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仲涵要參與到西澳洲的開發,司徒南自然歡迎。雖然西澳洲由於缺水,土地不像東澳洲一樣適合耕種放牧,但這難不倒華人。勤勞的華人農民,就算是沙漠他也可以種出莊稼來。
除了黃仲涵,司徒南覺得應該鼓勵更多的華商投資到西澳的開發中。土地對華人來說除外謀生的。就算有些幸運兒日後發達了,腰纏萬貫,對土地總有着深深的迷戀,一有閒錢就買地購房,骨子裡還是農民,只是比較有錢而已。這個跡象也同樣存在司徒南身上,要不然他怎麼會看到澳大利亞的地價便宜,就瘋狂買地呢?
至於把資金投入到工廠擴大再生產的華商不是沒有,只是大多數華商都比較喜歡投資土地。既然這幫土財主有錢,何不引導他們投入到西澳洲呢?
雖然有些遠,但勝在便宜,還可以圓了不少華商的大地主夢。他們本人如果不能親自打理土地的話,完全可以派家裡的什麼侄子小舅子之類的親信到西澳幫他們打理,還可以從國內僱傭族裡村裡的人幫他們耕種,誰沒有三姑六婆呢?
當然普通華商是不大可能在西澳大規模置業的,但有美華公司出面就不同了。美華公司把土地買下來,然後再轉手批發給南洋的富商。
司徒南把這種模式,叫做美華拿地,華商跟進開發。他認爲這種模式的可執行性高,只要有人帶頭,從南洋的華商中籌集幾百上千萬資金完全不成問題。
通過電報,司徒南又把自己的想法拍到姚宏民那裡,洋洋灑灑幾百字,一般人可承受不了這麼貴的電報費用。
“吶!你看,我們還沒商量出個章程來,司徒已經想好了。”姚宏民對黃仲涵笑道,“跟着司徒南這樣的老闆做事就是這樣,風風火火的,不勤快一點完全跟不上他的步伐。”
“美華拿地,華商跟進開發。說得好啊。”黃仲涵讚道。“知道老弟你忙,此事就交給我安排吧!我在中華總商會那些老闆們相熟,宣傳一下,估計大夥都有興趣的。”
“黃哥能擔當此事,最好不過了。我會安排公司配合你的。”
見黃仲涵主動承擔了開發西澳的任務,姚宏民心裡高興。隨着合作的深入,作爲美華的盟友,黃家也會承擔越來越多的任務。不然只靠美華公司一家,就算實力再強,也應付不了那麼大的攤子。
開發西澳是美華公司的國際營銷能力和南洋華商資本結合的典範。姚宏民和黃仲涵敲定了大體的計劃後,便開始聯絡南洋的華商,宣傳“西澳地廣人少,華人速去”。
得知了黃仲涵家族將斥資百萬元在西澳置地十萬畝後,那些華人家族坐不住了。
美華公司在西澳的行動還沒正式展開,濱城的李遠山家族、張弼士家族、新加坡的陸佑家族、胡國廉家族、馬尼拉的李清泉家族等等都聞風而動,相繼把資金打到了美華公司的賬上。或幾萬,幾十萬,雖然不如黃仲涵那樣一擲百萬,但也熱情高漲。用他們的話來說,就算不相信西澳真的那麼好,但總不能不相信美華公司吧!
隨着和美華公司合作的深入,這些華商不僅瞭解到美華公司的實力,更知道致公黨爲南洋華人所做的努力。無論是精神的感召還是利益的結合,都必須承認一個事實,就是美華和南洋的華人走的越來越近了,整個南洋的華人資源開始圍繞着美華轉。
最快感受到這點的是,南洋的革命黨,他們的代表發現南洋的華商的態度有了些微妙的變化,好像不再把革命黨當成華人的救星了,因此從南洋募集的資金也越來越少了。
這是題外話,按下不表。
只有貧窮的人才體會到錢的重要!澳大利亞六個洲,其中以西部的西澳大利亞州最爲貧窮,當地政府最資金的渴望不亞於色狼渴望豔婦,因此司徒南不擔心美華公司和金山礦業公司在西澳的投資會受到東部那些該死的白澳主義者的阻撓。
司徒南只是定下開發西澳的戰略,至於如何操作,給姚宏民點了一下就不管了,相信經過了那麼多年,美華可以把南洋的成功經驗用到西澳上。??????
