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澈憤憤的回到府中,偏偏慕容黛正在等他回來。見他回府,便迎上去道:“你和那鳳清靈怎麼說的?”
雲天澈剛剛受了一肚子氣,恨聲道:“能怎麼說,她不承認。”
慕容黛一聽,立時氣得柳眉倒豎,生氣的說:“證據確鑿,她也不肯承認,也真是蠻橫無禮。”
雲天澈雖然心中有氣,卻還是同她說道,“我問靈兒,她說她起先並不知道是你府中的家丁,也許是一場誤會。”
慕容黛聽了,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憤憤的說:“她說是誤會你就信她?若她是騙你的呢?”
雲天澈仔細回憶鳳清靈當時言語行動,彷彿有些質疑的搖了搖頭:“我看她那樣子,多半不像是騙我。”
慕容黛瞥他一眼,添油加醋的道:“當初鳳清靈害得我滑胎之時,她可曾承認?若非傅管家人髒並獲,怕是她至死也不肯招認,現如今你見她在你面前態度強硬,便覺得委屈了她,你也不想想,但凡她做出這種事情時,何嘗有過心虛的表現?那言之鑿鑿的神情,竟像從來沒做過一般。”
雲天澈聽她這樣說,心中贊同,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以前她在我面前確實如此。這一次……也難保不是這般。”
慕容黛得了他這話,越發理直氣壯起來:“所以說王爺你還是太過於心軟,像鳳清靈這種女人,殺子休夫這樣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痛打我們府上的家丁更是不在話下。以前她在府中時,便很會欺負我,現如今已經不是咱們王府的人了,還要拿我孃家的家丁出氣,難道我就這麼不堪,這麼好欺負?”一面說着,落下淚來,只哭得梨花帶雨。
雲天澈又是憐惜,又是煩躁,摟着她道:“那你還想怎樣?她只是不認帳,難道爲了幾個家丁,你非得讓我跟她再鬧上一場?我可不想再成爲雲都城中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柄笑料。”
慕容黛楚楚可憐的道:“既然你這樣說,我也不能勉強你,那我自去找鳳清靈討回公道,我瞧她在面前如何抵賴!”
雲天澈纔剛去碰了一鼻子灰,便勸她道:“就算你去,也未必就能拿話說動她。她好像跟以前不同了,不像以前那樣容易說話。”原本這些日子以來,他想起以前對鳳清靈的種種不好,每每生出悔意,甚至對鳳清靈又多了幾分好感,但今天被鳳清靈一罵,又教他改變了主意,覺得和鳳清靈不是夫妻也好,否則以鳳清靈這樣強勢的個性,就算在一起,也未必能拿捏得住她……只是又感嘆她那鳳府嫡女的身份,不免有些失落。
慕容黛卻是一副不怕的樣子,啐道:“我有什麼可怕她的?道理在我這邊,我必定要找她討回一個公道。”
雲天澈又擡頭瞥她一眼,卻是欲言又止的神情,又怕再勸她不高興,替她擦了一把眼淚,這才說道,“若你執意要去找她,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面,我怕你也跟我一樣,落得灰頭土臉……我不是勸你,只是告訴你知道,我是怕你又有什麼閃失。”
慕容黛見他如此說話,知道他已默許,心中高興,便說道:“難道她還打我不成?我纔不怕她!好歹我也是湘王府的郡主,昭王府的黛妃,我也不怕沒人替我撐腰。”
雲天澈只是不想再淌這趟混水,見她執意如此,只要不再攀扯自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卻又笑道:“我的好黛兒,本王什麼都聽你的,這樣總行了吧?”
慕容黛這才破涕爲笑,“這可是你說的,別到時你又怪我多事。”
“不會的。”雲天澈見她這纔有了幾分笑模樣,便拍了拍她的腦袋說道,“說了半天話,我也渴了,你去給我倒杯茶來。”
慕容黛應了一聲,嫋嫋娜娜的去了……
隔天上午,慕容黛果然去找鳳王府找鳳清靈去了。
聽到妤兒來報,鳳清靈還以爲自己聽錯了,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這才說道:“她既然來找我,就讓她進來便是。”
妤兒嘴裡答應着,去叫人進來。
鳳清靈不想在屋中見慕容黛,便來到院子的石凳上坐下,靜侯慕容黛光臨。
過了一會兒,妤兒把慕容黛帶進來,鳳清靈眼皮也沒擡,吩咐下去:“給黛妃上茶。”
慕容黛總想着壓鳳清靈一頭,如今有了雲天澈的默許,更是趾高氣帛,開口說道:“我不是來喝茶的。”
鳳清靈坐在桂花樹下,微微一瞥,冷淡的問:“那你是來做什麼的?若我記得不錯,我們兩個可沒什麼交情,你巴巴的跑來找我,卻是爲什麼?”
慕容黛冷哼一聲:“你還好意思問我?昨天我家王爺來找你,你應該知道是什麼事情罷?”
鳳清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拍着桌子坐正了身體,說道:“原來你今天找我也是爲了這件事情?我勸你還是走罷。”
慕容黛好奇道:“爲什麼要趕我走?”
