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賞心應比驅馳好6
李衛帶着一個小廝，穿了灰色普通綢布長褂子，也沒戴帽子，隻手上拿了把黃竹紙扇，乍看上去，還以爲是那裡來的教書先生，三流的那種，大搖大擺的坐到了上品閣的正廳裡，夥計趕緊端茶倒水的應承着這個看似大主顧的年輕男子，而李衛則用他那雙特有的大眼睛四處打量着這家店鋪。
從裝修好佈局都有京城總店的影子，人恐怕真是在這裡了，他心裡暗中思量，夥計熱情的招呼着他，
“先生，您是買書還是看看文房四寶，最近剛到了幾方歙硯，材料好，雕工也好，小的拿給先生看看？”
李衛搖了搖頭，把眼睛放到了書架上，那夥計可是個機靈的小夥子，馬上取下了書架上的書，捧到他面前，李衛胡亂翻着，
“先生真是好眼光，這套書是剛從京城運過來的，只有幾套，府學買了兩套去，白衣先生的府裡也派人買了一套，現下就剩着最後一套了，日後要是有人要，那就要等咱們店自己刊印的了”
李衛合上書，裝摸做樣的搖了搖頭，
“都不是我想要的！”見小夥計有些冒汗，他故意端起架子又說：
“哦，你們東家可在呀？”那小夥計到還乖巧，
“先生要是嫌棄小的伺候的不周到，小的馬上要掌櫃的親自來侍侯。”
說着往後望了一眼，其實，做買賣的碰上有人刁難也算正常，那掌櫃的原來是京城的二掌櫃，到了杭州當了掌櫃的，他原本就是南邊人，這次回來帶着家眷，就沒打算再回京城，一心想着在這裡好好幹，將來混個養老的結果，抱着這樣的心勁，自然比在京城的總店還買力，趕快笑着跑了過來，一作揖就站在了李衛身邊：
“這位先生，聽口音您是打京城裡來的吧？肯定是咱們上品閣的老主顧了，沒照顧好您是小人我的錯，得，我先在這裡給您老陪個不是，”說着又是一揖。
“好說好說，爺還真是你們老主顧了，你們家當家的七姑娘還給爺侍侯過茶呢。”
說着得意的看了一眼掌櫃的，那掌櫃的雖然在京城總店幹了很久了，可巧的是沒見過李衛，現在到讓他給唬的一楞，忙陪笑：
“你們店，爺我是知道的，總愛藏着些好書給那些達官顯貴留着，拿出來讓爺瞧瞧，爺不會虧待了你們。”
“哎呦，還真是老主顧，這麼瞭解咱們上品閣，可這位爺，今天還真是對不住您，要是在京城，那肯定沒問題，可咱杭州是分店，纔剛開張，好些東西都沒貨，就這點書，從京城裡運過來還費了吃奶的勁了呢。爺您多原諒吧！以後要是有什麼好書，小人肯定給您留着。”
要是平時，李衛可不是這麼不講道理的人，可今天，他幹什麼來了？找茬來的，沒見到真神怎麼能這麼被打發了，想着，瞪起了雙眼，猛一拍桌子，心裡也給自己嚇了一跳，敏堯格格呀，小人可不是故意砸你的生意，還不都是爲了四爺嗎？
“胡說！你們東家在不在，我可是和她熟的很，她肯定有藏書，快去叫，還怕爺給不起銀子嗎？”
“那能呢？小店是真沒有呀。。。。。。”
掌櫃的還要在和李衛周旋，在內廳正看書的如夢可坐不住了，剛開業的幾天也有人來故意找麻煩，無非是街面上這點事，我也沒往心裡去，鼓勵着如夢出面解決了幾次，在加上白衣給杭州府衙老爺寫了信，我們又打點的巡界的衙役們，就連丐幫都打點到了，這幾日到太平起來，我也放心回家了，可今天這位怎麼這麼難纏？還口口聲聲的說認識東家。
如夢整了整衣服，從內廳晃了出來，一看這位，不是那個縣太爺是誰，如夢到樂了，
“我當是誰？原來是縣老爺光臨小店，小人有禮了。”
李衛擡頭一看也是一驚，原來敏堯格格和白衣先生有關，我到莽撞了，不過，他也沒含糊，哈哈大笑後說：
“我當是誰？原來是如夢小姐，怎麼？也來買書？”如夢輕笑坐到他對面，
“我就是這店的東家，讓縣老爺見笑了！”兩人互相點破身份，
“哦？我說呢，我和這家店京城總店的東家有點淵源，我還以爲是故人來了呢，特意過來看看。”
“是呀，我也是託了我家先生的朋友青衣先生給搭的橋，賺幾個蠅頭小利罷了。”
李衛明白了，今天是自己莽撞了，暴露了身份還查不出人來，怎麼跟四爺交代呀？正猶豫着是不是馬上走，如夢卻道：
“剛纔聽掌櫃的說縣老爺要的書咱們店裡沒有，我看，您不妨留下書名，等上總店進貨的時候我吩咐人一併帶回來。”
如夢即是客氣，也是將了李衛一軍，他不認識幾個字到是真的，李衛乾笑了兩聲：
“也好，那就讓我家師爺列好了名單給如夢小姐送來，還要麻煩小姐多費心。”
幸好常看見四爺用這種辦法打發人，說什麼叫緩兵之計，呵呵，今天還着用上了，說完起身告辭。
如夢迴家和我說起，我還真是一身汗，幸好和如夢套好招，要不今天就露了。晚上白衣回來，如夢又講給白衣聽，我和她本是當笑話的，可白衣卻緊緊皺起了眉頭，快睡的時候又來找我，我瞌睡的不行，還是耐心聽他講話，
“我在蕭山裡有個別鄴，以前讀書時常住在那裡，生活很是方便，也沒外人打攪，是個風景很美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要帶我去度假嗎？”
“不是，你不是不願意見他們嗎？那咱們到那裡過日子去！就咱們倆？！”
我搖搖頭，從他的語氣裡我聽出了不對勁，他，不知不覺中恐怕對我有了什麼我不能接受的感覺，
“不用了，要是我要回避的人找了來，我就離開這裡，到別處去，不然連累你就太不應該了，我於心也不容。”我感覺有些不自在，
“我不怕連累，只要你不想離開，任他是誰也休想把你帶走！我說話算數！”他激動的按着我的雙肩，我忽然有些擔心，疑問的看着他，怎麼這麼肯定？
“放心，我有護身符的，就是皇上來了，只要你不想，他也爲難不了你！”
我心下吃了一驚，是什麼護身符？就算是丹書鐵券能保護你自己也保護不了我呀。他看我的臉色有些微變，放下了手，繼續說：
“只要你別偷偷逃走，別忘了你答應過我，要走必須我同意！呵呵！”他偷掖着笑了，好象當初我的承諾就爲了今天他在這裡堵着我，其實，何必想那麼多呢？不過他擔心的樣子還真是讓我擔心了。
沒幾天，我真的搬到他說的那個蕭山別鄴去住了幾天，不過，這次行程真的只證明了一點，人是羣居動物，在那裡是很安靜，也很清淨，更很冷清，我實在是寂寞難耐，趕快跑回了家。
我居然沒發現，我已經把那裡當家了，我才只在那裡住了不到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