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一個小湖泊,陽光在湖面上映射着點點金光,旁邊有二十來頂帳篷,最大的帳篷外邊聚集着三四十個面色驚恐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老的需要別人攙扶才能站穩,而最小的還在襁褓之中。
這是一個叫蘭的小部落,我們這次的目標就是將其收伏,如果投降自是最好,不投降的話,滅了也就滅了,畢竟面前就這麼點人,能拉出來打架的,更是隻有七八個。
見狀,田無忌直接留下了一隊人馬,自己卻是率領大部隊開往下一個目的地。
我們野豬五人組,就參與圍攻蘭部落的小組之一。
“成昆,你們幾個先去跟他們族長談判一下。”隊長馬騰衝我們擺了擺手:“快點,別磨磨蹭蹭,談不攏就回來,這個小部落,滅了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成昆叫上我們哥幾個,策馬到那頂最大的帳篷前面停下,衝翻譯童雄揚了揚下巴,童雄頓時就哇啦哇啦的說了一大串匈奴語。
每個小組都有一個人略懂匈奴語,並不需要多精通,只需知道說‘投降就活,不投降就死’這句話就行。
沒料到,在帳篷裡面卻是傳出一道標準的漢朝普通話:“有話進來說。”
我們自是不怕,一行五人下馬走進了帳篷。
帳篷裡面鋪着厚厚的獸皮,上面放有一張案几,案几後面坐有一男一女,男子雖然穿着匈奴人的服飾,五官面目卻是漢人。他旁邊坐着一名匈奴族女人,這名女子與外面的匈奴女子長相略有不同,高鼻凹目,倒是有些像現代的俄羅斯女子,不僅長的好看,身材也是極好。
“投降不?”成昆大聲道。
“有什麼好處?”那名男子懶洋洋的說道。
“好處?”成昆楞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我們也是覺得有些好笑,都這關頭了,他居然還想要好處。
笑了好一會,成昆臉色一整:“你投降的好處我不知道,但是你不投降的話,你們部落絕對會血流成河。”
“是嗎?”那名男子微微一笑,輕聲跟那匈奴女子低聲說了兩句,那匈奴女子卻是嬌笑着白了男子一眼。
靠,這兩人竟然當着我們的面打情罵俏,太不給面子了。
“嚴肅點!現在說正事呢!”我忍不住吼道。
“就憑你們幾個,也想讓我部落血流成河?”該男子微笑搖頭:“你們未免太天真了。”
“是嗎?”成昆嗆的一聲,拔出了佩刀:“既然這樣,那就試試吧。”
我們正準備拔出佩刀呼應成昆,眼前黑影一閃,只見那名中年男子猶如鬼魅一般衝了過來,隨手奪下成昆的佩刀,隨即又如鬼魅一般的電射而回。
成昆都還沒反應過來,手中的佩刀已經被那男子給奪走。
見狀,我們都是目瞪口呆,靠,這男子究竟是人還是鬼?
該男子隨手一甩,手中的佩刀頓時急遽射向成昆。
“小心!”我大呼。
情急之下,成昆也是雙手架於胸前,想要用鐵製的護腕來抵擋這一刀,不料,佩刀飛到距離成昆胸前一米處,突然往下一沉,直接插在了地毯上,顫悠悠的晃動。
成昆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將佩刀拔起:“閣下雖然武藝高強,但是戰場上卻不一定有用。再說了,帳篷外面的老弱病殘可不見得有你這麼好的身手吧?就算你能突圍,那他們呢?”
該男子微笑道:“我沒說我不投降啊,我只是問你們要點好處而已,漢朝那名富裕,怎麼也要意思一下吧?”
靠,這傢伙是神經病,我忍不住大聲說道:“那你想要什麼好處?”
“讓我老婆開心就好。”該男子用手指勾住了匈奴女子的下巴,低聲說了一句,那女子咯咯嬌笑,嬌嗔着用拳頭錘着男子肩膀。
要你老婆開心?我腦中突然蹦出來一個念頭,他不會是要我們一起上去把他老婆輪了吧?聽說匈奴女子大多欲求不滿呢。
隨即暗罵自己不良小說看得太多,輕咳一聲,假裝在身上摸索了一會,掏出了一包紙巾,送到那男子面前,並告訴他,便便後用它來擦拭,更幹更爽更安心,還有什麼比這個送給老婆更貼心呢?
該男子大爲感興趣,低聲跟匈奴女子嘀咕了幾句,那匈奴女子嬌笑搖頭,迴應了幾句,該男子苦笑道:“這玩意屬於一次性消耗品,用了以後就沒了。”
我嘿然一笑,又摸出了一件裙子。這是我幫燕琳買的,當時想着要她穿上裙子方便把尿,不料她卻是死活不肯穿。
見到這裙子,匈奴女子眼睛一亮,喜孜孜的接了過去,站起來比劃了一下,極爲滿意,該男子也是嘖嘖稱歎好看,當場宣佈投降。
媽的,這樣也行?
