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本能,我整個人奮力後仰,同時將手中的刀死命的往上格擋。
感覺到勁風掠過面龐,劍鋒幾乎是貼着我的鼻子擦過,然後纔是噹的一聲響,我的刀砸中了他的劍。
年輕人嘿然冷笑,長劍往後一拖,我能聽到劍鋒摩擦着刀鋒發出極爲難聽的聲音,奮力往後退了一步,刀尖往下劃過一道弧線,反手撩向年輕人的腹部。
卻不料旁邊衝出一個弓箭手,直接用大弓絞住了我的刀,弓箭手的手臂力量自是不用多說,一時之間我竟然抽不動自己的刀,眼前又是劍光一閃,年輕人的長劍再次刺向我的面門。
情急之下,我鬆開了刀,奮起一掌衝着他的長劍拍了過去。
就算是削鐵如泥的利器,它的劍面也不會割破手,這是常識。
年輕人邪邪一笑,手腕微微一轉,劍面頓時變成了劍刃。
就算是再普通的長劍,它的劍刃也能將人手掌割破,這也是常識。
我這一巴掌過去,無異於將自己的手送過去給他割。但要是縮手的話,這把長劍肯定會戳穿我的腦袋。
權衡利弊之下,咬咬牙,兀自衝着劍鋒拍了過去。手割破了還能長肉,但沒聽說過腦袋被戳破了還能長肉的。
噗的一聲,年輕人手中的長劍居然被我一掌拍成了兩截,不僅年輕人臉色大變,甚至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要知道,我可是拍在劍鋒上呢,這跟拍在劍面將長劍拍斷完全是兩回事。
隨即我大喜,剛纔無意中用上了嫁衣心法,這功夫似乎挺有用的。
也不要佩刀了,反手一掌拍在旁邊弓箭手的肩膀,那名弓箭手噴出一大口鮮血,直接倒翻在地。
年輕人怒叱一聲,雙掌一錯,右手攻向我的胸口,風聲颯然,勁道凌厲。
我笑着揮出右掌迎向他的手掌。
小樣,吃我一掌先。
轟的一聲,我的手掌跟年輕人手掌相撞,發出一聲巨響。
讓人訝然的是,年輕人臉上一陣青光閃爍,竟然硬生生的抗住了我這充滿嫁衣真氣的一掌。
“嘿嘿,不過如此!”他呸了一聲,撲上來就跟我纏鬥。
不禁有些叫苦,因爲我這個嫁衣神功的真氣只能在右手手臂運行,如果要跟他纏鬥的話,就相當於我用一隻手來跟這個年輕人對抗。
心念電轉,根本不跟年輕人纏鬥,一個假動作晃過他,衝進了旁邊的弓箭手人羣,一陣亂打,只要我右掌揮出,就有弓箭手被我擊倒。那名年輕人頓時大怒,跟在我身後哇哇亂叫,無非就是什麼決一死戰之類的話。
一路飛奔,突然覺得眼前壓力一輕,竟然衝出了弓箭手方陣,回頭一看,身後的這個弓箭手方陣已是七零八落。
再往遠處一看,天空中依舊箭矢亂飛,但匈奴這邊的箭雨卻是稀了很多,漢朝官兵吶喊着衝了過來,有弓騎兵已經衝到了匈奴這邊的方陣,隨即,我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雙方馬背上的戰士竟然紛紛下馬,抽出刀來相互砍殺。
還沒來得及思索是這怎麼回事,那年輕人一拳打向我的面門。
此時我的僵硬術冷卻時間已到,嘿然一笑,衝着年輕人就釋放了僵硬術,年輕人頓時被我定住。
小樣,看我怎麼拍死你!
正要一掌拍向他的腦袋,前方傳來一聲怒吼,擡頭一看,一個方臉漢子騎着馬迅疾的衝了過來,手中彎弓搭箭,已然瞄準了我。
連忙將手中的年輕人扣在胸前,要是這方臉漢子射箭,我就用年輕人格擋。
方臉漢子臉色大變,放下手中的弓箭,在我前方不遠處勒馬而立,口中大聲的說着什麼。
我略一思索,咦,莫非這年輕人還是什麼重要人物?當即勒住年輕人的咽喉,手掌放在他頭頂,退後了幾步,大叫道:“叫個懂漢語的出來!”
