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輝聞言,臉色驟變,厲聲喝道:“清靈,你真是越來越不象話了,怎麼連王妃都敢打?”又對冷月璃道,“王妃息怒,清靈她向來做事魯莽,也不計較後果……若非被人逼急,她也做不出這等以下犯上之事。況且王妃身爲我們的母妃,做爲母親,哪有跟女兒一般見識的道理?”
冷月璃順着他的話頭道:“話雖如此,但清靈今天敢動手打我,保不齊明天就敢動手打你父王,若是這次不嚴加管教,只怕她以後越來越無法無天!”
“對!”鳳清輝忙隨聲附和,“王妃說的對,清靈這刁蠻任性的脾氣是得改改了!兒子也覺得她最近因爲受到太多打擊,脾氣越發的乖張。”接着對鳳王爺說道:“父王,依兒臣所見,不如明天好好請個大夫替妹妹把把脈,上次她跳崖之後,行爲舉止都開始反常,兒臣以爲,清靈還是因爲受的打擊太大,所以才導致行爲失常……”
接着再勸冷月璃:“王妃也別太過生氣,咱們也犯不着跟一個病人計較?既然清靈惹王妃不快,那我這身爲兄長的就替妹妹討個人情,求王妃網開一面!”
鳳清輝這幾句話說得密不透風,雖然從表面上看是在指責鳳清靈,實則處處在維護她,最後居然能說出和病人計較的話來,真是把冷月璃的話頭堵死了。雖然這樣,但冷月璃還是不服氣,悻悻的道:“世子的話雖然有道理,然而清靈身爲郡主,藐視主母,以下犯上,決不能姑息。”
鳳清輝應聲道:“王妃說得對,我們王府自然不能姑息養奸,不過……身爲兄長,沒能管教好妹妹,我也難辭其咎,倘若王妃實在氣不過,便打兒子幾下出氣,兒子願意替妹妹受罰!”
“夠了……”鳳王爺直到這時才發表意見,“你妹妹今天打了王妃,把王妃臉都腫了,倘若不懲罰清靈,你讓我怎麼跟王妃交待?”
鳳清輝瞥了鳳清靈一眼,這才說道:“父王說得極是,不過兒臣私心的想,這畢竟是我們的家事,若是把事情鬧大,傳揚出去,外面的人又不知情,又不知該說出什麼樣的閒話……”語氣又是一轉,問,“清靈,今日你究竟因何事跟王妃起了爭執?”
“還不是王妃想要謀奪我的嫁妝!”鳳清靈委屈的說,“本來今日我到昭王府把自己的嫁妝拿回,沒想到王妃看到後便見財起異,硬生生逼我把嫁妝交到她手中……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就算如今我休掉雲天澈回來府中,結婚時的嫁妝,也是我的私人財物,沒人可以支配。”
鳳清輝聽了,故作失態的大叫一聲:“呀!糟糕糟糕!”
他這樣失聲大叫,引得大家紛紛側目,鳳清輝彷彿恍然大悟似的道:“這件事都怪兒臣,是兒臣的疏忽,早知道王妃手中這麼缺錢,兒臣這裡倒還有些銀兩,不如先拿來給王妃應急?”
鳳清靈忍不住快要笑出聲,這個哥哥真給力,他這麼一鬧,把冷月璃說得窮瘋了纔會盯上她的嫁妝,實在讓冷月璃折盡了顏面。只看冷月璃怎麼說。
果不出所料,冷月璃聽了臉上陣紅陣白,氣得張口結舌:“世子,你把本宮說成什麼人了?本宮身爲鳳王府的主母,難道手中還會缺銀子嗎?只是本宮怕清靈她胡亂花銷,想暫時替她保管。”
鳳清輝聽了長嘆一聲:“王妃,兒大不由娘,清靈好歹是出過閣的女子,現在你也管不了這許多。她自己的事情,自己會打算,還是由她去吧!”
冷月璃見他三言兩語就把鳳清靈的責任給推卸了,心中很是不快,憤憤的道:“依你說,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鳳清華也替母親幫腔,“我母妃的這兩把掌可不能白挨!”