看來,這名男子只是爲投降找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罷了。
……
搞定了蘭部落,成昆帶着我們歸隊,一路上,野豬五人組的其他成員都是目光怪異的看着我,到了後面,我也是毛了,質問他們這麼看着我是什麼意思。
童雄鄙夷道:“我不跟身上藏着女人衣服的變態佬說話。”
五大三粗的林平也是冷哼:“死變態,晚上睡覺別靠近我!”
靠,要不是我拿出一條裙子給他個臺階下,雙方肯定會打起來。那男子武技那麼強橫,真要打起來,我自保肯定沒問題,但你們幾個肯定會死翹翹。媽的,你們不但不領情,還說老子變態,真是讓人鬱悶。
好在成昆有大局感:“不要鄙視別人,或許他小時候有心裡陰影,以後大家注意點就是,不要單獨跟文西在一起。”
草,你這頭野豬知道個屁!你這麼屌,怎麼不幫我求出陰影面積?
我當即就拿出一件男式休閒短褲:“老子這是服裝設計,明白不?”
一頓胡謅,衆人這才相信,笑嘻嘻的湊過來看我手中的短褲,嘖嘖稱奇的問我,當時這衣服都是藏在哪,我自是不會說這浮屠戒指的秘密,直接說纏在腰間,現在沒了。
……
等我們追上大部隊的時候,感覺氣氛異常緊張,我第一感覺就是攤上大事了。
大部隊在一座小山前駐紮,營地前方是一箇中等規模部落,有百餘名匈奴戰士騎馬持弓跟我們對峙,從他們視死如歸的架勢可以看出,這個匈奴部落是打算跟我們決一死戰了。
雖然我們這邊差不多有五百人,人數與裝備都是佔絕對優勢,可真要打起來,對方箭矢亂飛,怎麼也要死上幾十個,這種損傷對於我們這種遠征軍來說,可真是划不來,因爲沒有兵源補充,死一個就少一個。真要這樣一路殺過去,恐怕不用到終點,我們就已經死傷殆盡。這也是爲什麼強橫如霍去病,也要制定一手胡蘿蔔安撫,一手大棒打壓的政策了。
最重要的是,真要打起來,我們野豬五人組是衝在最前面的啊。
媽的,難道老子就長個炮灰樣?
好在田無忌也並沒有急於下令,而是召開了中層幹部會議,不一會,隊長馬騰就回來跟我們宣讀了田無忌的會議精神,以勸降爲主,恐嚇爲輔,不到最後關頭絕不開打,並允許談判的人亂開空頭支票,無非就是許諾給個什麼官之類的。
“對了,文西,我已經跟田長官推薦你了。”馬騰漫不經心的補充了一句。
“靠,爲什麼?”我訝然道。
“你不是服裝設計師麼?或許這個族長也是怕老婆的人呢?”馬騰笑道。
……
罵罵咧咧的策馬往前,去談判的還有跟在田無忌身邊的那個胖翻譯,左歡。
見我們靠近,對面的匈奴戰士都是張弓搭箭,大聲恫嚇,我正要舉起盾牌,左歡連忙制止了我,勒馬而立,高舉雙手,大聲的說了一段匈奴語。
匈奴戰士見狀,放下了弓箭,其中一名匈奴戰士策馬轉身,奔向了遠處的一頂紅色帳篷。
我低聲問左歡:“你剛纔爲什麼不讓我舉盾牌?”
“舉盾牌表示你對他們有防備心理,匈奴人的思維很簡單,既然你要防備他們,那就是敵人。對付敵人,他們可不會手下留情。”
“靠,萬一對方失手怎麼辦?”我鬱悶極了。
“那就只能怨自己命不好了,像我們這種談判專家,本來就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還不如索性光明磊落一點,你坦然面對別人,別人總不好意思衝你下黑手吧?”左歡微笑着,猶如我的哲學老師:“對了,這個部落是呼衍部落,待會我們稱對方呼衍大人就行。還有啊,進去以後,儘量保持微笑,別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激怒了人家,會被割耳朵的呢。”
我點了點頭,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這才記起來,小時候看的評書裡面,動不動就說要割掉對方使者的耳朵,看來這行業風險確實蠻大。
不一會,那名報信的匈奴戰士縱馬過來,大聲的說了幾句,左歡笑道:“好了,我們過去吧。”
兩人策馬而行,在遠處還不覺得什麼,走到紅色帳篷前,才發現這個帳篷差不多有半個籃球場那麼大,而且描金描銀的,極爲奢華。
下馬上前,掀開帳篷,左歡背手挺胸,昂然走在前面,見狀,我也是深受鼓舞,將原本不是很直的脊背挺了挺,背手而入。
剛一進去,我頓時一陣眼花繚亂。
大帳裡面極爲奢華,地面鋪滿獸皮,案几也是包着金邊,案几上的果盤更是純銀打造,這些都不算什麼,裡面竟然有十來個絕色美女,或坐或躺的圍着中間一張案几,在這張案几的背後,半躺着一名鼻子極大的年輕人。
在他面前的案几的下面,卻是趴着一隻小黑貓。
靠,小黑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