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舞月道:“先有自敗之道,然後纔有被人擊敗之道!”
“難道宋國不是如此嗎!若不是宋朝上下,一個個顧着小利益,鉤心鬥角,互相拆臺,金軍豈會如此容易侵佔半壁江山!“蘇梅道,“公主,若是爲我大遼出力,來日遼國大興時,必然忘不了公主的功勞!”
“哈哈!“王舞月笑了,“你是讓我當探子,當那個人的探子,探查宋朝秘密!”
“公主大義!”
“若是某一天他擋住了你們的路,我也要出手解決了他!”王舞月冷笑道。
“萬事國爲先!公主若是不願意,我可以代勞!”
“一句空口承諾,就讓我叛夫,弒夫!你傻,還是我傻!“王舞月憐憫的眼神看着,似乎在嘲笑她的無知。
“你沒有選擇,若是我將你的身份告訴宋朝皇帝,你還有活路嗎?是生,是死,你選吧?”蘇梅冷冷道,一副我吃定了你的樣子。
王舞月嘆息道:“梅姨,你想過爲何至今你不過一個小人物;而耶律大石卻是成了一國之君,你想過爲什麼嗎?“
“爲什麼?”
“皇上說過,強者自私,弱者無私,弱者總是無私的奉獻,滿足強者的私慾!這就是強者與弱者的區別!”王舞月幽幽道,“小人物總是勇猛上前衝殺,不避生死,爲國爲民而血戰;可是大人物總是用大義混弄人,卻從未信過!”
蘇梅一時啞然,大義似乎說不通。
王舞月道:“梅姨。你也太高看我了,覺得我一個弱女子能夠左右皇上,能接觸到皇上的隱秘嗎?若是那樣不堪一擊,用他早已經死了!況且。身爲女人就應該遵守三從四德,遵守婦道。我若是弒夫,對我有一絲好處嗎!”
“想要威脅我,也找一個好些的理由!告訴皇上,我是遼國公主,只是你能見到皇上嗎?”
“靠一般的小腳色。還有謠言,皇上相信嗎?”
“其實,你忽略了最重要一點,我是不是遼國公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否信任。若是信任,一切也只是浮雲;若是不信任,沒有理由,也是理由!”
“你……”蘇梅心中撲騰了一下,暗自驚訝於王舞月的冷靜。
一般人面對這種局面。早已經驚慌失措,茫然不知,恰恰容易被算計。
可是王舞月卻很是冷靜,一點也不慌張,面對威脅,面對揭老底。好似一個局外人一般,坦然的陳說利弊。
而王舞月說得很有道理,看似巨大威脅,其實只是擺不到檯面上的威脅。
“果然是女生外嚮。”蘇梅道,“公主見笑了,剛纔不過是開玩笑而已!”
“開玩笑!”王舞月卻是冷笑道,“那我也開開玩笑!”
說着,手指放在嘴邊一吹口哨,發出精銳的聲音。
蘇梅心中一顫,暗道不好。向着窗外看去,只見一隊隊身穿鎧甲的士兵停留在窗外,似乎只要一聲令下,就會殺入樓內。
“你這是?”
“只要我一聲令下,就會平了整個天香樓。理由嗎?很多,很多!比如,謀刺官家!”王舞月淡淡笑道。
蘇梅神情不動,可是心中卻在發抖,這是在杭州,死了就白死了。雖然她有些門路,有些官員做靠山,只是涉及到這一層次,沒有人會爲這點小事,惹怒龍顏,牽連其中。
“他們是什麼人?“
“八字軍近衛,是當今皇上最爲信任,戰鬥力最強之軍!”王舞月平靜道,“只要是五十人以下,可以輕易調動,不必上報!”
蘇梅的神色再度變化,她也沒有想到這位公主會動真格的!
