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隨我來

二話不說,與他擦着肩膀過去。只當沒碰到過這種人。

“哎,我還沒說完呢!”

不想聽他嘮叨,一路小跑着,趕緊離開石拱洞,仍聽到後邊一句,“現在的小沙彌真的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

烈日當頭,晃得她的眼睛睜不開,自動把那些令她不歡愉的事情過濾掉,這一世她想開開心心的度過。

於是,加快步伐,快些回寮房睡一覺去。

青石板的的小石子,在她腳板劇烈的碾壓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了悟一邊跑着,一邊琢磨着鞋子的厚度,這麼尖銳的石子,腳丫竟然一點都不硌得慌。

低頭走路,本來不是什麼好習慣,卻總是能帶給她一些驚喜,比如說,她發現地上的石子,每隔幾塊就會出現晶瑩剔透的一顆。

而且,每一顆以她的小步子,剛好可以踩的到。

於是,也不跑了,就專挑晶瑩剔透的那顆踩,一步一搖三晃地往前走。

這一切都被小路盡頭的大師兄看在眼裡,眼眸中流轉着一抹寵溺,隨即又被嚴厲取代。

“大……大師兄!你怎麼在這兒。”了悟以奇怪的姿勢走到頭,結果發現,大師兄竟然在前邊,單腳站立的她差點沒撐住,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的。

“阿彌陀佛!隨我來。”

一聽這句話,了悟的耳朵耷拉下來,不用想,肯定又要聽大師兄唸經。

無精打采地跟着大師兄後面。

很知趣的,這次了悟記得離大師兄的屁股遠點,以免再虧待自己的小鼻子。

果不其然,大師兄再次驀然一停。

了悟好奇,爲什麼大師兄總是走走停停、走走停停,探出頭來,看看大師兄前邊,恍然大悟。

一隻青蛙突兀地出現在路中間,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瞬間覺得,大師兄又高大了許多,光潔的腦袋周邊散發着金黃色的光芒。

沒走兩步,又一停。

了悟納悶了,白天哪來那麼多青蛙,怎麼偏偏大師兄走路時,出現這麼多,她走路的時候就沒碰到過呢?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這小子原來是你徒弟啊!”

聽聲音就知道,此人堪比無恥之徒,今天是倒了什麼血黴,做夢做夢夢見他,走路走路碰見他,今天這都見了第三次了!

還騷包的拿着扇子扇來扇去。

“這是我師弟,不過還未正式拜師。”

“哦~”

“施主請便!”

“……”

騷包男還想說什麼,被大師兄一句話給堵回去,然後與騷包年擦肩而過。了悟真想說一句,幹得好!

急忙跟上,走的時候可以感覺到後腦勺一直被人盯着,甚至有陣陣陰風,吹得她渾身發抖。

於是,去學習的結果就是,又在大師兄的寮房,聽着聽着,呼呼大睡。與昨天不同的是,中午吃飯的空檔,大師兄還是溫聲細語的喊她起來。

感動萬分,屁顛屁顛跟着大師兄去吃飯。

吃完飯接着睡。

還沒睡夠就又被大師兄拖起來。

吃完飯了麼?了悟肚子咕嚕咕嚕地響,又餓了。

感動萬分,屁顛屁顛跟着大師兄去吃飯。

什麼?不是吃飯,而是在早上做早課的唸佛堂做晚課。

萬惡的規矩,每次吃飯都那麼多事!

好歹等到晚課做完,沒了吃飯這一說,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

了悟看着身邊大步往前走的行止,一把將他拽住,小聲在他耳邊說道,“有飯嗎?”

“飯?什麼飯?”

“我餓了,不吃飯嗎?”

“你見寺廟什麼時候做過晚飯?那可是戒律,你想破戒呀?別帶着我啊!”

什麼?沒有晚飯?怪不得昨天埋怨大師兄不帶自己去吃完飯,他的表情那麼恐怖,感情寺廟裡連晚飯都不吃!什麼破規矩?

了悟再次瞅向不遠處碩大的後腦勺,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前胸貼後背!咕嚕咕嚕嚕……

忍着飢餓,說服自己,習慣了就好,試着哼個小曲轉移一下注意力,“從前,現在,過去了再不來……”

“噓!禁言!”行止前面走着,忽然停住,扭過頭對着了悟做個噓的手勢,示意她不許說話。

徹底蔫了,連唱個歌都不許,蔫頭耷腦的回到寮房,雖然經歷了昨晚愉快的聊天模式,但是,大部分還是心存芥蒂,偶爾探出頭來盯着剛回寮房的兩人,確認一下,了悟會不會再次犯抽。

看到了悟蔫頭耷腦的,沒有之前靈動的眼睛,便知道,應該不會打什麼歪主意。

“你們回來啦!”一個接一個的開始“問候”。

“恩。”了悟餓的一口勁都沒有,不想多說話。

“時間還早,咱們繼續昨天那個比賽吧,阿彌陀佛。”突然一個小沙彌冒出這麼一句話來,瞬間,整個寮房沸騰了。

了悟覺得也不錯,畢竟她知道的太少了,藉機分散一下注意力,說不定就不會這麼餓了。

“恩,好!那就繼續!”

……

果然,一晚上收穫不少。

她一直喊着的大師兄,今晚才知道,原來叫法元!

法元、法元,了悟在心裡多唸叨了幾遍,着重記着。

還有那個她討厭至極的那個人,竟然是寺廟主要的捐贈者。寺廟裡的香油錢大部分都來自於他的捐贈。連玄機大師都要禮讓三分。

這給了悟出了個大難題,那個人他是討厭到不能忍受,可卻是維持寺廟生計問題的大財主。

以後見了面,該怎麼應付還是個大難題,她得好好考慮。

又到了僧值催促的時候,小沙彌們才心灰意懶地熄燈睡覺。

睡了一整天的了悟,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

無盡的飢餓感瞬間蔓延,了悟想起了雞鴨魚肉,個個都想吃,可這裡不僅油水沾不到,連飯都吃不飽。

忽然想到,也許廚房裡會有剩菜剩飯!

等大家都熟睡的功夫,偷偷地摸索出門。

只記得齋堂的位置,卻沒見過廚房在哪兒,了悟心想,廚房應該不會離得齋堂太遠,憑着記憶慢慢往齋堂摸索。

了悟估摸着,這個時候大概九點多鐘的樣子,但是寺廟有規定,必須在鼓聲想過後就該休息了。此刻,寮房外十分靜謐,只有蟲鳴夾雜陣陣風聲從耳邊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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