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凌昕對他們說道:“昨日聽聞楚王所言,帶了昭王和鳳郡主前來我風都,今日本公主一見,兩位果然都是氣度非凡的人物,讓人入目難忘。”
她本以爲雲天暮已是世上罕見的美男,但見了雲天澈之後,覺得他的容貌風度畢不輸於雲天暮,論起***倜儻似在雲天暮之上。再看這位鳳郡主,也是個難得一見的絕色美人,只見她眉眼如畫,卻又清麗如虹,氣質絕佳。
鳳清靈謙虛的道:“公主謬讚了,以公主的華貴氣質,放眼周邊幾個國家,有哪個女子能及。”她說的是實話,風凌昕確實給人一種華貴淡雅的感覺,同時又讓人覺得這是個難以親近的高貴女子,也許是因爲她身份高貴,就算與人交談之時,也有種迫人的壓力。
風凌昕笑道:“別隻顧着說話,諸位快請坐。”
坐定之後,宮婢奉上茶水。
雲天澈在認真端詳了朝霞公主的樣貌之後,覺得她雖然是一個美麗高貴的女了,但他見過的公主多了,大多都形成了這樣一種模式,實在引不起他的興趣。
風凌昕目光微微一轉,落在雲天暮身上,嘴裡說道:“昨天楚王跟我說,你們想去採風聖蓮?”
鳳清靈點頭道:“不錯,我們此行,正是爲了風聖蓮而來。”
風凌昕微微一笑:“鳳郡主可知,那風聖蓮在什麼地方?要怎樣取得?”
不待鳳清靈說話,雲天澈即道:“我聽說風聖蓮就在風山,風山是一處風口,終年飛沙走石,狂風如驟,很是兇險。”
風凌昕驚訝於他的見識,點頭說道:“昭王所言極是,風山確實不容易行走,但你們要找的風聖蓮就在風山之中,若你們想要取得,那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
鳳清靈一聽大感詫異,雲天暮不是說過朝霞公主要陪他們一起去取鳳聖蓮的嗎?怎麼現在聽她的口吻,似乎沒有要陪同的意思。
雲天暮神色有些微變,不由得疲乏:“公主昨天不是答應過在下,要一同前往風山的嗎?”
風凌昕忽然擡頭,眼睛一瞬不瞬的望定雲天暮,一字一句的說:“本公主只問你,是你邀請我一起去採風聖蓮的嗎?”
起初雲天暮的目光有此閃爍,但很快就迎向她的目光,同時點頭道:“現在我邀請公主前往,不知公主肯不肯答允呢?”
風凌昕不覺一笑,笑容如百花盛放,嬌豔無比,輕輕點頭:“若是別人求我,我自然是不肯的,但若是你,莫說一個風山,就算……”頓了一下才道,“我答允你便是。”
鳳清靈只感到詫異,朝霞公主這樣的態度,似乎對雲天暮有些異樣。當她去看雲天澈時,卻見雲天暮薄脣一掀,細微的聲音悄然傳入耳中:“靈兒你莫要亂說話。”
他居然能看透自己?
鳳清靈意外之極,但當着朝霞公主的面,有些話自然不方便問出來。
只聽雲天暮說道:“我們要採風聖蓮是爲了救人性命,倘若公主願意同我們前往,那我們即日便前往風山。”
風凌昕聽了,輕嘆一聲,目光含情:“楚王,你就這麼着急離開風都嗎?”
雲天暮俊臉不帶表情,雲淡風輕的道:“公主,並非本王着急離開風都,確實救人要緊。”
鳳清靈聽了,忙隨聲附和:“確實如此,我們此行只想儘快拿到風聖蓮。”
雲天暮轉頭朝她一笑,表示贊同她的話。
也許是女人天生的敏感,這個細小的動作被風凌昕盡收眼底,眉尖微微一蹙,卻沒言語。
鳳清靈又道:“既然公主願意陪我們去風山,那我們明天就啓程好嗎?”
風凌昕淡然一笑,眼神再次落到雲天暮身上,溫和的問:“楚王,你的意思呢?”
雲天暮仍帶着與生俱來的俊俏,風靜恬溫的道:“那我們就決定明白啓程,只是不知公主能否安排妥當?”
風凌昕倨傲的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公主沒什麼好準備的,明日前往風山便是。”
雲天暮聽到這話,露出笑意,朝風凌昕拱手道:“多謝公主關照。”
風凌昕看他一眼,秀目微眯,悠悠的道:“但願你真是這麼想的。”忽然立起身來,“既然本公主已答允了各位,那就請各位先回,明白一早,我們往前風山。”
鳳清靈見她變臉如此之快,直感到莫名其妙,但也就站起身來。
只見風凌昕又淡淡一笑,說道:“那本公主就不相送了,衆位請回罷。”說完閃身出了大殿。
侯在兩側的宮婢則上前道:“恭送三位貴客出宮。”
鳳清靈十分納悶,直到出了朝霞宮,這才問雲天暮:“這個朝霞公主怎麼脾氣這般古怪?說變臉就變臉,連一點徵兆都沒?”
雲天暮解釋道:“靈兒不必多心,朝霞公主本來就是這個脾氣。”
雲天澈卻呵呵一笑,意猶未盡的瞥他一眼,搖了搖頭,往前走去。
怎麼來到皇宮連雲天澈也變得不正常起來,她追上去問:“雲天澈,你笑什麼?”
