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月捏着一隻龍蝦爪子,眯起眼睛看着他倆。
封瑾把她的小臉掰回來,看也不看那兩人,“不用去管不幹相干的人,安心吃你的。”
封瑾不想讓任何不愉快的情況,影響她吃飯。
難得一次安靜用餐的機會,能不被破壞,還是不要了。
所以,他冷着臉,看向那兩人,“請你們不要打擾我和我妻子用餐,這裡不是高級餐廳,我們的行爲,不受任何限制!”
封少說的夠客氣的了,但是在兩個y國人聽來,還是很不爽。
男人嗤笑一聲,“**國賤民,永遠都是下等人!”
種族歧視在哪個地方都會發生,膽子小的,只敢在別人背後議論,卻從沒想過,他自己糟糕成什麼樣子。
膽子大的,就屬於故意挑釁。
因爲他們的民族優越感,是與生俱來,他們自以爲是,覺得膚色國籍,決定了他們的優等。
這下,別說封瑾忍不了,就是喬月,心裡的怒氣,也蹭蹭的往上飆升。
她把盤子一推,拖着椅子坐到二人桌邊,笑的像朵花,“不好意思,可以再說一遍嗎?剛纔我沒聽清,什麼下等來着?”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現在的這個表情,代表的可是絕對憤怒。
男人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如果沒聽清,那我就再說一次,你們**國的人,永遠都是下等人,連刀叉都用不好,吃飯的樣子像原始人一樣,簡直丟臉死了!”
喬月盯着他,一直盯着,臉上的笑容在慢慢消散。
有些話,光是解釋,那是沒用的。
因爲某些觀念,已經深入他們的大腦,很難剔除。
“我是真的用不好,不如你們教我吧!”喬月一臉天真的說道,大大的眼睛眨啊眨,絲毫看不出異常,或是不對勁的地方。
“你要我們教你?”男人臉上全是玩味的笑,他以爲眼前的小姑娘,是想巴結他們。
y國本來就是上等民族,金髮碧眼的人,無論走在哪,都得受人尊敬。
擱在二十年之前,他們這些異國人,見到y國人,都是要行禮的。
喬月還是一臉的天真可愛,“對啊!所以你們先吃給我看。”
“這樣嗎?”男人很樂意教她,在他看來,只有用刀叉吃飯,纔是真的用餐,其他方法都是填飽肚子而已。
這兩者,可是有着最本質的區別。
“沒看清,再吃一次!”喬月的臉上依然掛着淡淡的笑容。
男人覺得不妥,又有哪裡不對勁,“這一次你仔細看清楚了,刀子要這樣拿,這樣切,期間不能切到盤子,不能發出刺耳目的聲響。”
等他做完了,喬月還是一樣的回答。
男人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把刀叉往盤子裡一扔,“抱歉,我不再奉陪,你自己找人教吧!”
“我有同意你把刀叉放下嗎?”喬月臉上的笑容在慢慢變冷變涼,變的不友好。
這兩人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是在哪了。
“我們已經吃飽了,還有事,要先走了!”他注意到小姑娘身後的男人,很淡然的在吃飯,對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漠不關心。
但是換個說法,小姑娘的行爲,好像是得到他的認可。
“坐下!”喬月一隻手插在口袋裡,從男人的角度,可以看到有什麼在她的口袋裡突出形狀,那是……
“如果不想我在你們身上開個洞,就乖乖的坐下,吃到我滿意爲止!”喬月笑的像個小惡魔。
對面的金髮女人沒看到她的手,對於兩人的對峙,她顯的很不耐煩,“路易斯,搞什麼?爲什麼我們還不離開,跟她有什麼好談的,有這個必要嗎?”
“坐下!”男人嚴厲的喝斥對面的女人。
喬月眨着眼睛,“乖乖的把飯吃完,吃到我滿意爲止,或者你們也可以叫來警察,如果我沒看錯,你口袋裡裝的是……呃,我好像在哪見過……”
“我吃!”男人緊張了,他口袋裡的毒品,足以被判上十年,況且他還有很多黑歷史,一旦被逮到,住上一輩子都是有可能的。
要不怎麼說,惡人自有惡人磨。
這個路易斯囂張猖狂了十幾年,以爲只是欺負一下不起眼的外國人,誰知道,竟然會踢到鐵板。
喬月不動聲色的瞄了眼女人,“你坐着幹嘛?爲什麼不動叉子,我還要跟你多學呢!”
“我吃飽了,而且食物也快要吃完了。”女人有些忌憚,因爲男人的表情告訴了她,有麻煩了。
“吃完了有什麼關係,讓老闆再上就好了。”喬月不客氣的爲他們又叫了三份,臨了還叮囑一句,“不夠了再叫!”
