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長,他們要逃跑!”王樹好不容易穩住方向盤,猛地踩下剎車,差一點就撞到路邊的大樹。
“什麼?他們還敢逃跑?反了天了,”龔所長當年也是當兵出身,一直幹到排長,骨子裡是軍人凌厲,退下來快十年,啤酒肚出來了,人也懶散了,但骨子裡的東西,還是在的。
等車子停下了,他氣呼呼的拉開公文包的拉鍊,掏出配鬆,打開車門下了車。
車廂裡,顧燁心裡憋着恨呢,喬月一發話,他陰笑着往兩人腿上一坐,只聽見骨頭咯吱斷掉的聲音。
龔所長打開車廂的門,舉着槍威風凜凜的瞪着他們,“都給我住手!”
四個人混戰,車廂裡又昏暗,龔所長一時也看不清到底是誰要逃跑,也分不清誰是誰。
王虎的頭朝着外面,在龔所長開門之前,他正努力的往外面爬,當龔所長舉着槍,站在他面前時,兩個距離近的,不超過一米。
王虎也看見他的槍了,一咬牙,朝後面踹了一腳,身子朝前撲,一把奪過龔所長手裡的槍。
龔所長察覺到他的意圖,慌忙的將槍朝後拿,可是兩人的距離太近了,最後槍還是到了王虎手裡。
“都別動,再動我開槍了!”王虎拉上膛,子彈已到了彈膛。
剛纔龔所長拿出槍的時候,沒準備用上它,只是拿來嚇唬他們,所以他沒給槍上膛,沒想到這槍會到了王虎手裡。
龔所長此刻內心是崩潰的,難道他是真的老了?槍在手上,都能被人輕鬆奪走,他還有什麼臉面,再去見昔日的戰友。
王樹停好車,打開車裡的燈,燈光明亮之後,再瞧見舉槍的王虎,他腦門開始冒汗,萬一讓他把槍搶走,問題可就嚴重了。
“王虎,你別衝動,槍可不是鬧着玩的,你只是搶劫未遂,不會判很重,可你現在的行爲,只會加重罪責,快把槍放下,”龔所長額頭也開始冒汗,胖胖的身體,有點不堪重負。
顧燁仍舊坐在那,一動不動,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喬月,要是仔細看,還會發現,他眼裡閃動的光,絕對不是害怕,而是興奮激動。
因爲他看到了,面色沉靜的喬月,她的眼睛,一直緊緊盯着王虎手裡的槍,臉頰肌肉緊繃,全身肌肉緊繃,完全是一副蓄勢待發的架勢。
王虎微微勾起嘴角,握槍的手,非常穩,“所長,既然我們犯的不是什麼大罪,你不如就當沒看見,放我們走,只要他們兩個不說,沒有人會知道,我們會馬上離開這裡,再不出現。”
劉二嘿嘿的笑,甩開顧燁的壓制,爬了起來,“他說的對,您何必認真呢,這丫頭也打了我們,咱們就算兩清了,你也高擡貴手,這樣對大家都好,您說是不是?”
龔所長表情凝重,“你們先把槍放下,我這槍很久沒有保養了,萬一走火,後果你承擔不起。”
王虎得意的笑了下,槍口仍然指着喬月,他可不傻,這丫頭藏的最深,萬一叫她趁自己不備,得手了,豈不是功虧一簣,“少在那忽悠我,老子以前又不是沒玩過槍。”
喬月冷呵了聲,“所長,你還沒看出來嗎?他身上肯定揹着大案,肯定也不是在這兒犯的案,否則他不敢在這兒混着,現在知道要被抓進去問話,他怕事情敗露,想必從一上車就開始謀劃了吧?”
龔所長還不清楚這個事,所裡也沒有電腦,信息沒那麼聯通,協查的通報,最近也一直沒有發下來,除非他打電話到市局查問,才能知道。
王虎慢慢坐起來,朝地上吐了口血沫子,“本來沒想讓你們知道,是你們做事太認真,龔所長,我還不瞭解你嗎?本來是想着等到鎮上再逃跑,但是這裡也沒關係,天黑之後,連個鬼影都沒有,現在槍在我手裡,你還能怎麼樣?”
龔新偉開始冒冷汗了,嚇唬的招術只能應對普通人,面對拿過槍的惡犯,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看着王虎跟劉二,龔新偉忽然想到一個件事,“今年鎮上的連環殺人案是不是你們做的?”
王虎搖頭,“當然不是,如果是我們做的,我們還會傻傻的待在這兒,等着你們上門來抓嗎?天大地大,坐上火車離開這裡,你們根本就抓不着。”
龔所長泄氣了,“說的也是,不過你們犯下的事,我還是會派人去查,該坐的牢,一天都少不了,快把槍放下!”
王虎還是搖頭,他們當然沒做殺人的案子,左右不過是搶劫,只不過搶劫的數額大了點,被抓到又得關上好幾年,他們不想到牢裡待着,“槍我收下了,我還得帶一個人質離開。”
他計劃的很好,也防着最能打的喬月,所以他準備抓走顧燁,這小子沒什麼大用,做人質最合適不過。
劉二明白他的意思,按住顧燁的肩膀,要將他拖下車。
王虎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不離喬月,手上的槍隨時都能打響,龔所長也不知道那丫頭幾斤幾兩,所以不敢有所動作。
喬月也不動,看着顧燁被他們拖下車。
就在顧燁兩隻腳都要落到地上時,突然失了重心,整個人背朝下,仰着栽了下去,併發出一聲慘烈的叫聲。
王虎下意識的回頭看去,變故只在短短的一秒,等他轉過頭之時,已經意識到不對了,可是一切也已經晚了。
手碗一陣劇痛,槍被打落,他快速回身,想要再去搶時,眨眼間,那槍已經到了喬月手裡,並且槍口直直的對着他。
場面又安靜了,王樹反應最快,飛身撲過去,將劉二壓倒,龔所長也趕忙掏出手銬,剛纔是他大意了,以爲只是兩個小毛賊,用不着戴手銬,他也只帶了一副手銬,便沒有用上,誰知道會出這麼大的事。
王虎雙手還停在半空,保持着靜止的姿勢一動不動,他看到喬月握槍的手勢,心中大驚,“你會使槍?”
沒拿過槍的人和拿過槍,或者熟悉槍支的人,手勢上絕對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