墨爾本同樣是一座因港口貿易崛起的城市,繁忙的墨爾本港大小船隻往來期間,船上懸掛着各國的國旗,他們帶來了全世界的遊客和商品,同樣也把墨爾本的這個名字傳遍世界各地。
比悉尼的商業味淡點,多了英國味。在墨爾本,維多利亞式的建築隨處可見,據說規模僅次於英國倫敦。
墨爾本鳥語花香,綠化率高,整座城市就像個大花園。作爲澳大利亞的首都,墨爾本一直以來深受英國的印象,具有濃郁的英倫文化,同時又有澳洲大陸的開放明朗,不像英國本土那樣陰沉壓抑。
墨爾本的氣候比悉尼更清爽,在南洋經受了熱帶氣候的炎熱毒辣後,來到清爽舒適的墨爾本,環境不錯,司徒南第一眼看到墨爾本就喜歡上這座城市。
“我覺得如果將來有機會到澳大利亞度假的話,第一選擇應該是墨爾本而不是悉尼。你看這裡的海水是多麼清澈,天空是多麼湛藍,空氣是多麼清新,陽光暖暖而不毒辣,在加上滿街的鮮花翠綠,真想我們的比華利山莊啊!”司徒南讚道。
“親愛的,這一趟出來都大半年了,我開始想念洛杉磯了,還有我們的學校。”勞拉倚在司徒南的懷裡,柔聲說道。
他們的兒子小安迪,不明白爸爸媽媽說什麼,但看到墨爾本的美景他也激動地拍手,呀呀地叫着,勞拉的懷裡掙扎着。
“真是惱人的傢伙,他又要在地上爬了。”司徒南把安迪放在地板上,小傢伙就興奮地往前爬。
司徒南配合地從後面追,他越追,小傢伙就越興奮,吱吱呀呀地叫着,看司徒南追不上他就得意地回頭笑。
勞拉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這父子倆的遊戲。她發現自從安迪降世後,司徒南更成熟了,對人對事更有責任感,更會關心人了。
以前她總覺得司徒南心裡隱隱有些地方放不開,但經過了這幾個月的相處,司徒南好像越來越真實,越來越融入這個世界了。
儘管這個比喻不大恰當,但勞拉就是這樣感覺的。
在華人是世界裡,墨爾本被稱爲新金山,以別美國的舊金山。可惜新金山比舊金山對待華人和其他有色人種更加嚴苛,所以在司徒南前世,大部分中國人都聽說過美國的舊金山,但對澳大利亞的新金山就幾乎沒聽說過。
墨爾本是因發現金礦而崛起的城市,經過了大半個世紀的發展,墨爾本已經成爲澳大利亞的工業中心。
澳大利亞的機械製造、鋼鐵、煤炭、造船等行業都集中在墨爾本,如果將悉尼比作澳大利亞的紐約,那麼墨爾本就是澳大利亞的芝加哥。
當然這個比喻只能說明墨爾本和悉尼在澳大利亞的地位,實際上,無論是悉尼還是墨爾本跟美國的紐約、芝加哥比起來簡直有天壤之別。
這可以用鋼鐵產量的數據來說明,1919年澳大利亞的鐵產量是18萬噸,鋼8000噸,這個數字只相當於芝加哥一個鋼鐵廠的零頭而已。而如果用金錢來衡量的話,紐約的摩根商行就比整個悉尼的錢加起來還要多。
言歸正傳,不必對澳大利亞太多嚴苛,這個國家的鋼鐵工業是國家獨立後才建起來的,只有不到十年的歷史。這十年,也是澳大利亞工業發展最初的十年。
衆所周知,英國人對殖民地只有掠奪,極少建設,故而澳大利亞獨立時根本沒有像樣的工業。整個國家經濟以農業(畜牧業)和採礦業(採金業)爲主,都是採用粗放的經營模式,根本談不上發達的。
幸運的是,一戰中英國商品退出澳大利亞,澳大利亞的工業終於可以發展了。在爲英國祖國死了大批澳大利亞士兵後,(都是罪犯、強盜的後代,不死白不死!)英國發善心把不少軍火物資訂單交給了澳大利亞,澳大利亞利用戰爭的有利時機,終於湊成了一套差強人意的工業基礎。
技術是粗糙些,對於一個新生的國家來說,這已經很難得了。
澳大利亞有豐富的資源,投資澳大利亞的礦業,畜牧業肯定有不錯的收益,但司徒南不大喜歡這個國家的人!
