實將祖傳的白玉佩送給靈兒做訂情信物,當時他親眼所見,怎麼如今他竟將此事忘得一乾二淨。
衆人看到雲天澈黯然神傷的樣子,已知這件事是真。這麼說來,鳳清靈真的已和雲天暮訂下婚約?那還有什麼可選的?他們幾位坐在這裡也是徒增笑柄。
雲天清忽然插嘴道:“靈兒,那隻玉佩當真在你手中,你沒有還給雲天暮?”
鳳清靈也想起來了,事後她確實想把玉佩還給雲天暮,但云天暮怎麼也不肯收,她只好暫時把玉佩收起來。現在面對雲天清的追問,她竟然無法回答。若是承認的話,不就等於她選擇了雲天暮嗎?若是不承認的話,豈不是傷害了雲天暮,要知道從她重生開始,雲天暮就一直守護在她身邊,對她全心全意。就算她沒有愛上他,卻時常被他感動着,但若是她承認私訂終身,她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可是她也知道,不管她做出怎樣的回答,都會有人受到傷害,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緘默,只要她不回答,就沒人能確定這件事的真實與否。再三權衡之後,她緊閉着嘴不說話。衆人都在等待鳳清靈的回答,可等了半天,她給人答案的依然只是沉默。
雲天暮的眼睛裡流露出受傷的神情,他想要再次質問鳳清靈,卻始終問不出口,只好苦笑了一下,就當從沒發生過這件事情。
雲天清見鳳清靈沒給大家一個肯定的交待,於是第一個站出來否定雲天暮所說的話,“靈兒不肯回答,那就證明雲天暮所說的話根本就是謊言。所以,我根本就不相信靈兒與人私訂終身。倒是我和靈兒,雖沒有海誓山盟,卻早就芳心暗許、互生情愫。我雲天清最想娶的人便是靈兒,雖然我從未告訴過她,可是現在,當着大家的面,我要勇敢的告訴靈兒,我雲天清早已傾慕你很久了,希望你能嫁給我,從此我們紅塵相伴,攜手此生。”
鳳清靈聽了,禁不住咂舌,她怎麼就不知道雲天清喜歡她呢?她和雲天清交往的時間並不長,雖然雲天清也曾幫過她的忙,可她只把雲天清當做朋友。就算雲天清這段話說得如此坦誠,如此肉麻,她也不能將友情當成愛情。於是,她默默的看了雲天清一眼,又把視線移向別處。
鳳婉蓉見她遲遲不肯表態,有些着急起來。雖說這是讓靈兒自己選夫,可若是靈兒一直都不表態,豈不是白讓人忙乎了?
明帝突然壓低聲音說道:“皇后,你先不要着急,也許靈兒是想他們全都表白之後再做決定。我們先不要插話,靜觀其變。”
鳳婉蓉應了一聲,勉強忍住,沒有開口。
聽過雲天清的表白,雲天澈的心裡就更沒底了。他萬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的人都喜歡靈兒。當初他對靈兒棄如敝屣,靈兒在他眼中一無是處。但在別人眼中卻視若珍寶,傾慕非常。他從沒像現在這樣後悔過,爲何當初那麼傻,竟能那樣的冷漠無情的對待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