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冷汗的歐陽南關,沒想到穿越前輩們把《西遊記》也給文抄了,後世的《西遊記》可是明末纔出來的。兩位皇子倒是不以爲然,顯然他們對孫大聖的評價頗高,沒把火眼金睛當成貶意。
“歐陽南關,”一直在埋頭喝茶的四皇子放下了茶杯,拖着長長的腔調,“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吧,你真當本宮的刀沒見過血?”
話音才落,身後兩把鋼刀就“咔嚓”出鞘,架到了歐陽南關的腦門上。冰涼的刀刃緊貼後頸,嚇得歐陽南關臉一下就白了,“四,四殿下,在下不,不敢虛言。羅斯文字我真的不識呀。”
“歐陽南關,現在路有兩條。”四皇子的雙目如森蚺般亮起,落在微微發抖的歐陽南關臉上,“臨高侯爵位,還是,一刀了結。”
“皇子殿下饒命!”被雙刀加項的歐陽南關,膝蓋一軟,順勢就跪到了地上。
“歐陽南關南關,本宮再問你一遍,你真的不識羅斯文字?”
“四殿下,在下真的不識。”歐陽南關身上已經被冷汗浸透了,“這泰西文字數十種,每種還有異地和異族變化,除非是異人館的天才,尋常人能學會一兩種就了不得了。”
“那你學會了幾種?”四皇子語氣冷森森,就象一條盯着獵物的大蟒。
“就一種,不列顛的英吉利文。不過四殿下說起過,不列顛島已爲北海天方所據,恐怕這種文字已經被天方篡改了。”
“既是被天方篡改了,你又從何學來?”
“是尊師所教,她長年在東洲遊歷,遇到過從不列顛島逃亡東洲的英吉利人。”
“那你說幾句來聽聽。”
“Good morning. Good afternoon. Good evening. Fake you. How do you do.”
“嗯,你寫上幾句與我瞧。”四皇子完全沒反應過來,歐陽南關夾在中間的那個“fake you”。
有人把歐陽南關寫的幾句英文呈了上來,四皇子掃了一眼,直接甩給邊上的影子師爺,後者一看就搖起了頭,表示不懂。
見歐陽南關不似在僞裝,四皇子便叫人又把他帶了下去,嚴加看管。十四皇子無奈地攤手道,“四皇兄,真的只能去廣州買羅斯女奴?”
“我已經叫人去買了。”四皇子臉色陰沉,“但是甘國公又是從哪裡習得的羅斯文?天書怎麼會是泰西文字。這事沒有道理,這天書有問題!”
“那歐陽南關可有隱瞞我們什麼?”
“他一見刀就腿軟,瞞不了我。”四皇子充滿了自信。
“那依四皇兄之見,這天書金箔究竟是何意?”
“等羅斯女奴到了便知。金箔上的內容,我已讓人抄錄下來,按斷句切分。到時讓羅斯女奴三人一組,各譯一句。譯出便送到我們這裡,儘量不讓外人過目。”
“那苟家呢?調動瓊州水師需要九皇姐的兵部金牌急調令。”
“別惹事,她現在多半已經在懷疑我們了。苟家可是拿着你的手令出海的,暫且先便宜他們一時。”
“他們逃了也就罷了,走之前居然把其名下所有的土地房產都捐給了公門,擺明是不把我們放在眼中呀!”
“區區一點田地房產而已,而且少林和靈門早就盯上苟家了,人多眼雜,不好下手。十四你也未免太患得患失了。”
四天後的黎明,莫名其妙的歐陽南關,被人從牀上喊醒,然後坐上了一輛四輪馬車。馬車搖搖晃晃,車廂被隔板分成前後兩廂,一股噴鼻的異國香水味從前廂飄來。歐陽南關原本還有點昏沉的大腦,猛地驚醒過來,車上有個女人,而且很可能是外國女人!
馬車跑出不久,歐陽南關就感覺到自己的重心明顯開始後仰,這是在爬山。他心中一動,難道去的是高山嶺?