雲天澈挑了挑眉梢道:“我只笑可笑之人。”
鳳清靈眨巴眨巴眼睛,鬱悶的道:“你說的該不會是我吧?”
雲天澈笑了:“你有什麼可笑的?你並非是可笑之人。”
這下鳳清靈弄明白了,猛的回頭,望向雲天暮道:“我知道了,你說的一定就是雲天暮了,雲天暮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雲天暮忽然漲紅了俊臉,卻又訕然道:“別聽昭王說笑。”
鳳清靈搖了搖頭:“我可不覺得他是在說笑,你究竟有什麼事在瞞着我?”
雲天暮攤開兩手,茫然的道:“沒有。”
誰知雲天澈忍不住道:“雲天暮,你少騙人了!你到底和朝霞公主什麼關係?還不從實招來?”
這下鳳清靈吃驚不已,頓足道:“哎呀,剛纔我怎麼沒瞧出來,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雲天澈瞥她一眼道:“若我告訴了你,只當你當場便要問出來。”
鳳清靈朝他努了努嘴,嬌嗔道:“我纔不是那樣的。”又轉過頭問雲天暮,“你還不快點把實情告訴我?”
雲天暮俊臉露出一絲罕見的尷尬,嘆了口氣才道:“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一切都如昭王所預想的那般。”
鳳清靈卻還是很困惑,想要詢問雲天澈,卻聽雲天澈道:“等我們回去再說。”
三人離開皇宮,回到客棧,讓店小二沏了壺好茶,在房中坐定。
鳳清靈這才着急的問雲天澈:“快說快說,你猜到的都是什麼?”
雲天澈擡頭看了雲天暮一眼,笑道:“雲天暮,我看得出來朝霞公主對你情深一片,但你好像卻……”
雲天暮沉聲問道:“也罷,既然你們這樣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們。”
鳳清靈對於這種八卦消息最感興趣,當下連聲催促:“快說快說。”
雲天暮深吸口氣,再緩緩吐出,目光卻遊離在窗外虛無的遠方,這才幽幽的道:“幾年前,我曾遊歷到風汐國,在風都偶遇到朝霞公主。”
鳳清靈撫掌道:“我知道了,這一定和戲文中所寫的那樣,朝霞公主對你一見鍾情。”
雲天暮有些難爲情的看她一眼,搖了搖頭道:“其實朝霞公主對我也不算是一見鍾情,當時我來到風都之時,朝霞公主身染怪病……”
鳳清靈自作聰明的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女患者愛上男醫生,先結怨,再相愛,是不是這樣?”
這次輪到雲天暮吃驚了,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當然是猜的了,戲文裡不都是這樣。”鳳清靈真沒想到,原來雲天暮還有這麼狗血的一段戀情,只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另有隱情。
雲天暮嘆氣道:“你只猜中了前頭,卻沒猜中後頭。”
他的話音一落,卻聽雲天澈說道:“後面的話讓我來說,雖然公主對某位神醫一見鍾情,奈何神醫早就心有所屬,只能不告而別……若干年後,神醫再次來到風都,這次卻是有求而來,只能撇開以前種種,親自去求公主……”
經過雲天澈的補充,故事變得完整起來。
鳳清靈聽了,黯然不語,良久才道:“雲天暮,這次爲難你了。”
雲天暮卻笑清恬的笑了:“也算不得爲難,我只不過隨了自己的心意。”
雲天澈想了想說道:“雖然朝霞公主答應跟我們一起去風山,可她會不會臨時變故?”
雲天暮搖首道:“依我對她的瞭解,那倒不會。”
雲天澈的眉宇間變得有說不出的舒朗,笑道:“如此這般,我就不用擔心了。”
鳳清靈冷哼一聲,抱定雙臂道:“好像你就沒有擔心過。”
雲天澈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睡,一笑而過。
這天晚上,相安無事,各自回房休息。
待到第二天清晨,就見朝霞公主派了馬車過來接迎。
鳳清靈見入眼的是一駕華麗的馬車,風凌昕坐在馬車上,向他們三人招手道:“還不快上來。”
大概是因爲知道了風凌昕和雲天暮的舊事,鳳清靈反而對她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當即一笑,一躍而上。
待三人上車之後,馬車一路向東,出了城門,直奔風山而去。
此時天氣尚早,雖是嚴冬天氣,但馬車內卻升着炭火,溫暖而舒適。
鳳清靈伸了個懶腰,往坐墊上一靠,美美的道:“公主這馬車坐起來真是舒服。”
風凌昕微微一笑:“咱們女孩家,身嬌肉貴,自然要坐得舒服一些。”有意無意的瞥了雲天暮一眼,問道:“這些年,你還好嗎?”
雲天暮則低頭去看那銅爐中的炭火,沉聲道:“託公主的福,一切安好。”
風凌昕輕嘆一聲:“你我已是如此熟悉,說話何必這麼生分?”
雲天暮頭也不擡的道:“公主便是公主,豈敢僭越?”
風凌昕聲音有些發冷:“就算我是公主,你也是堂堂的王爺,我們地位相等,怎能算是僭越。”
鳳清靈怕他們兩人鬧疆,禁不住說道:“既然公主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你喚我靈兒,我稱你小昕便是。”又看了看這兩個男子,說道:“至於他們,我都是直呼其名,公主就叫他們的名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