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建華被問問突然這麼一問,頓了一下笑着說沒事。
季玲嘆氣,“大哥,這件事情不怪你,如果換成季可出事,你也會挺身出來去救她,放在我身上也是如此, 如果什麼也不做就在一旁站着,心裡自責反而讓自己更不好受。”
“小玲,對不起,昨晚媽指責你時,我沒有站出來。”季建華慚愧的擡不起頭。
季玲這才明白大哥是因爲這個,她笑了, “我都不在意,大哥何必放在心上。”
最後又補了一句, “早就習慣了。”
原主習慣了, 她這個外來的也習慣了。
唯一不同的是原主捨不得斷下這份親情,她卻不會。
“小玲,要不你再晚走幾天,身上的傷養一養再走?”
“大哥,回去是坐火車,在火車幾天也養的差不多了。”季玲沒有同意,“而且我也不想面對爸媽,說實話面對他們我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他們也會尷尬,所以我走了對大家都好。”
季建華張張嘴, 妹妹把這些都說出來了,他也說不出勸妹妹留下的話。
只會讓他們臉臊的慌。
朱衛東沒有看她,他盯着許芳的背影,“小玲有身孕不能打麻藥,所以身上扎進去的玻璃都是硬生生挑出來的,人最後疼暈過去。昨晚媽心裡擔心小姨子,我們可以理解不計較,現在小姨子沒事了,媽有去看過小玲嗎?有問過一句嗎?”
季可看到媽媽抹淚,也不敢再多勸。
“沒事,你好好養傷。”許芳說着眼睛紅起來,“兒女多了都是債啊。你傷成這樣我擔心你哪就不對了?這個時候還要說我偏心,就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兒。”
“讓他們走吧。”許芳開口,聲音裡透着無力,“事情鬧成這樣,說再多也覺得假,人留下來大家也都彆扭。”
可她不後悔,當時那種情況,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這樣。
朱衛東是來爲小玲抱不平的。
季玲笑道,“爸,你想多了,我和朱衛東回去也是想着回去準備一下老師留下的任務,原本是想在西南那邊弄的,後來也沒有弄成,這不就回家了嗎?昨天年也過完了,等你有空了去首都那邊看我就行。”
季勇尷尬的張張嘴,“衛東啊,我和你媽想着一會兒去看小玲,不是不去看小玲,都是我們的女兒,我們不可能偏心。昨晚的事你媽是衝動,我已經說過她,你不要往心裡去。”
走出病房, 朱衛東卻道,“我和你一起過去吧。”
另一邊病房裡,季玲看到朱衛東繃着臉進來,她嚇了一跳,“和我大哥吵架了?”
季玲這才知道朱衛東過去道別了,她道,“爸,我和朱衛東一起回去吧,身上的傷沒什麼事。”
說了這麼多,許芳也沒有回頭。
朱衛東點點頭,轉身大步離開。
許芳抿抿脣,背對着朱衛東坐着不打算接話。
小女兒沒什麼大礙,又過了一晚,許芳想到晚昨她做的事,也覺得衝動了。
朱衛東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他的話,“爸媽,小玲昨晚受委屈,你們可以當沒發生過,我卻不能當沒看到,我是她丈夫,如果我都不站出來維護她,她在這個世上還有能依靠的嗎?”
“你哪有錯,你救了你大哥,害自己傷成這樣,她就是被玻璃劃幾下,能怎麼樣?嫁人後還嬌氣起來了。”許芳提起這個就有氣,“好了,不說她,回來才幾天,鬧的家裡不安寧,走了更好,左右也嫁人了。”
季勇的笑僵在臉上。
病牀上的季可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一臉的茫然, 她看看父母,最後看向朱衛東,“姐夫,姐姐怎麼了?”
“姐姐她一直都說媽媽偏心我,對不起,媽媽都是我的錯。”
“沒有。”朱衛東剛因一句,身後的門被推開,季家父子跟了進來。
“大過年的,你剛回來,就讓你這麼回去,爸心裡怎麼能好受?你就聽爸的,在家裡多呆幾天再走。”季勇眼睛紅了,“家裡不是還有爸嗎?”
季建華能說什麼?更不能攔。
孃家人欺負人, 做爲丈夫站出來這沒有錯。
“小玲,你現在傷着,怎麼能折騰,晚幾天再回去。”季勇走進來,面色焦急,“爸知道衛東擔心你,當着衛東的面爸保證不會再讓你受委屈,等傷養好了再走也不遲。”
季建華愣了一下, “好。”
季勇不語,起身走出去,季建華追了出去。
朱衛東一直很尊重父母, 和小玲領證之後,兩個人沒有辦婚禮卻也一直把女婿做的很好。
現在要走了,按理禮也是要打招呼的。
季勇還沒從女婿的話裡反應過來,他看着兒子,“你妹夫說他們下午車?小姐也要走?”
“那我去和爸說一聲。”季建華起身。
病房裡,季可呆呆的看着母親,“媽媽,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是到了病房之後,季建華才知道是他誤會了。
“爸,我和小玲下午的火車,小玲不方便過來,我過來和你們打聲招呼,一會兒辦完出院手續,我們就直接去車站,不和你們來道別了。”
季玲沒攔着, 朱衛東也跟着季建華一起出去,季玲以爲他去送人,也沒多想。
“衛東過來了,小玲那邊怎麼樣?”季勇笑着問。
“別人傢什麼樣我不知道,但是在我家我媽五個兒子,從小到大沒有偏袒過任何一個,這也是我們兄弟之間爲什麼關係親密沒有矛盾的原因。”
“要不是昨晚的事情還要我大哥留下來處理,我都要讓他跟我們一起回去了,在首都那邊開的店,他一次也沒有去過,有很多事等着他去辦呢。”
隨着季玲說着這些,季勇臉上的傷痛之色慢慢退去,心知女兒是在安慰自己,可看女兒執意要離開,也知道無法再挽留。
“既然有學業的事,爸就不再留你。”昨晚的事,季勇已經張不開口去提了。
妻子說女兒時,他沉默了,就從這一點上看,他已經沒有臉面對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