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清晨,憐兒在廂房外輕輕敲響了門。今天的安凌映着實是有些奇怪,往常他都不會這麼晚起的。
聽見敲門聲,安凌映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進來吧。”他說着,聲音被刻意壓得很低。
“吱呀”的一聲,門被憐兒從外面推開,緊接着憐兒便躡手躡腳的進來了。
安凌映略微低下頭,便見崔扇希此刻正被他擁在懷中,閉着眼睛似乎睡得很是香甜。他的一隻手還攬着她的肩膀,即使是睡覺也如此霸道。
挪開手,安凌映輕輕的起身,拍了拍崔扇希的肩:“扇希,扇希,天亮了。”
崔扇希無動於衷,看來是睡熟了。他苦笑,正要下牀,卻無意中看到崔扇希的睫毛微微的顫了顫。
看來她是真惱了自己,纔會這般不想理會他。安凌映臉上的苦笑頓時更深了,不過他卻不後悔。
他知道崔扇希因爲他的霸道怨極了他,可他卻不後悔,只有像這樣一早醒來就能看到崔扇希他才能真正的安心,自私也好,崔扇希再怎麼想他也罷,他都不在乎,只要崔扇希在他身邊便好了。
安凌映輕手輕腳的下了牀榻,又給崔扇希細心的掖好了被角,這纔在憐兒的服侍下穿上了衣裳,梳洗完畢,輕輕合上門,上早朝去了。
室內一片寂靜,確認憐兒和那人真正離開了,睡在牀榻上的崔扇希才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底同樣是一片清明。
午後安凌映回來了,見到崔扇希在用膳,沒有多話,命憐兒去取來碗筷,便自如的在崔扇希身邊坐了下來。
他是真累了,站着聽了一上午的大臣們上奏怎麼能不累,所以吃飯也是狼吞虎嚥,然而饒是如此安凌映仍是優雅的,且時不時的往崔扇希碗裡夾菜。
崔扇希不動聲色的將他夾來的菜單獨放在一旁,自顧自的埋頭吃飯。安凌映見了也只是苦笑,並未說什麼。
崔扇希這是在向他無聲的抗議呢。原本以爲過幾天這種現象就有所好轉,誰知道崔扇希卻是一連幾天都是如此,無論是吃飯還是睡覺亦或者其它都無視了他,當他這個人不存在般。
安凌映無奈,卻對崔扇希依舊溫柔,並未惱羞成怒,這讓太子府的憐兒等侍從都暗歎不已。
就這麼過了幾天,一個讓安凌映意想不到的人竟是來了。
這日午後,陽光正好,崔扇希在屋裡歇息,安凌映便在院子裡看書。
就在這時,憐兒卻是來報:“太子殿下……”
見憐兒說話停停頓頓的,安凌映一挑眉頭,淡淡道:“怎麼了?”
“召冷將軍來了,說是來看望娘娘的。”憐兒不無惶恐的道。這娘娘是誰?這可是太子殿下的人!召冷雖然是驍勇善戰的大將軍,可這般惦記娘娘,太子殿下難免不會吃味。這麼一想,她頓時就覺得心驚膽戰的。
“哦?”安凌映倒是沒想到召冷會來,看來他身上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合上手中的書,安凌映問:“召冷將軍呢?”
憐兒答:“召冷將軍此刻正在府外等待。”
“那就請他進來吧。”安凌映站了起來吩咐道。
“是,奴婢告退。”憐兒說完便匆匆離開了。
安凌映望着憐兒離去的背影,心情倒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平靜。
召冷來了
?他來幹什麼?
想到前段時間崔扇希偷偷跑出太子府去探望受傷的召冷,安凌映便很是吃味。
召冷不像安凌映想的那麼多,他被憐兒領進了太子府,見到安凌映便跪了下來:“臣召冷見過太子殿下。”
安凌映半天不說話,低頭審視着跪在那兒顯得十分恭敬的召冷,過了一會兒才慢悠悠道:“起來吧。”
召冷聞言站了起來,安凌映令憐兒退下,挑眉望向召冷,道:“你來做什麼?”
“臣聽聞希兒近日悶悶不樂,所以特來看望她。”召冷不卑不亢的回答。
安凌映冷笑:“她是我的妃。”言下之意崔扇希是安凌映的人,就算要看望也應該是他,而不是召冷這個外人。
召冷的臉頓時漲紅了,他雖然驍勇善戰,可也不是隻會使用武力的莽夫,自是知道男女之間的事。“太子殿下,您誤會了,前段時間臣受傷,扇希特地趕來看望臣,臣一直記在心底,如今聽說扇希悶悶不樂,臣很是關心,所以這才趕來。”
安凌映很不以爲然,召冷關心崔扇希?怕是打着別的心思吧。
不得不說,安凌映這是吃醋了。
“行了,你回去吧,扇希纔出去,一時半會兒恐怕回不來。”安凌映心想召冷總不能闖進去,所以騙騙他也沒什麼。
誰知召冷卻很堅定:“是嗎?那臣便在此等候吧,太子殿下您介意嗎?”
安凌映剛要說“我介意”,那頭廂房內卻是傳來了一道女聲:“召大哥,你進來吧。”
這赫然是崔扇希的聲音!看到召冷朝自己投來的異樣的眼光,安凌映那叫一個後悔,但崔扇希不是歇息了嗎?怎麼又突然醒過來了?
