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秩跟鄭宏宇也跑了過來,見她無事,大大的鬆了口氣。
“你剛纔的行爲太危險了!”田秩還是要提舊賬,指責她的冒險行爲。
“我有自己的分寸,冒險不等於衝動,快點組織人手滅火!”喬月此刻並沒有過多的感覺,也可以說,內心無波無瀾吧!
死人於她來說,沒什麼要緊的。
前世殺的人就已經很多了,這一世又殺了這麼多人。
可是有什麼辦法,你不殺別人,別人就要殺人,生存規則是如此。
封含玉抱着槍,呆呆的站在那,像靈魂出竅似的。
喬月正要走過去,突然瞄到封含玉的腳邊有動靜。
果斷開槍,子彈打在那人的手腕,他手裡的槍也隨即掉落。
封含玉被槍聲驚醒,當看見地上的死人時,嚇的扔了槍,一屁股坐在地上。
喬月面無表情的走過去,撿起地上的槍,也將她拉起來。
把槍塞進她手裡,握着她的手,引導她朝着剛纔那人開槍。
是對着胸口開的!
封含玉呆呆的看着那人胸口流出的鮮血,腦子裡一片空白。
“我……我殺人了?”她嚇哭了。
這跟平時的刻苦訓練,全然不同。
跟練槍的時候,也不一樣。
這一次,她開出的子彈,打中的是活生生的人。
“你不殺他,他就會殺你,這是生存,如果你想活下去,就必須學會殺人!”喬月很冷淡,她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呢?
不記得了,殺了太多的人,已經麻木的忘記了最初。
黎勇站在一邊,看着喬月冷血殺人的模樣,無法將她跟那個同他們一起訓練,帶着他們跟人打架鬧事的小姑娘聯繫起來。
黃簫然也參加了戰鬥,看着遍地的鮮血,他靠着牆,吐的昏天黑地。
這裡面最淡定的,居然是林雪。
淡定歸淡定,臉色也不怎麼好。
喬月不管他們,挨個檢查是否還有活着的。
對於不反抗的,她倒也不會下死手。
“過來兩個人,把他們拖走!”喬月踢了踢地上的兩個人。
黎家兄弟過來,看着奄奄一息的人,“如果半道死了怎麼辦?”
傷的這麼重,能不能撐到醫院都是一回事。
“死就死了唄!”喬月不以爲意的說道。
檢查到一人,正要彎腰探他的呼吸,突然他睜開眼睛,手中握着刀,朝她刺了過來。
喬月淡定的折斷他的手,“成敗已定,何必呢?”
封含玉面露不忍,“他們犯法,不是有法律制裁嗎?爲什麼你要殺人?”
“不爲什麼,我殺人不需要理由,也許就是看他們不順眼,如果現在是我們敗了,他們一樣不會手軟,我知道他們要怎麼對付我們嗎?他們試圈用燃燒彈,炸光,燒光這裡,知道什麼是燃燒彈嗎?”喬月說的聲音很輕,輕到風一吹就會聽不見。
“我知道!”黃簫然吐夠了,臉色難看的走過來,“以前戰爭的時候,被大量使用過,沾上就着,能瞬間將人或房子吞噬,直至將所有的一切燒成灰燼!”
黃簫然見過照片,知道那玩意有多可怕。
喬月輕笑着,“反正我這個人就是如此,所以我一定不會留下來,成爲遵紀守法的軍人,你們或許可以!”
“你是你,不用跟別人一樣,誰也替代不了你!”黃簫然說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話。
“不只是我,你們也一樣,誰都是獨一無二的,行了,別在這裡煽情了,趕緊收拾殘局,天都要亮了!”
喬月轉身離開,纖瘦的身影,在一片血腥之下,顯得有幾分蒼涼。
半個小時之後,封瑾帶着人回來了。
秦夏跟另一個同伴,拖着巴頭,也不知他是昏過去還是死過去的。
“抓到了?”喬月此刻正坐在一邊,喝着水休息,看着封瑾走近,她微微一笑。
封瑾走到她身邊坐下,接過她遞來的水,“嗯,還沒死,不過能不能活還不一定,境外的毒販此次損失慘重,也是被逼的走投無路,蘭城被清理之後,傅向前也倒了,他們現在急於找到出路。”
“這一次失敗了,他們會放棄嗎?”
“不會!”封瑾喝完了壺裡的水,潤了乾涸的嗓子,“邊境那邊的人依靠種罌粟爲生,斷了他們的銷路,等同於斷了他們的活路,這一次失敗,下一個目標,應該是南方了。”
“那個龍嘯?”這是喬月腦子裡唯一能想到的點。
封瑾的氣息沉了下去,“可能吧!”
