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看到當頭澆下的猛火油,王世英嚇得連色都變了,但他習武多年,反應比一般人機警,見勢不妙便本能的縱馬躍開……猛火油盡數落在地上,這使他格外憤怒,大喝一聲:“好狠的人!傳本將的命令,馬上攻破南門,生擒這名女子。”
鳳清靈原想趁他不備用火油澆他,再用火一燃,必定會將他燒成烤乳豬,卻沒料到竟然落空,頓時又氣又惱,卻也傳命下去,死守南門。
王世英原本將兵力分散在四門逐個進攻,但鳳清靈這一盆猛火油澆下來,使得他憤怒異常,決定集中火力進攻南門,務必要生擒鳳清靈!
雲天澈所守的北門,原是離叛兵最近,也最容易進攻的城門,此番敵人的進攻異常兇險,他率領部衆勉強支撐……正在緊要關頭,忽見城外一部分敵兵退走,壓力頓減,此時卻有士兵來報:“王爺,南門吃緊!”
雲天澈微一思忖便明白了怎麼回事,臉色突變:“快,跟本王一起增援南門。”他下令讓鳳清靈守着南門,而王世英此舉必定是因爲鳳清靈的緣故,若是他自己遇到危險那也罷了,千萬不能讓鳳清靈出事。
當下急忙趕到南門,還沒走到城門,就聽到敵人強行撞門的聲音;再一擡頭看去,只見城樓之上不斷有石塊掉落,顯然敵軍動用了的拋石機進攻,城樓多處已被石塊砸成了豁口,戰況異常慘烈。雲天澈不看還好,一看嚇的心驚膽跳,生怕鳳清靈遭遇不測,嘴裡連聲喊道:“靈兒,靈兒你怎麼樣了?”急奔上城樓。
只見鳳清靈頭上頂着一個銅牌,縮在樓垛下指揮士兵:“咱們要趁拋石機停下來裝載之時發動反擊,那是我們僅有的機會……”
雲天澈只覺得鼻子一酸:“靈兒……”
城樓上響聲嘈雜,鳳清靈全力迎戰,根本沒聽到雲天澈的聲音。雲天澈忍住激動,來到她身後,伸臂輕輕一舒,將她攬入懷中,鳳清靈嚇了一跳,大驚:“誰?”轉頭瞧見雲天澈目中淚光閃動,訝然道:“你,你怎麼來了?”
“敵人強行攻城,你爲什麼不告訴我?”雲天澈雖然心疼,語氣卻十分嚴肅。
鳳清靈詫異道:“告訴你能起到什麼作用?王世英一心要拿下北疆,現在四座城門所遭遇的情形大致相同,難道我跟你說了,王世英就不會打我了?”
雲天澈忍住憐惜,責備道:“你沒看到眼下王世英在集中兵力進攻南門嗎?”
鳳清靈竟然點點頭:“我知道。”又掙扎了一下,“你快鬆開我,讓別人看到算怎麼回事?”
不料雲天澈竟是摟緊不撒手,激越的道:“我不能再讓你以身犯險,你先下去,這兒由我來守。”
鳳清靈見他真情流露,也不由得心頭一熱:“你是守軍主帥,要主持大局,這兒交給我就行。”她知道這裡很危險,但卻也是她職責所在。
雲天澈嘎聲道:“雲天暮他已遇險,我怎能讓你再……”語氣一轉,“聽我的話,你先下去,我自有辦法對付王世英。”
鳳清靈搖頭:“我不走。你以爲我不想爲雲天暮報仇嗎?剛纔若不是王世英機警,我早澆他一身火油,把他烤成燒豬了。”
雲天澈聽了哭笑不得:“就是因爲這樣才激怒了他,是不是?”
鳳清靈想要反駁,卻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就算是吧。”
雲天澈將她摟得更緊,親了親她的臉頰道:“也罷,事到如今,我們只有全力應敵,你先下去,我來對付他。”
在這種情況下雲天澈還有心跟她肉麻,鳳清靈感覺很彆扭,但現在大敵當前,自然顧不上與他計較。當下不服氣的說:“我要跟你一起對敵。”
雲天澈見她主意已定,只好說道:“那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這才鬆開鳳清靈朝城外望去,只見兩架拋石機護着衝車,衝車上吊着木頭正不斷的衝擊着城門,眼下情形實在比任何時侯都到危急。當下伸臂摸出一把長弓,對準了敵兵。
鳳清靈告訴他:“他們保護的很嚴實,用箭根本射不過去。”
雲天澈卻沒有理會,繼續彎弓搭箭,將內力傾注於箭身,“嗖”的一聲朝城外射去。
鳳清靈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見箭疾如流星,一下子就射在王世英的馬首上,那馬中了這箭,立時踣地不起,王世英從馬背上滾下來,氣得破口大罵……只是離得太遠,城樓上又太吵,根本就聽不清王世英在罵什麼。
敵兵見主將滾下馬背,還以爲王世英受了重傷,正在進攻衝車和拋石機也緩了一緩。鳳清靈這才明白雲天澈的用意,但她覺得雲天澈這一招只能讓敵軍暫緩攻擊,效果甚微……可眼下,也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阻住敵人,只能拖得一時是一時。可她又奇怪雲天澈爲什麼不乾脆一箭將王世英射死?