如果把美國的資金設備投入到澳大利亞,會促進澳大利亞的工業發展,他心裡又有些不甘心,覺得便宜了澳大利亞的白鬼了。
真矛盾!
戰後美國鋼鐵業經歷了短暫的蕭條,伯利恆公司也不例外,不得不收縮規模。在戰爭中,未能及時更替的設備在趁機淘汰,這些淘汰的設備雖然在美國本土已經落後了,放在拉美地區或者亞洲地區,仍然具有不錯的市場。
事實上,司徒南來澳大利亞不是心血來潮,他要評估伯利恆公司的一些落後產能轉移到澳大利亞是否合適。
糾結了兩天後,司徒南決定還是不要跟錢過不去,應該以更積極的態度掠奪澳大利亞的資源,賺澳大利亞人更多的錢。
他最想進入的是澳大利亞的金礦開採業,可惜金子誰都想要,採金業對澳大利亞太重要了,不是司徒南想插手就可以插手的。他乾脆退而就其次,選擇了以煤炭業爲突破口。
司徒南向美國固本能源公司發出指令,指示固本能源公司進入澳大利亞的煤炭市場。由於澳大利亞的煤炭中心主要在南威爾士州,南威爾士州也是墨爾本所在的州,所以固本能源公司在澳大利亞的分公司就設在了墨爾本。
固本能源的競爭對手就有必和必拓。跟財大氣粗的固本能源相比,這時還是小字號的必和必拓還沒有得到西澳的皮爾巴拉鐵礦,只能不爭氣地在南威爾士州從事煤炭開採,和在經營幾個還算不小的鐵礦。
儘管如此,司徒南還是沒有放過必和必拓,從固本能源進入澳大利亞開始,司徒南就指示固本能源對付必和必拓,連續搶了必和必拓的幾個大單後,必和必拓的股價跌了不少,投資者普遍不看好必和必拓和美國固本能源的競爭,因此有不少意志薄弱的投資者開始把手中的必和必拓的股份放掉。
趁着固本能源公司在墨爾本打壓必和必拓的時候,庫克卻在悉尼不斷的收購必和必拓的股份。成效還算不錯,只是還不到攤牌的時候。
司徒南終究沒有選擇在墨爾本投資建設鋼鐵產業,除了不想便宜澳大利亞外,還有個有趣的原因。
原來啊,在西部皮爾巴拉地區的鐵礦沒有發現之前,東部澳大利亞一直沒有發現大型的鐵礦,雖然煤炭豐富,但缺了鐵礦,因此發展鋼鐵工業也不向匹茲堡那樣得天獨厚。
懵懂的澳大利亞人還以爲自己的國家沒有鐵礦呢?
這一點是司徒南後來才知道的,他當然不會告訴澳大利亞人西部有大量豐富的鐵礦了,所以在墨爾本投資鋼鐵工廠的念頭也打消了。
司徒南不僅沒有投資墨爾本鋼鐵工業的意思,反而還想狠宰澳大利亞人一刀。這一刀要在十年後才讓澳大利亞人感到痛。
爲什麼?因爲司徒南吩咐庫克在悉尼和墨爾本中間的一個叫堪培拉的鳥不拉屎的地方,花了20萬美元把方圓20公里的地方買了下來。
“嗨!寶貝!看這裡!”司徒南手提着一個籠子,裡面裝着一隻可愛的小松鼠。這是司徒南特意囑託他的人去堪培拉買地時帶回來的。除了松鼠外,堪培拉就只有不能耕種的荒原亂世堆了,但司徒南就是執意要在那裡買地。而且買了地後,把那些地皮分成幾十分,分別轉到十幾家公司名下。這樣一來,就沒有知道整個堪培拉其實屬於一個人所有了。
他這樣做事有道理的,如果到時澳政府向他索要堪培拉的時候,司徒南又不願低價出售,就可能導致澳大利亞政府在另外一個更加鳥不拉屎的地方建首都了。還是分散好,賣一些,剩下的慢慢地炒高,賺澳大利亞人幾十年的錢完全沒有問題。
“哦!見鬼!親愛的,你怎麼在那個叫什麼堪培拉的地方買那麼多地?難道那裡有石油?”勞拉聽說堪培拉的事,便好奇道。
“沒有石油!不過它將來會很值錢的。”司徒南神秘一笑,不好解釋什麼。將來有機會的話最好在政府大樓門口建座廁所,破壞澳大利亞人的風水,讓那些白澳鬼永遠成爲不了一流的國家。
(未完待續)