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健緊張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從他的位置根本看不到喬月在哪,他猛的擡頭,看向山崖上方,卻只看到一張詭秘莫辯的臉。
周進也皺起了眉,他似乎並不認識這個人,一路走來,也沒怎麼在意他,難道他也是爺爺派給自己的人?
不可能!
韓應欽不是傻子,安插一個人幫手進來,已經是極限了,不可能還有一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剛纔手滑了,她怎麼樣?會不會有事?我真該死!”清秀男生的眼神還是真誠的,很無辜,很內疚。
其他人怎麼想,曹健管不着,但是他絕不相信這個人是無意的。
劉長生也往下看,同時也鬆了口氣。
她掉下摔死更好,這樣也省了他的事。
周進停下來喘氣,“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肯定跌成了爛泥,你不用操心,韓局長的人一定就在附近,他們會收拾殘局的,就算碎成了渣,也會給她收屍!”
半個小時之後,幾個人爬到了山頂。
清秀男生似乎還是很自責,一個勁的往山下看,“希望她沒事,只要別跌在石頭上,肯定能活下來,都怪我,我真該死!”
“你的確該死,用卑鄙的方法害死一個小姑娘,你真夠惡毒的!”曹健整個人完全沒了先前的隨和,渾身帶着煞氣。
石磊雖然不怎麼喜歡那個刺一樣的小姑娘,但是好好的一個人,突然就摔下去了,還是很讓人惋惜的,“你抓的時候就應該小心,如果沒有把握,爲什麼要拉她,如果你不伸手拉,她一樣可以上來!”
清秀男生懊惱的重重拍了下腦袋,“我見她爬的很艱難,我以爲我可以幫她的,沒想到……”
周進打斷他的話,“她自己之前也說過了,我們參加測試,都是簽過生死狀的,況且野外攀巖,又沒有安全保護,本來就很容易發生事故,這怎麼能怪你?”
周進繼續說道:“你放心,如果上面追究下來,我們都會爲你作證,她是自己掉下去的,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楚曉天,謝謝周少能體諒!”
曹健看着他們一唱一喝,心裡十分憤慨,但是他又無能爲力,“你們別高興的太早,這事絕對沒完,別忘了,她還有一個未婚夫!”
曹健要是不說,沉靜在喬月摔死喜悅中的周少,還沒意識到,有一個難纏的封少。
如果真的發生他想像中的事,封瑾會對付他?
封瑾不是喬月,也不是任何一個周進可以預料的人。
所以,他不敢猜測,也不敢做任何的設想。
周進心裡剛剛升起的激動熱血,被澆的透心涼。
“周少,這事是因我而起,我會處理好,您就不要擔心了。”楚曉天說的很是通情達理,讓周進涼下去的心,又熱了起來。
“我幹嘛要擔心,只是一個封瑾而且,難道我真的會怕他?時間不早了,趕緊行動吧!”他是周進,天子腳下週家未來的掌門人,也是領導位置有力的競爭者,他怎麼會雞蛋一個鄉巴佬,太可笑。
楚曉天對他謝了又謝,然後收拾起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
其他人也陸續離開山頂,往下一個集合地點行進。
曹健最後一個離開,臨走之時,站在山崖邊,想了想,還是將自己的先前留下來的蘋果,放在了那,然後喃喃道:“我總覺是你不會那麼輕易就死,如果你能活着爬上來,就過來找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他雖然沒有看到楚曉天是怎麼出手的,但是他相信,這絕不可能是意外,直覺。
天色已經漸漸黑下來,森林裡黑的尤其快。
沒了喬月,幾個男人更是一句話都沒有,一直都在沉默中趕路。
一直到四周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幾人才停下。
也沒人提出生火,只在路上撿了野果充飢。
沒撿到野果的人,只有餓着肚子。
曹健走在楚曉天身後,這一路上,都用陰沉沉的目光盯着他的後背。
楚曉天被他盯的久了,忍不住再說一遍,“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沒有故意要害她,我跟她無冤無仇,我幹嘛要害她?剛纔爬山弄的手上都是汗,太滑了。”
曹健冷笑,“是不是故意的,只有你心裡最清楚,你不承認那是你的事,我信不信也是我的事,誰都別勉強誰!”
“所以你要一直盯着我,直到測試結束了是嗎?”楚曉天臉上的表情在慢慢的變淡。
曹健毫不示弱的瞪回去,“沒錯!”
“隨你的便吧!”楚曉天眼中的陰沉一閃而過。
兩人不歡而散,誰也不搭理誰。
幾人在不同的地方休息,各自佔據着一方。
劉長生沒敢睡的太熟,一直聽着四周的動靜。
林子裡也有夜間捕食的狩獵者,危機四伏,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楚曉天躺在草地上,忍受着蚊蟲的叮咬,想要入睡。
白天精神高度緊張,又累又餓又困,卻怎麼都睡不着。
身上的疼痛還在其次,最重要的還是心理上的。
只要是人,都會害怕,即使在外裝的若無其事,甚至毫不心虛,也阻止不了,在夜深人靜,大腦放空之時,從心底深處浮上來的一絲絲恐懼。
雖然並不強烈,但還是讓他很不舒服。
時間已經到了凌晨兩三點,這個時間是最容易入睡,也最
容易睡到熟透了的時候。
劉長生也靠着樹幹,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楚曉天正在做着美夢,夢裡的站在山崖邊,臉被凌冽的寒風吹的很疼,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
他看着深不見底的崖下,陣陣陰風從崖底吹上來,讓人情不自禁感到害怕,感到陣陣的心驚,以及對黑暗的恐懼。
就在那一片黑暗之中,他好像看見一個人在手腳並用的往上爬。
好像……好像動物,而並非人類。
楚曉天嚇了一跳,一下摔坐在地上,眼睜睜的看着那個東西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他想喊叫,卻怎麼都發不出聲音,整個人失了聲音,只有徒勞的睜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