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有種置身江上的錯覺。
“我到底怎麼了?”婧兒從清醒到走到江邊這段時間就一直在問她方纔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總覺得怪怪的,怎麼一睜眼時,自己大腦裡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岑默受傷了,了悟也通通沒有告訴過她。
四人站在溪邊看着這蒼茫的一片,若有所思。
了悟想的是,具體的方向在哪裡,像早一點兒找到出口。
婧兒在想方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她詢問了悟的時候,了悟不肯將發生的事情告訴她?岑默又是怎麼傷到的呢?
溪邊一片蒼茫,卻有人乘船而來。這邊很是奇怪了,這小溪實在太淺,若不是剛下過一場雪,溪水根本沒不過膝蓋。
這個時候會有人乘船而來,真是怪哉怪哉。
來人那船走的很是緩慢,甚至不能稱之爲緩慢,簡直是龜速。
四人攙扶着別的事情不用幹,就等着那船漸漸的靠近便是。
走進了看,一人站在橋頭的一側,凝神的注視着身邊的風景,彷彿進入化境,了悟等人發現了他的存在,但是他卻沒有發現了悟等人的存在。
再進一些,了悟發現是個長相十分中庸,但是看起來十分穩重的人,他的嘴脣上留着一撇八字鬍,很是扎眼,但是他似乎很引以爲傲,總是時不時的摸着自己的八字鬍,不知在醞釀些什麼。
他的身後是一個船伕,很是艱難的在這淺淺的溪水中划着船。
了悟忽然很同情那個船伕,怎麼會有船伕喜歡在這麼淺的地方划水的,一個不小心,船底直接就碰上地面了。
“這人夠騷包啊!”岑默意識已經模糊了,但是還在吐槽那船上賞着風景的人。
不過,了悟忽然發現不止有一隻船,和那個騷包的人想對的一面,還有另一隻船也在漸漸地靠近。
那邊似乎起霧了,雖然和這邊距離差不多的樣子,但是那邊明顯要比八字鬍那邊模糊許多。
忽然,那邊笛聲起,忽然有種“江城五月落梅花”之感,不過,這裡落得不是梅花,而是竹葉。
瀟瀟竹葉合着陣陣笛聲洋洋灑灑的飄落,很是唯美。
兩人最終在了悟等人身邊匯合,十分巧合的在他們身邊下了船!
“江淮兄!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啊!”八字鬍先是客套一番,了悟在一邊聽着,怎麼聽怎麼想江湖中人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之類的話語。
那個被叫做江淮兄的人爽朗的笑笑,應道。“彼此彼此!”
他們之間好像國家之間重要領導人會面時那樣正派,禮節繁多,八字鬍說一句話便要對那個江淮的人拜一拜,說一句話就要拜一拜,然後那個江淮再回拜一下。
看得了悟都腰疼。
而且重點是,了悟等一行人雖然沒有大個頭兒的,但是聚在一起,那閃光點也不小,但是,他們兩個就是能做到,你就在眼前,他們就是沒有看見。
不過,了悟等人可是不打算視而不見,因爲這個地方能看見兩個活人,了悟覺得她祖墳上已經冒青煙了,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知我要的東西,江淮兄可有帶來?”客套了許久之後,終於進入主題了。
“自然,本就是麻煩先生給我看看的,怎麼會不帶!”江淮很是積極的說道。
聽得了悟一頭霧水,這八字鬍要的東西是江淮要八字鬍幫忙看看的?了悟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怎麼這麼繞呢?
不光了悟,婧兒也是聽不懂,老頑童則是一臉深意的看着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來回交談。
“哈哈哈,好好好!”那八字鬍又被他的主人擼來擼去。
了悟都心疼那抹小鬍子,本來就不多,估計已經被拽的整天掉毛了。
只見那個叫做江淮的從畫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截明面的紫色絲綢,絲綢上繡着地正是斑駁的竹子,了悟看了,覺得這裡面的東西會被江淮如此小心地抱着,裡面的東西也定然不是俗物。
於是,了悟等人架着岑默靠的更近些,好長長見識。
可憐的岑默早就被遺忘在一邊了,被兩個人架着來來回回的拖。
那絲綢被輕輕的掀起,下面是一張看相併不怎麼好的布,多多少少,雖然這不是了悟的東西。但是了悟還是覺得蠻失望的。
她以爲會是玉石什麼的,好吧,她就是這麼俗。
但是那個八字鬍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面不改色。
了悟心想,定是太過講究禮節,所以不好意思說什麼,肯定是被人坑了的!
隨着那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素布被展開,瞬間,所有的人都被驚呆了!
天哪!這是什麼!
小溪,竹林,高山,小船,還有美人!
了悟從中讀到的就是這些,但是從兩人對話當中,了悟知道自己肯定是孤陋寡聞了。
“這有些意思,這副畫算是盡其細微,取神得形,以線立形,以形達意,神態體型近乎真實!這女子衣服褶皺之間,用了曹衣出水描,用筆細而下垂,圓弧狀……卻也不全是,這邊便是折蘆描,多爲直線,用筆粗,而轉折多爲直角,折筆時頓頭大而方!這裡用了琴絃描,用顫筆中鋒,線中停頓變化十分清晰明瞭。妙哉,妙哉,實在是妙哉!”
“先生……”江淮剛想說話,但似乎八字鬍一開口便沒完沒了了。
“這用色,大氣典雅,穩重乾淨,和諧不失風采,佳作,佳作!託江淮兄福氣,否則,立本平素是難得一窺如此佳作!”八字鬍很是惋惜的看着那副畫,戀戀不捨的將畫合上,回味。
“先生若是喜歡便拿去吧,江淮也是偶爾得知,想一辯真假,現在真假以辯,也無可留戀,佳作自然是要在懂得欣賞的人的手中的,就不必在我手中斷了他的價值。”
“不不不,怎能做奪人所愛之事,況且,物依稀爲貴,這畫若是到我手中,定是一個壞字,還不如江淮兄拿着,等我想起來時,再約江淮兄一睹爲快的好!”
聽了兩人的對話,了悟多多少少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不過就是,那個江淮找八字鬍辨別一副畫,這八字鬍又是愛畫成癡,於是痛快赴約,來了之後迫不及待,於是纔會有剛見面時那些奇怪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