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回回神,別看了,人都消失不見了。”
在楊澤面前揮了揮手,陳嘉合嘖嘖的咂着嘴,一臉的玩味之色:“趕緊的啊,老實交代,你跟人女孩交往到哪一步了,到底成沒成?”
“這還用問。”陳秀秀瞥了楊澤一眼,嘿嘿直笑:“你沒看到剛纔趙姑娘看老楊的眼神?就憑我的經驗,要是說這裡面沒點進展,我陳字倒過來寫。”
“去去去。”
楊澤沒好氣的笑罵了一句。
過了一會兒,楊澤想了想,試探着問了句陳秀秀:“欸,老黑,我們後天去蕪城,你車票買了沒?”
“哦,對,被你和趙從筠的事一打岔,我差點忘了。”
陳秀秀笑了笑,說:“昨天晚上,依依跟我說,要一直等到高考之後才能見面。
這不快高考了嗎?他爸媽給他找了個封閉式的高考衝刺班,從今天就開始了,所以我們後天不去蕪城了。”
和陳嘉合隱晦的對視了一眼,楊澤暗自鬆了口氣,放下心,笑着對陳秀秀打趣道:“你之前不還說高考前見不到你的依依,會心神不寧寢食難安嗎?怎麼這會兒看起來這麼樂呵?”
“嘿嘿,這哪能一樣。”陳秀秀黑黝黝的老臉帶着一抹紅,有點小興奮:“昨天依依跟我語音通話,說爲了補償我,等到高考之後,見面時會給我一份驚喜。
聽那個語氣,咳咳……我感覺我的珍藏了十八年的初吻很可能就要……”
就怕到時候,會是個驚嚇啊……
楊澤瞄了眼笑嘻嘻的陳秀秀,下意識的張了張嘴,提醒的話到了嘴邊,最後還是又憋了回去。
畢竟,感情的事,解鈴還須繫鈴人。
鬼曉得,在這個世界,陳秀秀是不是真的就喜歡那個調調呢?
……
時間一點點走過,等到將近十點鐘的時候,體育館裡面的座位就坐的差不多了。
多數都是高一剛入校圖個新鮮感的學生,高二高三年級基本沒人來。
當然,那些學校爲了撐場子,給每個班級發十五張門票,強制性送過來的倒黴蛋除外。
這中間,楊澤他們倒是看到了一個很有趣的小插曲。
一個應該高二年級的小年輕,模樣挺帥,帶着一個高一年級的妹子,坐在楊澤旁邊的位置。
乖乖,他那張嘴,是真滴不得不讓人佩服。
諸如我花了多少人情,請了幾個人吃飯,怎麼怎麼低三下四,打敗了多少競爭對手,好不容易,才把超級搶手的門票搞到手。
好傢伙,明明是扔在地上都沒撿的校慶門票,愣是被他說出了周董演唱會YIP貴賓席的感覺。
說到最後,他旁邊那個高一年級,長相還不錯的妹子,看他的眼神都是水汪汪的感動……
這一場蒂花之秀般的操作,看的旁邊楊澤他們幾個全都啞口無言。
所以說,自己等人前世一直到高中畢業也沒脫單,還是有理由的……
人聲鼎沸中,臨開場的最後一段時間,一中二中的校領導,陪同着幾位教育局的官員,從側門入場,坐在了最前排的位置。
然後,伴隨着幾聲巡場老師用話筒喊出的安靜。
一男一女,兩個臉蛋抹得雪白,只在臉頰上抹了腮紅,打扮頗爲喜慶的主持人從紅色幕布後面走了出來。
emmm……
這造型,楊澤也是無力吐槽造型師的審美,每年都跟冥店裡的紙人有一拼。
幾句套路的開場白之後,伴隨着男主持人一句:“下面讓我們有請一中二中的兩位校長上臺致辭。”
熱烈的掌聲中,兩位校長一左一右,到有點講相聲的意思。
致辭的內容,大致也就是追憶一下學校的往昔歷史,今年作出的成就,順便鼓勵同學們好好學習。
等到兩位校長髮言完畢,就是教育局領導的發言。
相比兩位校長可能還帶點故事性的話語,這位的發言就完完全全的是官話和套話了。
而且,這一次來的同志,那一口潮汕方言極重,聽起來就跟天書一樣。
足足半個多小時的發言,差點沒把一羣人給催眠過去。
等到節目開始,體育館裡面已經有不少人從後面偷偷溜了出去。
“欸,胖子,節目到哪一個了?”
跑出去從送花小哥手裡拿到一束33多的康乃馨加香水百合,楊澤弓着腰小心跑回來之後,瞄了眼舞臺上一名正在表演小提琴演奏的老師。
“別急,這才第四個,你家的趙姑娘,在第八個呢……”陳嘉合把頭從手機上挪開,看了眼屁股下面壓着的節目表。
點了點頭,楊澤在體育館外面,等了那個說五分鐘趕到的送花小哥足足四十多分鐘。
嘖,懷念前世有各種物流和百度糯米美團的日子,有違時扣錢的規定在,物流送達速度的確準了太多太多。
腦袋裡轉悠着紛雜的念頭,楊澤坐在位置上好好看了會節目。
雖說大多都是學生的歌曲和舞蹈,專業技能有限,質量上並不是特別好,但也能看下去。
節目中間還有一個自編的小品,居然很意外的不錯。
直到,第七個節目時……
那位姓範的老師登臺了。
“下面有請範宇偉老師,爲我們傾情演唱。”
主持人的報幕聲中,陳秀秀忍不住嚥了口唾沫,臉色有點發苦:“聽這位範老師的歌,我實在有點怵的慌。”
“我也怵的慌……話說這位範老師,是真的準備一直在校慶上演唱到退休嗎?”陳嘉合囧着臉說。
這位名叫範宇偉的老師,說起來也算是一中二中兩所學校的一個奇人。
一個每年絕對會給高一新生留下,不可磨滅印象的奇人。
算一算,今年已經是範老師在校慶會上登臺的第八年。
每年的校慶會上,這位範老師都會很深情的演唱一首傷心情歌。
那獨一無二的歌喉……
可以這麼說,如果他表演節目之前,體育館裡的人數有八成位置坐滿。
那麼等到他的表演結束,體育館裡面可能就還剩下四成人,就這還得是臨場的老師見勢不妙,直接把門都關上,不然……
在腦海中回憶起,高一時,被這位範老師簡直魔性的歌喉所支配住的恐懼,楊澤手腳麻利的從口袋裡掏出了兩顆耳塞。
結果還沒戴上,一句光是聽着就能遙想到“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參北斗”那種豪邁雄渾威武的聲音。
唱出了一句悽婉的歌詞——“夏夜冬雪,不問一生緣劫,因爲愛得執迷又糊塗……”
那種極度衝突,明明是個粗豪嗓子,卻偏偏扭捏,掐着他孃的跑調跑到北冰洋的魔性聲音,實在是一言難盡。
如果非要做個比喻,楊澤很想拿前世他聽過的一首歌來比較。
騰格爾老師的……
媽媽咪,鬼知道,爲什麼那種柔美的歌詞,楊澤居然能聽出一種鋼鐵之翼的感覺!
那是真滴♂硬,真滴鋼!
人家雖說畫風古怪了點,但起碼不跑調啊!
“老楊,不行了,我感覺我腦袋有點發暈……”
“我……我胃有點難受,早飯吃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