喬月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看見天邊亮起的朝霞,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
“困了?”封瑾卸下揹包,脫掉快要被燒焦的外衣,往她身邊靠近了些,將她抱進懷裡,“困了就睡一會。”
“影響不好吧?”喬月扭頭瞧了瞧外面。
封瑾的大手,蓋住她的眼睛,溫熱的呼吸灑在她的臉上,“你睡你的!”
本來她也沒那麼困,但是靠在他的胸口,嗅到他的氣息,緊繃的神經慢慢放鬆了下來,眼睛眨了幾下,睏意襲來。
封瑾拿開覆蓋在她眼上的手,低頭看了下她的睡顏,眸中的笑意在慢慢加深。
封含玉蹲在不遠處,懷裡抱着槍,酸酸的瞅着這一幕,“我哥有了媳婦,誰都能忘了。”
林雪懷裡也抱着一杆槍,臉蛋負了傷,袖子也被劃爛了,可她渾然不在意,神情愜意,“你哥是個好男人,可是他的好,只有喬月才享受得到,我想,即便你是他親妹妹,也不及喬月在他眼裡的萬分之一,他這種人,你可以說他重情,也可以說他無情。”
封含玉又看了幾秒,慢慢收回目光,“我不是他親妹妹,也不會妒忌,因爲將來的某一天,我一定也能找到一個跟他一樣的男人!”
林雪也看到了田秩,眼中的笑意,在慢慢盪開。
眼瞅着田秩正往這邊來,林雪突然慌張的踢了下封含玉,“快,快過來扶着我,我受傷了,哎喲,不能動了,疼死我了!”
封含玉呆呆的看着她,沒有立刻動彈,“你不是沒事嗎?剛纔還揹着一個傷員呢!”
林雪恨恨的踢她一腳,“你咋這麼笨,讓你扶着我,你就趕緊扶啊!”
“那好吧!”封含玉是真不懂嗎?
呵!就是故意逗她的。
封含玉扶上來時,林雪整個人都朝她靠過去,搞的封含玉那個小身板,都快頂不住了。
“大姐,你要做戲,也不用做的那麼逼真吧!”
“你閉嘴,要是壞了我的好事,看我晚上怎麼收拾你!”林雪嘴裡說着狠話,臉上仍然裝的病態。
果然,田秩走過來時,瞄了她一眼,“你受傷了?”
林雪心中一喜,面上仍然無比虛弱,“受了點輕傷,還好, 不是很重,撐到回去就好了。”
她偷偷在背後掐了封含玉一把,封含玉只得硬着頭皮幫她演戲,“她哪是輕傷,她傷的太重,你瞧這小臉,要是不及時送去就醫,這張臉就有可能毀了!”
“臉?”田秩擰眉看着她的臉,似乎不太理解,臉怎麼毀掉?難道就那幾個小傷疤,就能把臉給毀了?
“哎喲,我撐不住她了,田秩,我把她交給你了。”封含玉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身邊的人往他懷裡一推,撒腿就跑。
林雪順勢倒在他懷裡,被田秩抱了個滿懷。
被自己喜歡的男人抱着,除了興奮,大概就是幸福了吧!
下午兩人在外面,她一時走神,掉進泥坑,想讓他伸手拉一把,可這傢伙愣是面無表情的讓她自己上來。
最後林雪氣急了,一咬牙一發狠,在他伸手要拉她之際,一把將他拽了下來。
結果就是,兩人都滾成了泥猴。
林雪一路哀叫着,死死的揪着田秩的衣領,纔沒讓他把人丟下。
黎勇走到封含玉身邊,與她並肩站着,“我真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這樣的大場面,真正的戰場也不過如此吧!”
封含玉意味深長的笑着道:“咱們這一代,能遇見一次,不容易,權當是一次血紅的經歷,反正我已經打算好了,等畢業了就考軍校,以後還來這兒。”
黎勇對她的看法改彎了不少,“你的變化也不小,估計你現在回去,你爸媽都不認識你了。”
“唉!沒辦法,現在才忽然發現,以前的日子都白過了,成天跟一羣小姑娘爭風吃醋,成天想着怎麼把自個兒打扮的漂漂亮亮,可是在生命面前,這些都算個屁!”封含玉講話越來越粗魯,粗魯過之後,才覺得,原來這樣講話真很痛快。
黎勇抄着胳膊笑,“這話說的在理,如果沒有軍人,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了?當軍人沒什麼不好,你現在走到街上,回頭率絕對比之前還高,一個字,酷!”
封含玉咯咯的笑,“我再酷,也沒有喬月酷,她纔是真正的又酷又帥!”
黎勇也回頭朝那邊看了一眼,“她是個例外,你不用跟她比,也比不了。”
“這倒是。”想到剛纔殺人的畫面,她的心臟還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
黎鳴也走過來,他倆的對話,他也聽見了,“這是真正的戰爭,她的做法沒有錯,你不殺敵人,敵人就會幹掉你,不謂的善良,在這裡,完全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