鳳清輝見她們母女一直揪着鳳清靈不放,便把球踢給了鳳王,“父王,依你說這件事該怎麼辦?”然而他根本就不等鳳王爺開口,便自顧自的說道,“父王,依我看清靈這麼膽大妄爲,自然是要罰,不過……她畢竟是個女子,身體還未復原,實在不能大動干戈。兒臣建議父王小懲大誡,罰清靈到祠堂去面壁思過,以她今日之過錯,必須要罰她七日不許出祠堂,父王你看可好?”
其實鳳王也不是存心要跟大女兒爲難,只是看到妻子在自己面前又哭又鬧,再加上還有小女兒的幫腔,搞得他心煩意亂,忍不住想要處置大女兒。以他對冷月璃的瞭解,難道能不清楚箇中原由,只不過剛纔一直沒讓他找到合適的臺階下,他實在拉不開臉替鳳清靈脫罪。現在有鳳清輝幫忙說情,他正好可以借坡下驢,當即表態:“既這麼着,就依輝兒的意思辦吧。”又轉頭問鳳清靈,“靈兒,你可知錯?”
鳳清靈也不是笨蛋,當然聽出鳳王的弦外之音,便點頭說道:“女兒知錯了,願意接受懲罰。”
鳳王當即對下人道:“把郡主押進祠堂,沒本王的命令,誰也不許看她。”
就有幾名下人過來拿住鳳清靈,在這種情況下,鳳清靈還不忘急步上前對鳳清輝耳語:“哥哥,我身邊的這位姑娘是我新收的丫鬟蝶兒,待會兒請你幫我安排……”說完就被押走了。
鳳清輝見事情已告一段落,便上前勸鳳王爺道:“清靈已經受到懲罰,請父王息怒。看樣子父王和王妃還都沒有進晚膳,兒臣這會子都餓了,不如就讓兒臣陪着父王和王妃一起進晚膳?”
冷月璃氣呼呼的,本想着今天能狠狠的告鳳清靈一狀,沒想到半路殺出個鳳清輝攪局,害得她白白捱了這兩巴掌,而鳳清靈只落得個跪祠堂發落,她焉有不生氣之道理?當下把臉一拉,鬱悶的說:“本宮今天不餓,不想用晚膳,要回去休息。”
鳳清華忙扶着她道:“母妃,我陪你。”
說完,這對母女才餘怒未消的離開大廳。
直到這對母女離得遠了,鳳王才長長的嘆了口氣,對兒子說道:“今天清靈也實在不像話,就算父王有心維護她,可是她竟敢動手打王妃,實在太過分了!”
鳳清輝連連點頭:“父王說得極是,這清靈也確實不對……可王妃索要清靈的嫁妝也於理不通,想來她們兩個言語不和,起了爭執也在所難免。不過這都是家務事,我們自然要寧事息人,把事情鬧到家無寧日,那纔不好。”
“行了,待會兒你去好好教訓教訓清靈,我現在還得去看王妃,否則才真的家無寧日。”鳳王說到這裡,很狗腿的跑去找老婆說好話了。
鳳清輝見狀搖頭嘆氣,其實父王還是很聽王妃的話,若是他趕回來再遲上一會兒,也許父王就真的要處置清靈了。在大廳愣了一會兒神,瞥眼瞧見蝶兒還怯怯的站在那裡,吩咐隨從道:“你們帶這位姑娘去找郡主的丫鬟妤兒,就說這是郡主新收的丫鬟,讓妤兒好好安頓她。”
隨從應了一聲,鳳清輝又命人帶了吃食,然後朝祠堂走去……
天色完全暗下來,一輪明月高懸在半空,把通往祠堂的路照得格外明亮。
到了祠堂外,鳳清輝命人打開祠堂大門,從貼身隨從鳳雷手裡接過食盒,擡步走進。
鳳清靈本來坐在蒲團上發呆,聽到開門聲,忙擺正身體,做出罰跪的姿勢——這一切被鳳清輝盡收眼底,他忍不住笑道:“起來吧,不用裝模作樣了,你就不可能老老實實的跪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