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萬艘造型獨特的飛船於今日聚集在了“大傷口”星系中,這裡極爲危險的“亞空間裂縫”似乎並不能阻止這些飛船的行進,它們輕而易舉地拔除了“流放者”在此地的太空堡壘,並在這裡建立起了一座“通天之塔”。
雖然以往收集星系能量時他們只需要憑藉移動式的飛船便能做到,但這一次他們要進行的“大飛昇”,沒有一個龐大的星系建築是做不到的。
而這條被“流放者”視爲生命線的“地獄防線”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突破了,還是在他們認爲防守最嚴密的“大傷口”段。
除了這裡之外,周圍很大一片區域的“流放者”部隊們也被肅清,這直接導致了一個巨大的缺口出現在了“地獄防線”上,此時的這條所謂“防線”已然名存實亡。
“流放者”也再一次意識到了他們和這種“頂點”文明之間的差距有多大,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獵手”並不關注他們,正如過去那樣,只有不屬於正規太空艦隊編制的“追獵者”們會和他們戰鬥。
此時,“大傷口”星系中,一座高塔狀的巨構如平地拔起那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被搭建在這裡。
或者說並不是“搭建”,而是被“解壓縮”出來的。
這座高塔巨構平常似乎是處在一種特殊的亞空間之中,待到需要時便能直接釋放到現實宇宙,“獵手”早已爲這一天做好準備,他們一刻也不想耽擱。
高塔被按照預計矗立在了星系平面之上、一個極高的位置,這裡遠離所有危險的“亞空間裂縫”,卻又沒有脫離“大傷口”的星系範圍,就如同神話中連接神與人的通道那樣,在此刻連通了“現實”與“真實”。
頂部像是“圓環”的結構層層疊疊地圍住了塔尖,在這裡還能看到高塔唯一的發光部分——一個被某種力場束縛的方正匣子。
說是匣子,但大小可能已經接近月球,其表面形似紋路的透明管道中流淌着莫名其妙的液體,在宇宙空間中散發着燦爛的光輝,而這正是塔頂光芒的來源。
在“獵手”的構造記錄中,這個地方是用來存放一種能夠短時間內釋放極大能量的物質的儲藏室,看上去只有月球大小,實際內部的儲存空間已經在“數據調整”下被擴張到了恐怖的地步。
他們原定計劃是在這裡儲存大量暗物質,用以負擔“突破循環”的能量需求,但現在他們有了更好的替代品。
“異次元之星”中蘊含着難以置信的巨大能量,雖然“獵手”並不明白這些能量的來源,但是據他們估計,這可能是“一個世界”的能量。
如此龐大的能量被壓縮在了直徑只有十幾米的球體中,完全能夠滿足“獵手”的“一次性釋放巨大能量”的需求。
這樣一來,他們“大飛昇”的最後一塊拼圖也被湊齊,並於今日正式啓動。
大量的“焚燬者級”戰艦也在“大傷口”星系中,它們似乎按照某種規律停在了星系中的特定位置。
肉眼看不明白,但在儀器的檢測下,顯示出了這些位置附近,都有着或多或少的“亞空間裂縫”存在。
“獵手”之所以會選擇“大傷口”爲“突破循環”的地點,便是因爲他們認爲這裡是“世界屏障”最爲薄弱的地方,不同於“破界者”認知中的那種“世界屏障”,而是“數據”與“現實”之間的“維度屏障”。
靠近這些“亞空間裂縫”,有助於他們更好地突破這個“屏障”。
而除了負責維持“通天之塔”巨構運轉的這些“焚燬者級”戰艦之外,還有一些第一次出現的特殊飛船也在此處。
那是一種和行星相似的飛船,直接稱呼爲“行星飛船”也不爲過。
這類飛船的數目稀少,但卻是“獵手”文明的聚集之地,他們的整個族羣都在此,這場“大飛昇”就是爲了將這些“數據”轉化爲真正的生命。
現在,曾流離宇宙多地的“獵手”文明終於停下了他們毀滅的腳步,將所有精力放在了這座“通天之塔”上。
他們的整個文明都匯聚於此,等待着最後一刻的到來,這是他們漫長旅途的終點,無論結果如何,他們都將結束這一次“循環”。
整個星系中的所有人都在關注着他們的舉動,就連“流放者”也是如此。
哪怕他們並不太清楚“獵手”文明究竟要幹什麼,也明白對方是在做一件無法想象的大事。
他們知道,作爲這片星系的“配角”,他們只能看着對方完成這一切。
不過仍有那麼一小部分人不甘心就此沉淪,直到他們知道“地獄防線”被證實是個無用之舉、而所有外派部隊都將在近期返回“家園”的消息之後,他們決定趕在那之前,將他們的“目標”完成。
這一批人組成的機動艦隊悄悄從瀕臨崩潰的“地獄防線”中出發,在值守將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默認下,前往了“狩獵場”,尋找那名“傳奇之追獵者”的蹤跡。
而這支艦隊的爲首之人就是“流放者”的戰爭英雄、曾與“傳奇之追獵者”交手的王牌駕駛員——刀疤臉。
他們懷着仇恨,向遠比他們強大的敵人發起挑戰。
至於“傳奇之追獵者”本人,也在某種心思的作用下,並沒有選擇回到“通天之塔”所在的地方,而是依然徘徊在他的“戰場”。
此時的他一如既往地寫着日記,而且好巧不巧地是,他已經寫到了日記的最後一頁:
“我是‘傳奇之追獵者’,現在正在我稱爲‘狩獵場’的地方等待着屬於我的最後一刻到來。”
“母星已經發出召回的命令了,因爲我們‘文明的夙願’即將完成,身爲文明的一份子,我應該必須在場纔對。”
“但是我的身體在告訴我,那並不是我所渴求的。我應該有着‘另一個結局’,是作爲升起的恆星讓人景仰,而不是成爲一場浩大儀式的旁觀者。”
“這才配得上‘傳奇’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