那頭的廂房裡崔扇希很是好笑,這古代的自然不比現代的能夠隔音,她在這裡面可是將他們的對話給聽得清清楚楚,沒想到安凌映居然還有這麼一面,真是令人覺得出乎意料。
見到安凌映臉色變青,召冷敏銳的察覺到此地並非可以久留之地,拱手便道:“太子殿下,臣告退。”
說罷越過安凌映朝廂房走去。望着他瀟灑的背影,安凌映那叫一個恨,崔扇希這幾天來都沒有理會過他,如今第一句話居然是對召冷說的,她還有沒有一點兒自己是身爲側妃的自覺了?
然而話雖如此,安凌映卻也沒有想過要做些什麼,只是有些頹然的重新拾起書本,接着上次的看。
然而這一次,他卻是無論怎樣都看不下去了,時刻盯着廂房那邊的動靜,只可惜距離有點遠,崔扇希和召冷談了些什麼他完全聽不清。
就在安凌映猶豫要不要再靠近廂房一點兒時,廂房內卻是突然傳出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不用看也知道是崔扇希在笑。
安凌映頓時更憋屈了,崔扇希不但沒跟他說一句話,而且也沒在他面前笑得這麼開心過。
一直到晚膳召冷纔回去,看崔扇希的樣子很是依依不捨,似乎還想將召冷給留下來吃晚膳似的,見留不下,便將人送到了太子府門口,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笑容。
直到看見他時那抹淡淡的笑容也沒有消失,看來崔扇希很是開心,安凌映頓時想不通了,他如今是應該怨恨召冷還是感謝他?若不是召冷,崔扇希對他的態度不會有輕微的改善。可一看到召冷跟崔扇希走得過近,安凌映便忍不住的生氣。
然而更讓他生氣的還在後面,召冷竟然又來了。
看着眼前一臉淺淡微笑的召冷,安凌映面色不善:“你怎麼又來了?”
這召冷來得也太頻繁了吧?三天兩頭的往他這裡跑。身爲將軍,召冷就這麼沒事幹嗎?看來他得好好的跟皇上奏上一本了。安凌映陰惻惻的想着。
召冷聽見安凌映的質問頓時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說話也有些不好好不利索:“啊?可是扇希說我可以常來的。”
安凌映深覺自己敗給他了,召冷在戰場上驍勇善戰,怎麼私下裡性格卻是如此呢?總是讓他深深的沒轍。
還有,崔扇希竟然允許召冷可以常來?看來她真是沒有認清自己的身份啊,這兒可是太子府,做主的人是他不是她。
正當安凌映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崔扇希卻是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兩人身後,她穿着一襲湖綠色的衣裳,整個人看起來明媚動人,讓安凌映不禁看癡了。
“沒錯,是我准許召大哥可以常來的。”待安凌映反應過來時卻又是怒火中燒,他看到了什麼?崔扇希竟然親密的挽着召冷的手臂,召冷黝黑的臉龐微微紅了,卻是順從的沒有掙脫開她。
崔扇希說了這麼一句,便轉過頭去對召冷笑道:“召大哥,我們進去吧。”
說罷便不由分說的拉着召冷離開了,召冷也只是無措的看了安凌映一眼,安凌映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心裡倍感無奈。
這安凌映無奈,崔扇希卻不,看到安凌映這樣跟召冷拌嘴,她心裡開心極了。
時間說快也快,這眨眼間便到了冬天,崔扇希還恍惚在昨日的秋季,大雪卻已經紛紛揚揚的下了。
與此同時,柳明月的父親硬闖了御書房,要爲他的女兒討個公道。
"哼,這是個什麼意思?"大清早的柳父便跑去皇上得御書房質問。前些日子他因爲邊疆有些事宜,需要去處理,未能在朝中。
而皇上並沒有把安凌映重立太子妃這件事情告訴他,皇上知道告訴了柳父,只怕會引起動盪。柳父還是從自己朝中得內應口中才知道安凌映重新立了太子妃。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他立馬趕了回來,可是沒想到還是沒能及時阻止,這口氣他怎麼咽得下去,一定要找皇上討一個說法。這不一趕回來家都沒有回,就直接跑來找皇上要說法了。
雖不在朝中,但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他都是有所聞得。自己女兒失蹤,安凌映只不過派了些許人員去找,未能有什麼結果。再者說來,這好好的一個大活人爲什麼會平白無故失蹤?他也沒有仔細的去調查過。
就在這件事情還存在着那麼多疑點得時候,安凌映居然納了別人爲太子妃。這簡直就是沒把他們柳家放在眼裡,這讓他以後還有何顏面待在朝中,今天不管怎麼樣,都要爲女兒討回一個公道,不然得話這件事情他絕不會善罷甘休得。
皇上自然是知道柳父所說何事了,不過這件事情也不是他說得算得。當時安凌映這樣子威脅他,他也是迫不得已得。皇上慢悠悠得回答道:"柳愛卿,說這話又是何意思?"
不過他們再怎麼不對,大清早的柳父就跑過來質問他這個一國之君,似乎也有點兒不把他放在眼裡。看在柳父護女心切得份上,皇上便也不多做計較,明月得事情確實問題出在他們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