方臉漢子頓時大爲焦急,衝我吼了兩句,轉身哇啦哇啦的喊了兩聲,中軍中跑過來十餘騎,見到我手中的年輕人,臉色都是極爲不好看,哇啦哇啦的交談了一通後,其中一個禿頭中年人衝我說道:“放下他,饒你性命。”
見狀,我哪裡還不明白這個年輕人的重要性,當即就討價還價,說是要帶着年輕人回營,要不然我就當場拍死他。爲了證明我所言非虛,我還凌空一掌擊向地面,一陣塵土飛揚。
聽我這一說,另外有一名腦袋奇大的老者頓時大聲呵斥我,而那名方臉漢子卻是跟他翻臉,兩人爭執一番後,大頭老者拂袖而去,方臉漢子跟其他人商議了一會,大聲喊了一句,匈奴那邊就開始鳴金收兵,兩翼衝出來數千弓騎兵壓陣,中軍緩緩後退,見狀,霍去病也只能是下令收兵。
而我跟那年輕人,則是被方臉漢子派人送回了漢軍這邊。
……
是役,漢軍擊殺了差不多兩千名匈奴戰士,但自己也是損失了八百多名戰士,這還是我這個缺口開得快,癱瘓了對方的長槍陣,並造成了弓兵方陣的混亂,要不然,漢軍的損傷恐怕還要翻番。
讓我想不到的是,我帶回來的那個年輕人居然是匈奴渾邪王子,而那個方臉大漢則是當今的渾邪王。
媽的,我運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田無忌大喜,也不計較我有沒有按照他的計劃行事,再次將我喊進了他的營帳,跟我喝酒慶祝。
“文西,我準備跟霍將軍推薦你做先鋒營的長官,官職也是校尉來着,跟我平級,你覺得怎麼樣?”喝了三杯酒以後,田無忌微笑着建議。
“誓死不從!”我謙虛的回答。
“小夥子,不要有點成績就驕傲,信不信我現在喊出來五百個刀斧手把你砍成肉醬?”田無忌神情和藹可親。
“你的手下總共就五百多人,哪來的五百刀斧手?”我笑眯眯的說道:“我說,不要逼人太甚啊,我立了這麼大的功勞,居然還跟我玩這手,你們這是卸磨殺驢!”
“眼下的情形,別說殲滅對面的敵人了,恐怕回去都有些困難。”田無忌喟然長嘆:“大丈夫爲國捐軀倒也沒所謂,但是完不成當今聖上的宏圖,卻是讓我等九泉之下愧對列祖列宗。”
靠,又來這一招,上次忽悠我去先鋒營,也是這句話,甚至標點符號都沒變。
田無忌接着嘆息道:“如果不能完成既定目標,就算殺到一兵一卒,霍將軍也是不會返回的,不能活着回去,再大的功勞又有什麼用?”
關我毛事,我又不要這勞什子功勞,我默默的喝酒。
“真的不考慮做先鋒營的長官?”田無忌眼中閃過失望。
哼,纔不會被你的演技所迷惑呢。我輕咳一聲,轉移話題:“對了,田長官,爲何我們的弓騎兵衝過去以後,不在馬背上砍殺,反而是要跳下馬來跟敵人肉搏,這是爲毛?還有,我們的騎兵爲什麼不穿上盔甲?”
田無忌興趣缺缺的說道:“夜了,你怎麼還不回去?要我留你吃夜宵麼?”
我笑道:“田長官,如果你替我解惑的話,說不定我就答應去先鋒營了呢。”
田無忌哈哈一笑:“我信你纔怪。不過,跟你說也無妨。自從戰國時期趙國開始組建騎兵以來,騎兵最大的作用就是騎在馬上射箭,來去如風,用來偷襲頗有奇效,故此,騎兵也叫做奇兵。不過,如果戰士真想要揹負盔甲坐上去,卻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訝然插話:“難道一匹馬連穿盔甲的戰士都馱不起?負重能力這麼差?”
田無忌笑道:“主要是馬蹄的問題,如果負重奔襲,馬蹄就會磨損,從而導致馬腳受傷,失去戰鬥力。”
我哦了一聲,心中訝然,難道這個時候還沒有馬蹄鐵麼?
田無忌接着說道:“至於你說爲什麼不在馬背上砍殺,嘿嘿,你是不是以爲在馬背上居高臨下,肯定很有優勢對不對?”
我點了點頭:“難道不是嗎?”
田無忌笑道:“你卻是不知道,馬背上光溜溜的,根本就沒有地方受力,騎在上面打仗就好像是站在一個滑不溜丟的冰面上,跟站在地上的戰士交手的話,很有可能因爲重心不穩而被對方擊殺。”
聽到這,我心頭已經有了計較,笑道:“田大人,我有辦法全殲匈奴。”
田無忌冷哼了一聲:“全殲匈奴?文西,你特麼的在跟我開玩笑麼?”
我微微一笑,喊他出營帳,指着他的坐騎說道:“現在的坐騎,雖然上面放有坐墊,但很容易從上面滑下來,對不對?”隨即我抽出佩刀,在地上畫了一個馬鞍的形狀:“如果我們打造一個這樣的道具,將其固定在馬背上,會不會讓戰士穩定很多?”
田無忌皺眉想了一會,隨即眉頭舒展,臉上喜形於色:“靠,文西,你是怎麼想到這一點的,這玩意絕對能讓戰士在馬背上的穩定性大大增加啊。”
“這個叫馬鞍。”我笑着說道:“如果用於打仗的話,兩側的鞍橋還可以再高一點,前面還可以做一個把手,方便戰士穩住重心。”
田無忌大爲興奮,連聲道:“靠,有了這玩意,我們的戰鬥力絕對要超出匈奴人一大截,太好了,我這就去跟霍將軍說。”
“等下。”我拉住了田無忌,又畫了一副馬鐙,笑道:“如果在馬背上垂下來這麼兩個用於踏腳的東西,你說,我們的戰士是不是就有了借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