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勳笑着把錢又塞回秦小雨手裡:“放心,爸爸不會做違法的事,那些東西是我和你媽媽當初一起留下的。”
秦小雨這才把錢握在手心,如果不拿秦落勳肯定會不舒服,而且她還好奇安洛還留下了什麼東西。
目送秦落勳高大孤單的背影走遠,秦小雨才轉身進校園。
原本打算先去宿舍放東西,最後一看手錶時間不多了,索性揹着一包換洗衣服直接去大教室。
昨晚沒有休息好,上考古繪圖課時,秦小雨忍不住趴課桌上眯起來,耳朵裡有一句沒一句的聽着教授並不標準的普通話。
迷糊間好像聽到下課鈴響,秦小雨懶得動,準備直接眯到放學。
“你們聽說了嗎?入黨名額定下來了,咱們班三個,孫超,張朝陽和邢麗麗。”後桌几個同學小聲的議論着。
“怎麼沒有秦小雨啊?”聲音雖小,秦小雨還是聽的很真切。
“噓,別說,不過這個邢麗麗還是挺有手段……”
大概是有同學路過,後面的議論聲突然停止。
秦小雨睡意全無,邢麗麗還真擠了她的入黨名額啊?
不過這事也不能找學校理論,反而顯得自己沒有風度,可是這麼吃個啞巴虧,秦小雨心裡又覺得憋屈。
想想怎麼才能出了這口悶氣啊,要不心裡實在不平衡?
心裡想着,人也趴不住了,坐起身子看着前排看書的邢麗麗,流言似乎對她沒有半點影響。
中午放學,秦小雨端着飯盒去食堂打飯,準備打了飯直接回宿舍吃。
買了一份素菜二兩米飯轉身時,正好和邢麗麗打了個照面。
邢麗麗只是快速瞥了眼秦小雨,立馬轉身去另一個窗口打菜,她得來的這一切,想想心裡還是有些發虛。
但是她太想擺脫貧窮,想留在大城市,想成爲一名京城人。
她想要的一切,除了用她的青春和身體去換,沒有別的任何籌碼。
邢麗麗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秦小雨離開的背影,心裡的自卑感更重,低頭看着手腕上廉價的鐲子,這是她看秦小雨手上有一個,也攢錢買了一個款式差不多的,出於什麼心理,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秦小雨端着飯菜回宿舍,章玉茹看着她碗裡的飯菜,有些驚訝:“你今天怎麼就打這麼點飯?”宿舍幾個姑娘的飯量都不小,每頓能吃三兩米飯。
“沒什麼胃口。”秦小雨戳了戳米飯。
“是不是因爲入黨的事?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今年不行還有明年啊。”蔣琴在一邊安慰說。
秦小雨搖頭:“不是入黨的事,就是這事辦的挺噁心的。”
李大妮嘆口氣:“以前俺覺得學校是最乾淨純潔的地方,現在快看來,哪裡都有骯髒的事發生。和我們鄉村發生的那些鑽高粱地的野事差不多,只是披了個文明的外衣。”
她的一句話讓大家都樂了起來,唯有蔣琴低頭吃飯沒有說話。
大二開始,野外實踐課多起來,很多課時會直接去博物館或者在模擬墓坑中進行。
秦小雨還是比較喜歡上野外實踐,有時候還能去山上溜達一圈。
週六下午是自然博物館參觀,所以下午早早就放學了。
秦小雨跟老師打了個招呼,準備直接回四合院。
從京城自然博物館出來,秦小雨打算走着回去,從天橋南大街到帽兒衚衕也就四五站的距離。
秦小雨沿着長安街慢慢往家走,春光明媚,微風徐徐中,玉蘭花和連翹花的清香襲來。
路上還是自行車的海洋,車鈴聲響成一片。
這一切在秦小雨眼裡,都是那麼美好。
拐進南池子大街時,秦小雨一眼就看見邢麗麗的背影,跟一個男人並排走着。
從背影和身高看着不像馬教授。
秦小雨有些疑惑,不緊不慢的跟在兩人的身後。
看兩人的行爲也不是特別親密,即使並排走還隔着半米多寬的距離。
而且邢麗麗似乎還有討好的嫌疑,走路時故意落後半步,男人不知說了什麼,邢麗麗不停的點頭。
秦小雨一臉好奇的研究着,男人無意的回了下頭,
很陌生的一張臉,三十歲左右,也不像學校的老師。
秦小雨更好奇了,邢麗麗還認識社會上的人啊。
到了十字路口時,邢麗麗和男人往左拐,從她的側臉可以看出,臉上的微笑帶着討好和獻媚。
邢麗麗在拐彎的瞬間,也看見了秦小雨,表情只是僵了下,立馬回過頭,只當沒看見。
秦小雨看着兩人並排走遠,才趕緊回家。
到四合院時,秦落勳在院裡伺候水池邊上的花草。
“不是六點多才回來,怎麼回來這麼早?”秦落勳慈愛的看着秦小雨,他吃了午飯就開始數着時間等秦小雨回家。
“今天我們去自然博物館,看完古化石,我就直接回來了。”秦小雨把書包放在藤椅上,過來幫秦落勳撿地上的枯枝。
“晚上爸爸給你做香椿煎蛋,好不好?”
秦小雨擡頭:“好啊,香椿都出來了嗎?我還以爲要等幾天呢。”
“昨天去郊區山上摘的,我剛看了,還新鮮着呢。”秦落勳怕香椿芽蔫巴了,不停的去撒點水,安洛生前最愛吃的東西,閨女肯定也愛吃吧。
秦小雨看着秦落勳:“爸爸,你一個人住在這裡着急嗎?要不我給你買個電視吧?”
“不用,過些日子爸爸自己買,最近我要整理很多東西,閒不下來的。”秦落勳在水池邊上洗了手,蹲秦小雨身邊,撿掉飄落在她頭頂的黃葉。
“你的頭髮也跟你媽媽一樣,發黃還軟軟的,好像營養不良的樣子。”
秦小雨彎眼笑起來:“爸爸,你給我梳頭髮吧。”
“好。”
秦小雨跑去屋裡拿了木梳出來,讓秦落勳坐在藤椅上,她蹲在他的身前。
秦落勳輕輕解開秦小雨馬尾上的皮筋,細細軟軟的頭髮握在手裡,竟然讓他覺得心酸,用梳子一點點梳着秦小雨的長髮,不敢用力,怕扯疼了秦小雨。
“爸爸,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扎着小辮子了。”秦小雨輕聲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