鳳清靈不無嘲弄的道:“昨天我就是這樣趕走雲天澈的,今天多你一個,也不算多。”
慕容黛登時大怒,恨聲道:“鳳清靈,你不要欺人太甚!”
鳳清靈這才擡頭看她一眼,冷冷的道:“我怎麼覺得欺負人的是你,你現如今找上門來,莫非又要跟我興師問罪?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再跟你說一次,那天我根本就不知道,那幾個爲非作歹的壯漢竟然是你們府上的家丁,若是我知道,就不會輕饒了他們。”
慕容黛氣得小臉都白了,指着她就罵:“我就說你是因爲知道是我們湘王府的家丁,才故意跟他們過不去的,果不期然,實情如此。”
“你少在這兒誣賴好人,你怎麼不說你們王府中那幾個家丁的混帳行徑?”提到那天的事情,鳳清靈還帶着幾分怒火,若不是那幾個家丁出言無狀,也不會逼得她動手打人。
慕容黛冷笑道:“我府上的家丁再不好,也有我這個主人調教,與你有何干?”
鳳清靈針鋒相對的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只不過是替天行道。”
慕容黛怒道:“這事由不得你,你既然打了我的家丁,至少也得跟我陪一聲不是。”
鳳清靈聽了這話,“嗤”的發出一聲冷笑,說道,“你做夢呢?這大白天的,你是夢還沒有醒罷?讓我跟你陪不是,你也配!”
慕容黛更是氣得渾身發抖,恨聲道:“鳳清靈,你之前害死我的孩兒,現如今又打罵我的家丁,我慕容黛與你有多少仇怨,你竟然處處不容我?”
鳳清靈嘆了口氣,皺眉道:“我們之前的事情,早就一筆勾銷,現如今我也不想提那些舊事,你又何必再提?至於打你們府中家丁之事,純屬意外,你也不必再跟我喋喋不休,我不想與你吵架,你的話已經說完,我也不請你坐了,你請回吧。”
慕容黛帶着滿肚子的氣來,卻沒想到先吃了個閉門羹,當下氣極了,尖聲道:“鳳清靈,你也太欺負人了!”
鳳清靈才更委屈,方纔立起身道:“欺負人的到底是誰?我好端端的在家呆着,你們夫妻兩人,一天一個的跑來尋我的不是!我已經和雲天澈一刀兩斷,你們卻偏偏來糾纏我,到底是誰欺負誰?別以爲我好欺負,這已經不是在昭王府中,別以爲你先前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只是我想着已經跟你們昭王府斷關係,不想再與你們有所聯繫,你們非得找上門來,當真沒意思極了。”
慕容黛自知當初鳳清靈在昭王府時,她仗着有云天澈寵愛,便把這個正牌的王妃明裡暗裡的欺負,現在鳳清靈一語道破,她的面子上更是過不去。先前只是生氣,現下胸中更是燃燒着一團怒火,恨罵道:“鳳清靈,你自己沒本事纏住男人,現在竟在說我?”
鳳清靈氣極了,喝道:“誰稀罕那個男人,我早就把他休了,以後你莫要再跟我提起這件事情。”
慕容黛卻不依不饒的說道:“你既然不稀罕,那前一陣子翠薇居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當我不知道?”
鳳清靈這才完全明白她的意圖,原來她爲家丁打抱不平是假,找她麻煩是真!
慕容黛又罵道:“你既然已經與雲天澈斷絕夫妻之情,又爲何總是勾引他?經常有人看到你們在一起,別以爲我成天呆在府中,就打量我不知情!”
鳳清靈挑了挑眉梢,反問她:“你說經常有人看到我們在一起?這人是誰?你把人證帶來?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別用勾引這麼難聽的話來形容我,倘若你一定要用,還是用在雲天澈身上比較好。我鳳清靈又不是沒男人要,你以爲天底下只有雲天澈一個男人?你自己去打聽打聽,與我經常來往的都是誰?別不明就裡,就知道來找我的麻煩。”她已經算是很客氣了,假若慕容黛再無事生非,她可決沒那麼好說話。
慕容黛氣得哆着嘴脣,半晌才道:“總而言之,你以後少跟我家王爺有來往。”
鳳清靈啐道:“昨天雲天澈跑來找我,是你的主意吧?我是真心不想跟你們昭王府的人有任何來往,可你們總要先管好自己才成。”
這幾句話嗆得慕容黛無話可說。昨天確實是她讓雲天澈來找鳳清靈算帳的,卻沒成想,雲天澈碰了一鼻子灰回去;關於雲天澈和鳳清靈的流言蜚語,她確實聽到不少,聽得多了,她自己心中也有氣。但是,這事也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就算鳳清靈真心沒有招惹雲天澈,可雲天澈未必就那麼規規矩矩。可話又說回來,誰能忍受自己的丈夫還跟離異的前妻有來往?說到底,她之所以敢這麼跟鳳清靈來橫的,也是恃寵而驕,誰讓雲天澈愛的那個人是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