蘇梅道;“公主,息怒!”言語中有些服軟,有些哀求。
王舞月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
剛剛聽到威脅時,王舞月心中也是惶恐到了極點。
這下年來,她已經漸漸的忘記了身份,忘記了曾經酸苦的歲月,習慣瞭如今的生活。皇上對她很好,很是寵愛,她也習慣了這種寵溺。現在有人要揭穿這一切,讓他有種動手滅了蘇梅的衝動,只是頃刻間,就將這種情緒壓了下去。
而是更爲冷靜,更爲穩妥的處理。
果然神鬼怕惡人!
面對威脅,最好的應對之法,就是做最壞打算;
面對威脅,最好就是冷靜應對;
面對威脅,最好就是更加狠辣,更加不在乎,更加肆無忌憚。
唯有做出一副什麼都不怕,不在乎一切,魚死網破的樣子,才能震懾住對手。
果然,蘇梅被她震懾住了。
“如今,金國強盛,宋弱,遼也弱。如今唯有宋遼再度聯合,合擊金國,才能一切平滅金國!”這時,蘇梅說出了打算。
“聯盟?”王舞月道,“我不是朝中大臣,找我沒有用,還是找遊說朝中大臣,勸說皇上爲妙!‘
“公主殿下,你是宋朝皇上的女人,更是將一支宮中近衛,讓公主統帥,可見對信任。公主若是在枕邊,美言語幾句,遼金盟約,頃刻之間,就會達成!”蘇梅道。枕邊風的威力是巨大的,往往是超過了許多臣子。
所謂的後宮不得干政,不過是說說而已。實際上,後宮與政治,總是分不開的。
“我會說的!”王舞月平淡道。
……
在皇宮內。趙樸正在聽着報告。
“天香樓,似乎幕後老闆是遼國人。天香樓已經開設了百年之久,與朝中勳貴多有接觸,從任宗皇帝時,就開設,一直爲遼軍提供情報…………”趙大說着情報。
真是百年老字號了!
趙樸心中暗自驚訝着。
真正的情報機構,往往是隱蔽十幾年,甚至是百年之久。除非某個環節暴露,不然根本察覺不出來。
天香樓,就是遼國在宋朝的一個重要情報機構,除了少數人之外,外人根本不知道。藉着官員們流連風月,靠着美人計,獲得了大量情報,源源不斷的送到遼國。一般人根本不知道,隱蔽的很好。
只是隨着遼國的滅亡,天香樓好似失去了爹媽一般,一直遊離着。
直到,不久前契丹人再次聯絡天香樓,才露出了馬腳,被軍情司盯上。
天香樓的暴露,很是偶然!
“據說,遼國沒有徹底滅亡,跑到西域的一支契丹人,再度建立了大遼,他們的皇帝是耶律大石!”趙大道,“似乎有使者前來,要與我大宋聯盟,共擊金軍!“
趙樸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官家,是不是取締天香樓,一鍋端了!”
“不用,打掉容易,可是會再建,而且更加隱蔽。一暗不如一明,留下更好監查!”趙樸道。
“殿下,似乎王姑娘進入了天香樓!”趙大盡量委婉的說着。
“那又如何?”
“陛下,她似乎與契丹有牽連,似乎是契丹公主!”趙大咬着牙,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說說理由!”趙樸道。
趙大上前遞交出了一份材料。
趙樸接過材料,仔細的翻看着,心中越發驚訝,甚至有些害怕。
似乎是受着趙樸的影響,軍情司和內衛做事情,講究滴水不漏,講究細緻推理,講究認真推演,越發的向着蘇聯的克洛勃,美國的聯邦調查局發展。
至於說,王舞月是契丹公主,這點上趙樸只是微微驚訝而已,沒有太多的吃驚。
世界上,最瞭解你的,莫過於兩個人,一個是你的敵人,一個是枕邊人。敵人要算計你,要坑害你,因而要千方百計瞭解你;一個是枕邊人,因爲早夕相處,因而瞭解你的一切。
從王舞月迥異於中原的生活習慣,及言談中,就有着濃郁的契丹色彩。
只是趙樸沒有太過在意,只是這一刻回想起來,一切都想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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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早發,第二更在晚上九點發。
最近要對公共章節進行大修改,更新不定,只能保證不斷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