果然,馬車停下來後,下車的歐陽南關一眼就認出了黎明的高山嶺頂峰。馬車的周圍,十四皇子和命衛們全副披掛,如臨大敵。
馬車上隨後下來了一位異國金髮女子,藉着曦微的晨光,歐陽南關看清了她的臉,這是一位典型的俄國毛妹,魔鬼身材,頗有幾分後世俄羅斯體操皇后的風韻。更出乎他的意料,這位金髮美女下車伊始,就衝他打了個招呼:“你好,請問我們現在是在什麼地方?”
這帶着兩分粵語味道的流利中文,讓歐陽南關的瞳孔爲之一張。還沒來得及回答,已經有人朝他倆走了過來。一看那條走路無聲的削瘦身影,歐陽南關就知道是四皇子的影子師爺了。影子師爺直接走向金髮女郎,開口就很不客氣,“你仔細聽了,貴人問你,現在一切都按你說的弄好了,你到底能不能譯出咒詞?要是你敢玩什麼花樣,那你會死得很慘!”
“啊,尊貴的大人,我娜塔莎.格利高裡向上帝發誓,我絕對沒有對你們說過任何一句謊言,否則我死後會下地獄。”
“你是俄國,哦,羅斯人?”歐陽南關大膽插了一句。
“尊貴的大人,我來自基輔羅斯,我的父親格里高利是哥薩克基輔團的指揮官,我的母親是一位羅斯伯爵的女兒。我從小就向母親和教會的牧師學習羅斯語。”金髮美女的話挺多,似乎很喜歡和人交流,有點話癆。
瞥了一眼邊上的影子師爺,見後者沒有吭氣的意思,歐陽南關就繼續問道:“你好,娜塔莎,那你怎麼會到了中國?”
“啊,我們遭到了克里木汗的攻擊。聖地天方向韃靼人提供了軍事援助,波蘭人卻與羅斯人發生了戰爭,沒人來援救我們。結果我父親的基輔團和哥薩克聯軍被20萬韃靼大軍打敗了,基輔被攻陷,我也成了韃靼人的奴隸。我先被韃靼的大元帥賣到了君士坦丁堡,然後他們又把我賣到巴格達和巴士拉,聖地天方的奴隸商人最後把我運到了天朝,廣州。謝天謝地,天朝是一個文明的國家,我不用再面對那些粗暴的韃靼人和逼着我改變信仰的天方狂信徒了。”
看到四周一時無人關注他倆,歐陽南關壓低了一點聲音,“你的中文——,嗯,就是天朝話,是在哪裡學習的?”
“在巴格達的時候,一位天方貴族老爺買下了我,然後他就讓人開始教我天朝的語言,這是一種古老和美麗的語言,我很喜歡。我從小就被教育學習各族的語言,我的母親經常說我有語言的天賦。可惜,她已經蒙主招喚去天國了。”
“那你知道你被帶到這裡來是做什麼嗎?”歐陽南關小心掃了一眼四周,黎明前的昏暗籠罩着高山嶺,山下的文瀾江和不遠處的海岸線泛出了閃亮的光芒。周圍的人,包括影子師爺,都在等待着什麼。
“知道,這位尊貴的大人派人從廣州把我買到這裡,爲是的翻譯一段奇怪的羅斯文。那段羅斯文有點奇怪,和我學過的羅斯文有很大差異,我花了很大力氣才把我負責的那一句翻譯出來。尊貴的大人還召集了我所有的同胞,可她們沒人能翻譯出完整的句子。最後就只有我被大人買了下來,並且來到這個奇怪的地方。這裡太熱了,我晚上熱得睡不着。”
“怎麼個奇怪法,你翻譯的那句羅斯文寫了什麼?”歐陽南關的聲音壓得更低了。
“那句話太奇怪了。那說是下面有一段可怕的咒語,爲了防止驚動魔鬼。必須在一處高高的山嶺上,在啓明星升起和日出之前的時間裡,由一位羅斯族的少女高聲誦讀,否則就會驚動邪惡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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