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軍聯盟大會,這對於義軍來說很是重要,
自從金軍入侵河東一年以來,官軍大量被擊潰,散落的兵器,弩箭到處都是,這些擊潰的官軍,與本地的豪強,土匪等,構成了河東的義軍。這些義軍,大多數都積極與金軍作戰,有效的牽制了金軍。不過義軍之間,爲了爭奪地盤,糧草等,也相互爭鬥,廝殺不斷。
而這個義軍聯盟大會,爲的就是協調彼此利益,共同抗金,
若是以一般義軍首領的名義,資格不夠,難以召開這個大會。不過魯智深等人,卻是巧妙的藉助了儀王這面虎皮,成功的召開了這次義軍大會。諸多的義軍首領,不得不買這位儀王殿下的面子。因爲義軍,說好聽些是抗金,是義軍;說難聽些就是匪,匪面對官往往是有自卑之感,官召集匪開會,匪那個敢不從。
而這次義軍聯盟大會,只需要儀王趙樸派心腹參加,負責協調就足夠了。
可最後,趙樸卻堅持要親自前去。
“只要是派一人前去便可,殿下尊貴之人,豈能是輕易犯險!”
趙樸剛剛提出要參加所謂的“河東義軍聯盟“,立刻遭到了全軍的衆將反對。這太危險了,河東義軍聯盟大會,龍蛇混雜,萬一其中出了事故,那時想要哭,都哭不出來了。
“我知道,危險會有的。那些義軍成分複雜,有的是爲了自保,有的是爲了富貴,有的是劫掠不斷,有的乾脆投靠金軍。可正是如此,我不得不去!”趙樸有些憂慮道,“不久之後,我們就要南下了,河東全靠這些義軍支撐。而此刻河東的義軍,全是一羣散沙,金軍此刻全力南下,圍攻汴梁,他們才能逍遙自在;一旦金軍迴轉,那時他們就會面臨滅頂之災。我該爲他們做些什麼?”
河東之地至關重要,此刻是前線,不久之後就會變爲金軍的大後方。
一隻強大的義軍,在金軍後方搗亂,對前線的抗金好處是巨大的。此刻,這些一旁散沙,彼此內鬥不斷,戰鬥力低下的河東義軍,該重新組合,凝聚爲一股,形成強大的抗金力量。即便是難以組合,也要尋找有潛力的義軍首領適當拉攏,或者是物質支持。
“我必須親自去!”趙樸下定了決心。
這個河東義軍聯盟,說不好就是鴻門宴,弄不好就要見血。這三十六路義軍,龍蛇混雜,誰知道會出現什麼危險。按照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趙樸不應該去。不過,趙樸還是決定親自前往,沒有人喜歡危險,也沒有人會決定危險刺激,好玩。
這次義軍聯盟大會,趙樸真的不想去,因爲很是危險。
可最後,趙樸不得不去,因爲手下都是武將,讓王彥、王大牛、李三河、章存之類,行軍大戰,衝殺廝殺還可以。讓他們當談判代表,去協商,去鉤心鬥角,絕對是辦砸的料。
沒辦法,人才奇缺,只能是親自前往了。
只不過,帥不離軍,軍不離帥。一個元帥率自離開大軍是危險的,輕則是造成軍心動盪,大則被敵人乘虛而入。
歷史之上,清朝末年,太平天國時,忠王陳玉成本是名將,可是後來趕赴宴會,在一場宴會上被人算計,捆綁而走,最後犧牲了。陳玉成死的很可憐,他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帥脫離軍,被人乘虛而入。
在萬軍中,斬殺元帥很困難;可是在宴會上,在鴻門宴上,卻是可能輕而易舉被害死。
義軍,內部很是複雜,若是沒有金軍的奸細,趙樸打死都不相信。這次宴會很不平靜,不過他也只能去。不過,他可不會如陳玉成那樣傻傻的不作一絲戒備,在他赴宴會時,帶着五百名精銳士兵護衛,同時八字軍上下,全軍戒備,做到隨時衝殺。
而參加宴會時,他會化妝,扮作一個文臣,進入宴會。
看着鏡子中,帶着小鬍子的樣子,趙樸心中暗自祈禱道:“千萬不要出現意外!”