她不禁用困惑的目光望着雲天澈,雲天澈沉聲道:“我這一箭雖然箭疾力勁,可王世英也不是省油的燈,倘若射向他,十有八九會被他躲開,若是射馬則必中。”
鳳清靈見他說的有道理,又問他:“他們有拋石機,我們該怎麼辦?”
“我看能不能使拋石機的士兵射死。”雲天澈當然知道這樣做很難,可眼下這是唯一的辦法,就算不行也得試一試。
鳳清靈想了想,靈機一動道:“如果把羽箭裝在連弩上,你再用內力發射,勁力可能增強數倍。”
雲天澈見她如此機靈,不由得誇道:“好辦法!”當下將羽箭搭配連弩,果然威力大增,發出去將一名拋石機上的士兵射亡。
鳳清靈大喜過望,配合着城樓上的士兵,如法炮製,集中火力對付拋石機上的士兵。
王世英見狀則加緊士兵攻破城門,城門後雖有巨石沙貨阻擋,乃何敵軍人數衆多,又有衝車配合,更是勢不可擋。雲天澈奔下城樓,和將士們一起嚴防死守,但僅憑這點兵力怎能擋住,眼見城門搖搖欲墜,就要被敵軍撞破……
鳳清靈駭得臉色大變,卻在這時,忽然聽到敵軍大呼起來:“不好!有人伏擊我們。”
這倒是奇了,怎麼還會有人伏擊敵軍?
鳳清靈正在納悶,然而撞門之勢卻漸漸弱了,又聽得敵兵大喊:“快保護王將軍。”
雲天澈納罕道:“這是什麼情況?”
鳳清靈衝他說道:“我們上去瞧瞧瞧。”說完兩人直奔城樓,放眼一看,只見在王世英大軍之後又涌出一支隊伍,旌旗上飄着揚着“雲岫”兩個大字,洋洋灑灑往前衝擊。她一看到這兩個大字,眼淚頓時灑落,盼了這麼久,終於盼來了援兵,倘若這援兵再遲到半日,只怕北疆已被攻陷。
雲天澈也激動萬分,指着旌旗道:“靈兒你快看,援兵到了。”頓時振奮精神,全力對付敵軍。
正在攻城的敵軍見北疆的援兵一到,士氣大泄,當下全無鬥志、混亂一團。王世英雖有攻城之心,卻也明白腹背受敵於戰況極力不利,況且又不知來了多少援兵,當下命大軍往北門撤退。北門之外非雲岫國所轄,卻是叛軍的營地所在。 щшш ●тt kán ●¢ ○
鳳清靈見叛軍北逃,就要乘勝追擊,卻被雲天澈阻止了:“別去,叛軍人數衆多,就算咱們有援兵前來,也不知援兵之數,且不可魯莽。”
“就依你之見。”聽他說得有理,鳳清靈只好作罷,卻引頸張望。雖說之前接到來信,她已大概知道明帝派誰增援,可這最先所到之人卻是不知。
正在觀望,卻見雲天澈指着一面旌旗道:“靈兒你快看,原來是越王的人馬。”
鳳清靈看到旌旗上書着斗大的“越”字,待到大軍逼近,更看清楚那騎在高頭大馬之上,身穿鎧甲的正是雲天清。直到他率大軍來到城下,雲天澈才高聲問道:“城下的可是越王雲天清?”
“正是本王。本王奉了皇命,率部衆兩萬人馬前期增援北疆平叛,這是本王的令牌。”雲天清擡頭,將令牌高舉給雲天澈看,陽光灑在他秀麗出塵的俊臉上,就算身着鎧甲,他也仍是不識人間煙火的出塵模樣。
鳳清靈興奮之極,大聲說道:“雲天清,你終於帶着援軍到了。”
雲天清見她雖然滿臉倦態,但仍不改其清麗,嬌俏動人,禁不住微微一笑:“本王救援來遲,讓郡主擔心了。”
鳳清靈灑然一笑忙命士兵放下吊橋,大開城門迎援兵入城,守了這麼多天,終於守到了。
雲天澈帶領部衆迎接雲天清入城,城中的守軍和百姓無不歡聲如雷,民心大振。
雲天清來到城中之後,左右一瞧,唯獨不見雲天暮的蹤影,禁不住問道:“楚王他不是也在北疆嗎?人呢?”
雲天澈登時臉色一變,黯然不語,而鳳清靈也彷彿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沒了生機。
雲天清狐疑的問:“難道楚王他……”隨即又道,“不可能,楚王的武功那麼高,應該不會……”又見他們兩個依然不語,終於變了臉色,急起來:“你們怎麼不說話?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天澈神色凝重的道:“楚王的事,我隨後再告訴你,現在我送你先到府衙安頓。”
雲天清只好點頭,將手下的大軍全都安頓之後,來到府衙,這才又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鳳清靈瞥了雲天澈一眼,抿了抿小嘴,聲音極低的道:“雲天暮他……他在幾天前遇險失蹤,現在生死不知。”
雲天清大吃一驚,脫口而出:“什麼!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