面對擺了滿桌子的食物,兩人都遲遲不肯動筷子。
直到聽到了子彈上膛的聲音,他們才被迫又開始吃。
在治安很差的地方,誰都不願意惹麻煩上身,誰都不想被人端着槍指着腦袋。
所以即便是有人看見了,也只當看不見。
在子彈的威脅下,兩人整整吃了三份套餐,肚子撐的走不動。
喬月慢慢站了起來,當着兩人的面,把手從口袋裡掏了出來。
她的這一動作,嚇的兩人面無人色。
可是當喬月的手拿出來之後,兩人又同時從傻眼,轉變到憤怒。
“抱歉,你們也太緊張了,只是我剛剛在攤位上買的小玩意而已,瞧把你們嚇的。”她的嗤笑聲,讓人恨的牙癢癢。
“shit!”男人覺得自己被耍了,拍桌而起。
坐在那,一直沒有什麼動作的封瑾,像是無意的撩起外套。
時間,空間都彷彿靜止了。
只有喬月眉目含笑的走回封瑾身邊,抱怨道:“我還沒吃飽呢!”
“下次吃飯的時候不要亂跑。”封瑾給她重新叫了主食。
臨桌的兩人,倉皇逃走了。
一直跑到沒人的地方,兩人扶着牆,大吐特吐,五臟六腑都要吐出來了。
“路易斯,你……你真是沒用,”女人抱怨,氣的用皮包拍打男人。
“閉嘴,你知道什麼,難道你沒看清的槍套嗎?那是隻有警察跟軍人才會使用。”
“他是警察?”
對啊!他是警察嗎?
喬月也注意到了,“爲什麼會有那個圖案?”
“沒什麼,隨便用着玩。”封瑾回答的語氣平靜極了。
喬月撇了撇嘴角,再一次印證了一點,這傢伙纔是最大的腹黑者。
用過餐,兩人又在外面逛了一個多小時,才牽着手回家。
接下來的兩天,封瑾哪也沒去,就留在旅館裡陪着她。
直到第三天早上,他才穿戴整齊離開,說要去辦點事。
喬月知道,他是要去處理y國分部的事,這些事,她不會參與,不過她也有重要的事。
所以在封瑾離開不久之後,她也離開了旅館。
獨自坐上地鐵,趕往跟安德烈先前約定的地點。
只要是人多的地方,就會扒手小偷。
有的獨自行動,有的三五成羣,互相協助作案。
老人,女人,孩子,以及像她這樣的外國人,一向是地鐵扒手的主要目標。
以往像這樣的盜竊案子,多不勝數。
y國地鐵,絕對是最猖獗的地點之一。
她避開了上班高峰期,地鐵上人並不算多。
她坐下之後,身邊立馬擠過來兩個年輕男人,分別坐在她兩邊,面前還站着一個。
三個人將她團團圍住。
不遠處的中年婦人,心知肚明,也只是抱着自己的包,往後面退,生怕自己被波及到。
車廂裡的男人們,有一多半都是視而不見。
不是本國人,誰會管他們的死活。
喬月能感覺到坐在她身邊的兩個人,一個勁的往她這邊擠,兩個人都非得貼着她。
如果是別的小姑娘,可能就要被嚇的瑟瑟發抖。
但是喬月不會,她坐的很穩,神色很淡定。
“你們那兒沒有位置了嗎?爲什麼要往我這邊擠?不覺得很熱嗎?”她低頭看着兩邊的距離,心裡當然很煩躁,最討厭跟陌生人接觸了。
坐在一邊的男人,翹起一條腿,故意拿胳膊往她身上蹭,“當然不熱,現在的天氣很冷呢!擠在一起,纔會更暖和。”
另一邊的男人,把手臂架在她身後,雖然還沒有碰到她,但是調戲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孤身在異國他鄉,這樣的情況,很常見了,所以並非什麼不可預計的禍事。
“你的手再靠近一點,我就要扭斷它!”喬月說的平靜。
正因爲平靜,才很難讓人相信。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頂着一頭棕色的頭髮,滿臉的油膩,看着就叫人噁心。
他邪惡的伸出手,竟然要去摸喬月的臉,“那麼兇幹什麼?你這樣的小姑娘,不適合兇人哦!”
喬月正要折斷他的手,卻有人搶她一步,擋下了。
“在她還沒有發飆之前,你們還是離開的好,免得最後結局太慘!”說話的人是誰?非葉溯莫屬。
他站在那,高大帥氣。
他阻擋小混混的動作,也帥的叫人噴鼻血。
只是一個動作,就已經引來不少女人的驚呼。
葉溯對周遭的一切,視而不見,只擡起眼皮,看着喬月,很深情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