而在趙樸出發的那一刻,八字軍全軍上下立時動員起來,快速的進入了戰鬥狀態,士兵們騎馬貼着馬匹躺着,眯着眼神,好似生病一樣,可是在漫不經心之下,卻是有着凌厲的意志,一旦情況有變,立刻翻身上馬,上前衝殺;而握着長矛的士兵,也是下意識的一隻手握着矛是,似乎很是放鬆,可是一旦敵情出現,會迅速的匯聚在一起,形成一個個長矛大陣;弩兵們擦着神臂弩,神情專注而冷靜;而各個將領也進入了各自的隊伍中,等待着出擊的消息。
高高的營壘,還有帳篷,掩飾住了八字軍的緊張。
而在外界看來,八字軍此時還在鬆懈的狀態,壕溝、拒馬都佈置的有些凌亂,似乎只要一個衝鋒就可以攻破。
此時的八字軍好似生病的老虎,睡了覺的老鷹一般,只要是願意,都可以盡情的掠奪,盡情的屠殺。
只有八字軍的將領們知道,這是故意的。
自己不犯錯誤,敵人又如何會輕易出擊;自己犯錯誤,才能更好的引導敵人犯錯誤。
強者從來不是毫無破綻,因爲毫無破綻,往往會使敵人警惕,甚至是失去進攻的慾望;只有留下破綻,留下一個致命的口子,敵人才會進入,纔會有殲滅敵人的機會。
在宋朝,過去的紮營中,往往是追求壕溝寬而深,拒馬樁密集分佈,成功禦敵於寨門之外。而八字軍,恰恰相反,八字軍追求的是有殲敵,與快速突擊。外面看來,鴻溝與鹿角稀疏,隨意可以衝入營寨內,可是一旦衝入營寨內,立時會面臨各種陷阱,各種騎兵、步兵車輪般的狙殺,足以快速的絞殺一個個強敵。
一旦敵人勢大,又會快速的捨棄營寨突圍,在敵人來不及圍困時,就溜之大吉。
這種紮營模式,典型的扮豬吃老虎,或者是打上一悶棍,立刻跑路。
…………
感覺着靴子裡的匕首,腰間的短火銃,還有身上的一包毒藥,趙樸心中放鬆了很多。
意料之中的事情,很少發生;意料之外的事情,常常發生。
酈食其,在出使齊國時,也沒有想到被扔進了大鼎煮了;陳玉成去赴宴會時,也沒有想到會被部將出賣;而耶穌在參加最後一次晚餐時,也沒有想到被人活捉,最後釘死在十字架上;而趙武靈王,做夢也沒有想到會被部將餓死。
世界上有太多的意外,即便是做好了準備,也可能發生。
爲了防止宴會中意外發生,趙樸已經做了很多準備,不過效果如何,一直值得懷疑。
此時,趙樸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一旦宴會中出現了變故,他將用短火銃自衛;而他又無力跑路,衛兵也無力護送他逃命時,匕首,或是毒藥將用來自殺。
他本身就是懦弱之輩,沒有耶穌釘死在十字架上的坦然,也沒有下油鍋時的從容自若,甚至是一些簡單的刑具都承受不住。一旦,到了那一步時,匕首或是毒藥將會讓他輕鬆死去,免得承受那些肉體的痛苦。
望着高大的城池,趙樸心中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變得輕鬆,同時不斷才催眠自我,這不過是一場普通的宴會而已,不要疑神疑鬼,不會出了大問題的。
儘管這樣的催眠自我,趙樸還是下意識的觀察着周圍的環境,以便意外時跑路。
在進入城內後,有二百名精兵立刻,看守在了一個城門門口,接管了原來義軍士兵,爲的是防止意外出現。畢竟城內參加宴會,遠遠比城外參加宴會更加危險。城內一旦出現了變故,那時城門緊閉,弓箭手守住城牆,那時就是甕中捉鱉,死路一條。
而守住一個城門,即便是城內出現了變故,也可以及時的跑路,或者是城外的士兵及時的進入援救。
這也是趙樸要求參加宴會時,提出的一個條件,有些不信任的成分。
這一點,讓魯智深大爲不滿。
不過,趙樸一點也不在乎,哥們的態度,那裡比得上我的小命重要。
劉秀爲何敢輕騎前往降軍中,巡視,那不是他義高人膽大,而是劉秀情報系統好,清晰的獲知那些降將心理,那些降軍中又有大量內應。即便是那些降將膽敢心懷不軌,他也可以輕易碾碎叛亂。
而後世,老蔣一無高超的情報系統,探查到張楊的心思,二有沒有內應,應付危機;結果傻乎乎到了西安,出現了兵諫,差些死了。
這就是成竹在胸在胸與裝逼的區別。
既然做不到成竹在胸,就莫要裝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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