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瑾此刻是麻木的,當然能被他拖動。
不過很快,穆白把一疊檢驗單扔給他的時候,他就能清醒了。
小護士瞄到外面的男人不在了,膽子也大了起來,欠過身去,對着喬月的臉,看了又看,“也不怎麼樣嘛!很普通的長相,比那個方蓉差遠了。”
另一個短髮小護士整理着病房,笑着說道:“方蓉是明星,就得靠臉吃飯,怎麼能一樣,不過她長的也還不錯了,比咱倆強。”
“強?強在哪了?我怎麼就瞧不出來,而且你沒聽說嗎?她是殺人犯……”
“噓,你不要在這裡亂說,是不是殺人犯,那得警察說了算,回頭要是讓封少聽見,可就糟糕了。”短髮護士要穩重那麼一點點。
“糟糕什麼?她現在躺這兒不能動,以後能不能好,還不知道呢!男人哪,有幾個能長情,等到沒希望了,變心還不是遲早的事。哎,你說,我要不要好好打扮一下,咱們這兒每天進出那麼多的軍裝帥哥,要是能有一個看上我,那我就要發達了!”
短髮護士搖着頭笑了笑,“趕緊幹活吧,別在那異想天開了。”
“這哪是異想天開,這叫有志者事竟成!”小護士又回過頭,盯着喬月的臉看了又看。
她緊閉着眼睛,睫毛很長很翹,是真的嗎?
小護士有點好奇,腦子發熱,伸手想去碰一下。
就在她的手快要摸到喬月的眼睛時,她的睫毛忽然顫動了下,慢慢的睜開了。
小護士萬萬沒料到,她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醒來,當場傻住了。
喬月完全睜開了眼睛,冷漠的拿下呼吸機,推開小護士,坐了起來。
“你呀,就是想的太多,好好的把工作做完,纔是正道,你說對嗎?”短髮護士背對着她們,根本不曉得後面發生了什麼。
直到小護士跌坐在地,她一回頭,嚇的差點尖叫,“你……你醒了?”
喬月坐在那,臉色依舊蒼白,就連嘴脣也是白的,沒有一點血色,眼神陰鷙,叫人看的後背發涼。
她慢慢勾起嘴角,綻放出一個邪魅的笑容,“難道我不該醒嗎?”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短髮護士感覺她的笑容太可怕,很嚇人。
喬月掀開被子,赤腳走下牀,看也不看躺在地上的人,走到窗戶前,推開窗子。
外面的陽光很好,昨夜的暴雨,今天的豔陽高照,讓人心情瞬間變的很好,她站在陽光下,整個人像是被陽光洗禮。
封瑾撞開門衝進來時,只想衝過去抱住她。
剛剛他在外面,回頭瞄了一眼,卻瞧見喬月竟然站了起來,走向窗戶。
真的快把他嚇出心臟病。
穆白緊跟在後,不過在病房門口,便停住了腳步,不再往裡走。
兩個人的世界,不需要第三個人打擾。
至於那兩個護士,都被他打發走了,然後他也退了出去,關上了病房的門。
封瑾從後面抱住她,雙臂緊緊的摟住她的身子,一絲縫隙都不要留。
直到被他勒的不行,喬月纔在他懷裡動了動,“我喘不上氣了。”
封瑾鬆開了手,卻沒有放開她,將她轉了個方向,面對面抱着,一手撫向她的臉頰。
想要說很多的話,也有好多的話要說,可是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喬月輕聲笑了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已經沒事了,現在很好,以後會更好。”
經過這一次,她的心態有了一些變化。
但唯一不變的,是對他的感情,只會更多,不會減少。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封瑾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控制不住,真的控制不住,“不要再這樣嚇我,再不要有下一次。”
喬月靠進他懷裡,腦袋緊挨着他的肩,仰起臉,嘴脣親吻着他的下巴,有些扎人,“不會了,沒有下一次,我真的很好。”
除了這幾句,她不需要再說別的,其他的,任何事,都已不那麼重要。
封瑾環住她,吻住她的脣,同樣的冰冷,卻能溫暖彼此的心。
吻着吻着,喬月忽然咯咯的笑,“我有兩天沒刷牙了,你也能吻的下去?”
封瑾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用行動告訴她,到底能不能吻得下去。
醫院門口的吵鬧,絲毫沒有影響兩個人擁吻。
穆白在外面站了好一會,扶了不下十次眼鏡,如果仔細觀察,絕對能發現,他的耳根都是紅的。
“穆醫生,我們還要等多久?”
在穆白的身後,站了不下十個人,都是專家。
聽說喬月醒了,過來給她做全面檢查的,儀器都推來了,卻不能進去,傻傻的在外面等着。
“我來敲門!”穆白右手握拳,放在脣邊輕咳了兩聲,硬着頭皮敲門。
打斷人家親熱,也是無奈之舉。
封瑾萬般不捨的放開喬月,爲她的身體着想,否則這回是怎麼也放不開了,“我去開門。”
喬月衝他調皮的笑了下,“我整理衣服。”
封瑾看了眼她的胸前,神情有些不自然的把頭轉開了。
剛纔怎麼沒發現,是手太快,還是情不自禁?
封瑾走過去開門,不過在開門之前,他還是深呼吸了好幾下,好讓自己的表情更自然一點。
喬月轉過身,還是看着醫院門口的鬧劇,她能聽到一些,加上之前聽到的,大致瞭解一些。
穆白帶着人進來,看到窗前的身影,他的內心又何嘗不是激動澎湃。
他也需要壓抑忍耐,轉移注意力,才能勉強控制住快要決堤的情緒。
“那個……我們要給你做個全身檢查。”他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還要避開封瑾的眼神,免得弄的太尷尬。
“不急,我要先辦一件事!”喬月收回撐在窗臺上的手,慢慢轉過身,“外面那麼熱鬧,我怎麼能不去看看。”
周醫生驚訝道:“外面那麼亂,你可千萬別下去,否則他們會……”
他不好說,那些人會把她撕成碎片。
那樣說,是不是太殘忍了?
封瑾看了喬月一眼,沒有任何異議,“把衣服穿上再出去。”
穆白背過身去,露出一個苦笑。
就說了嘛!
這世上再沒有比封瑾更懂她的人。
秦夏被吵的頭疼,他嗓子都要喊啞了,可根本插不上嘴。
他也試圖動用武力,可是那些不講理的老婆子。
不是就地耍潑,就是喊非禮,抓流氓,搞的他們完全處在被動的局面。
程敬跟他的人,已經退了出去,站在一邊看戲,還看的很高興。
封翠雲也哭夠了,被程敬的人護着,也在一邊看戲。
再反觀這一邊,秦夏跟他的人,被民衆擠着,推搡着,已經退到了醫院入口,後面已經沒有退路了。
“隊長,怎麼辦啊?要不然用辣椒水,煙霧彈?”黎勇緊張的抓着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撕好幾下了,再撕下去,他就得光着了。
“我哪知道,先頂着吧!確保他們不會衝進去,否則咱們都沒好果子吃!”秦勇急的滿頭大汗,他寧願面對世上最殘忍的罪犯,也不想跟一幫老孃們幹架。
秦夏還在一邊躲避無賴大媽們的爪子,可是過了一會,他忽然發現身邊的動靜小了,而且還有越來越小的架勢。
他覺得奇怪,順着他們的視線回頭一看,頓時也驚的說不出話。
喬月披着大衣,披散着長髮,滿臉冷漠的走過來,那個冷的讓人窒息的氣場,還未走近,就已經讓人冷的直打顫。
封瑾就在她身後,跟她保持五步的距離,不遠不近,以保護者的姿態。
本來已經偃旗息鼓人的記者,在看到喬月時,立馬就蒼蠅似的,蜂擁而至,呼啦一下,又圍了過來。
再說那些女人們,不管是老的還是少的,全都愣愣的看着出現的人。
說實話,她們當中又有幾人能認得喬月,也完全不曉得,走出來的這幾個人,是個什麼來頭。
就是看這樣,好像是個挺厲害的主。
“你是喬月,喬小姐嗎?”
“請問你對方蓉的死,有什麼看法,有什麼想說的?”
“傳言你病重,拒絕警察的傳喚,但是現在看你的樣子,好像也沒什麼事,你是不是故意拖延時間,或者根本不打算解釋 這件事?又或者說,你就是殺害方蓉的兇手,只是仗着有封家撐腰,所以才拒不跟警察合作!”
衝在最前面的,是個女記者,說話十分犀利,問題更是尖銳。
她伸長了胳膊,話筒恨不得懟到喬月嘴裡。
長的也是一副難看的尖酸刻薄的樣子。
秦夏這邊的人,都停止了掙扎,黎家兄弟跟崔義,全都圍在兩邊,試圖保護喬月的安全。
但是反觀封瑾,他只是站在那,眼中僅有寵溺跟縱容,再無其他。
喬月微微低頭,看着這名女記者,聲音奇怪的溫和,“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女記者似是沒料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但還是回答了,“我叫王倩,京都日報的首席記者!”
王倩的語氣還是帶了點驕傲,想着不管怎麼說,京都日報四個字,還是很有底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